第一百五十七章也配為將
陳賀升也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連忙起身上前行禮。
“下官臨安郡守陳賀升,見過鎮西將軍。”
金東安不曾身著鎧甲,他穿著一身藏藍色常服,雙手背在身後,但他麵色肅穆,整個人顯的氣勢凜然。
聞言,他垂眸睥睨了陳賀升一眼,突然冷冷道,
“原來是陳大人,陳大人辦差鐵麵無私,厲害得很,本將軍可是佩服之至啊。”
金東安陰陽怪氣的聲音一出,陳賀升心裏一咯噔,當即明白了這金東安定是知道了威寧侯府的事,此刻是專程來找麻煩的。
不過知道也沒用。
他雖然官拜臨安郡守,但也隻是一個四品官員。
這金東安,且不說他是皇後的表哥,也不說他娶了郡主,單是他乃皇帝親封的鎮西將軍,官拜一品,便死死壓了陳賀升一頭。
饒是心中忐忑,陳賀升也隻能小心應對。
“將軍謬讚了,下官食朝廷俸祿,自然該盡心竭力為朝廷效勞,隻是下官所作所為,皆是些許微末小事,著實比不得將軍征戰沙場,勞苦功高,因此實在不敢擔將軍一句佩服。”
“哼!巧言善辯!”
陳賀升已經擺低了姿態,誰料,金東安當場冷斥了一聲,竟是絲毫不給陳賀升留臉麵。
饒是陳賀升懼他,此刻麵色神色也不由得僵硬了兩分。
但誰讓官大一級壓死人呢?
陳賀升隻能咬牙俯首,
“將軍教訓的是。”
金東安淡淡看了他一眼,一甩衣袖,大步朝堂上走去,最後竟然是一掀衣袍,直接坐在了陳賀升的主位上。
這下,陳賀升的臉色是徹底青了。
他雖然才四品,但他好歹是臨安的郡守,今日升堂辦案,按照規定,除非皇帝親臨,不然,便是當朝首輔親王來了,那也隻能是他居主位主審,而旁的人頂多隻能在主桌旁另設位置旁聽陪審。
這金東安,實在是太囂張了。
陳賀升站直了身子,也顧不上得不得罪人了。
畢竟,今日那麽多人在場,若是輕而易舉便讓這金東安做了主審,那麽他從今往後也別想再談什麽威信了。
“今日衙門有案,下官此刻正在升堂審案,不知將軍今日前來縣衙有何貴幹?若無什麽大事,還請將軍先行移步後院,待下官處理完公務,再行設宴為將軍接風洗塵。”
言外之意,你沒事就給我滾下來!
明眼人都能聽明白陳賀升的意思,金東安自然也能,所以,他臉色一沉,突然就怒了。
“陳大人好大的官威啊,連本將軍都不放在眼裏,也難怪敢肆意欺辱侯府之人了,本將軍今日前來,就是想問陳大人一句,你眼裏可還有王法?真當臨安是你的地盤,你可以隻手遮天了不成?”
已然撕破了臉皮,陳賀升也無法再忍。
他脊背挺的筆直,目光毫不畏懼的直視金東安。
“將軍這話請恕下官聽不明白,下官為官十餘年,自認為兢兢業業,克己奉公,辦的每一樁案,都是公平公正,循法而行,如何就得了一個不尊王法的罪名了?再有,這臨安非下官一手遮天,但也不是任由將軍橫行無忌之地,還請將軍,自重!”
砰的一聲!
金東安大手一掃,將驚堂木橫掃於地,隨後暴怒出聲,
“好你個陳賀升,你竟還敢妄言,那好,本將軍問你,謝氏之子殺了當朝郡主,為何如今卻仍舊逍遙法外?”
話頓,他一拍桌木,緊接著沉眉寒聲道,
“本將軍醜話說在前麵,今日若你不能叫本將軍信服,那麽別怪本將軍不念同僚之誼,當眾給你難看。”
陳賀升氣的牙癢癢,
“將軍說話當真可笑,自將軍入我公堂開始,橫眉冷目,占我主位,肆意挑釁,這還不叫給下官難看?”
話頓,陳賀升目光一冷,沉聲道,
“再者,陽樂郡主一案,呈報的是我臨安的府衙,本官才是這一府之主,且此案,本官也已經擬定詳細奏章,派人呈於聖前,公不公道的,那也自有聖上裁決,就算將軍官階高,想來也沒有插手我臨安命案的資格吧?”
“區區四品小官,膽敢在本將軍麵前放肆,找死!”
陳賀升話落,金東安怒喝一聲,突然抬手猛的一拍桌案。
桌案被他劈的從中折斷,碎裂的木屑直朝陳賀升而來。
那木屑有巴掌大,尖端鋒利,竟然是奔著叫人傷殘而來。
陳賀升瞳仁一縮,千鈞一發之際,謝華寧陡然出手。
她將陳賀升往身後一拉,腰間軟劍一秒出鞘,一陣銀光閃動間,木屑被軟劍絞為無數碎屑,隨風飄散落地。
謝華寧身姿筆挺,纖細的手臂持著銀光長劍,劍尖直指金東安麵門。
四目相對。
謝華寧目光清冷淩厲,恍若一抹寒冰直刺金東安心髒。
金東安大手緊握成拳,凝視謝華寧片刻,突然眯眸寒聲道,
“你就是謝華寧?”
謝華寧不收長劍,神色冷然,
“正是!”
“大膽!”
金東安怒斥一聲,
“區區一個小女子,也敢拿劍直指本將軍?來人,將這以下犯上的人給本將軍拿下!”
金東安話落,踢踢踏踏一陣聲響,十餘個人自堂外持刀而入,直朝謝華寧圍攻而來。
謝華寧不曾回頭。
在那些人靠近她之時,謝雲書和謝雲瀾陡然出手。
與此同時,謝華寧唇角勾起來一抹冷笑,足尖在地上一點,輕盈的身子騰空而起,徑直持劍朝著金東安刺去。
金東安大驚,連忙出手抵擋。
一時之間,堂內打成一團,其餘眾人連忙後退。
金東安帶來的人,明顯都是軍中將士,有些本事。
然而,他們遇上的偏就不是一般人。
謝雲瀾身上有傷,但應對起來,仍舊遊刃有餘,更別說謝雲書這邊了,那些人還距離他兩米遠,便會被他手中折扇劈翻在地,根本靠近不得。
一盞茶的時間不到,十餘人悉數倒地。
再觀謝華寧這邊,隻見兩人打鬥了數十招,隨後,眾人眼睜睜看著謝華寧當胸一腳,將金東安從衙內踢飛到了衙外。
緊接著,不待金東安有所反應,謝華寧已經飛身而至。
她一腳踩在金東安的胸口上,手中長劍猛的朝地上一刺。
金東安嚇的瞳仁劇縮,卻隻見那長劍緊擦著他的脖頸動脈入地三分,劍身微微發顫,錚錚鳴響。
謝華寧清冷的聲音悠然而至。
“弱成這樣,也配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