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看望溫承德
翌日。
天氣晴朗,氣候適宜。
溫如溪一早就起床,收拾完畢。
她一身極簡風格套裝休閑又清新,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用藍色發帶紮好,嬌豔的臉蛋如天上的仙子一般好看。
一出門,她拿起桌麵上的鑰匙。
“白白,你起這麽早?”枯木一推開門就看見溫如溪,瞅到她手中的鑰匙,突然想到她昨天說的話,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迅速明白:“你要去你母親墓地?”
溫如溪輕輕點了下頭,神情淡定自若,眼眸沉了幾分。
“好,早去早回。”枯木抿了抿嘴唇。
“嗯。”溫如溪拿著車鑰匙出門,坐進黑色賓利內,而後發動油門,駛離原地。
十分鍾後,車輛到達墓園,溫如溪推開車門,下車。
她深吸一口氣,邁開步伐走到一個墓碑麵前,瞥到墓碑上笑得溫柔的女人,心微微刺痛。
“媽,我來看你了。”嗓音沉悶而沙啞,飄蕩在沒人氣的墓園,溫如溪站在原地,臉色落寞而悲傷。
隻是一句話就仿若是抽幹了她所有的力氣似的,嗓子發幹到冒煙。
溫如溪低垂下烏黑濃密的睫毛,陽光灑在她的發旋,透著金黃色的光輝,傾國傾城的相貌在金燦燦光芒的洗滌下越發聖潔好看,但臉上如冰封的表情像是一個墮落的天使。
“媽,我會好好活著,你放心。”溫如溪輕咬紅唇,語氣凝重。
她用2年的時間來開解自己,但不肯磨滅的事實卻是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
但一切都得朝前看,不是嗎?
話落,溫如溪伸出手觸摸那張照片,手指微微顫抖,不知維持這個姿勢多久,胳膊有些麻。
“媽,我走了,改天再看您。”溫如溪倒抽一口氣,邁開僵硬的雙腿轉身離開。
溫如溪重新坐入車內,隨後發動油門,開往北城養老院。
她要見一個人。
很快,車輛駛進養老院,停在停車場。
溫如溪踏出車門,腳步堅定地邁開,走進入口處。
她掃了周圍一眼,尋找著某個人,忽而有個人開口:“小姐,你好,你來這是想找誰?”
溫如溪瞥了一眼他衣服上的吊牌,知道他是工作人員,緩緩開口:“我找溫承德,他在哪?”
“好,我帶你去找他。”
溫如溪跟著工作人員來到一間房間,她走進去,看到床頭坐著一個人,與此同時,那人也抬起頭看了她,兩人與之對視。
溫承德微微一愣,難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
他這是看到了誰?
溫如溪?
算來算去,已然是過了2年。
2年,他從未見過溫如溪一麵,但也知道溫如溪心中對他有怨恨和憎惡。
他知道自己做錯太多。
可謂是一步錯,步步錯,他啊,終歸虧欠了溫如溪太多,這是無法彌補的錯誤。
“小溪。”溫承德聲線顫抖地道,顫顫巍巍地走過去,眼底泛起一抹驚訝。
溫如溪神色冷清,並無看到她眼中的歡喜。
這個男人辜負了她愛的母親,明目張膽地把小三帶回家,聯合小三和小三的女兒對付她。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對他。
可一想到他是自己的父親,一時之間心情複雜交錯,幹愣在原地。
“你過得如何?”溫如溪細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眼底浮現冷光,從始至終,她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像是失去三清六欲了一般。
在她看來,溫承德今天的一切全是他自己作的。
如果他不聽信柳夢,怎麽落到這地步?
2年前,溫承德和柳夢大鬧溫氏,她直接讓梁廷把溫承德送入了養老院,而柳夢也因為溫萱妍的事瘋了,進了精神病院。
雖然養老院沒有富裕的生活條件,但起碼的日常也能保障。
對他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當初,她的母親就是住在養老院,淒涼滄桑,卻是毫無怨言。
“還行,還行……”溫承德一雙眸子泛起一絲絲悔恨,凝著麵前的女兒,一口悶氣積鬱在胸口內,始終呼不出去,腦袋有些發暈。
“小溪,你呢?過得怎麽樣?”溫承德知道他沒有資格關心溫如溪過得如何,但還是厚著臉皮問出口。
溫如溪斂下睫毛,遮蓋住眼底的情緒。
這是溫承德第一次擔當起父親的責任,過問她的情況。
可惜,她不需要了。
她已然習慣沒有父親的生活。
她可以讓溫承德安然度過晚年,履行名義上的責任,但若是想要其他的,她不會給,溫承德也不配。
“還好。”溫如溪不鹹不淡地回應,瞅了一眼溫承德,很快收回視線,輕聲道:“我先走了,你保重吧!”
她和溫承德的確沒什麽好聊的,聊什麽呢?
聊她母親,她母親經曆可算是淒慘。
聊她,她不想說。
聊他自己,她不想知道。
隻是作為那點微薄的血液之情來看望,僅此而已。
說完,她準備離開。
“小溪,等會!”溫承德急急忙忙地衝上去,想拉住溫如溪的手。
溫如溪眼疾手快,迅速閃避,好似對方是惡心的東西,碰也不想碰。
“怎麽?”她抬起眼皮,聲音平淡夾雜冷意。
溫承德感覺到一絲絲無措,斂下眼皮,氣流在胸口橫衝直撞,眸光黯淡了幾分,一鼓作氣,吐出一句話:“小溪,對不起!當年的我辜負了你和你母親,我混蛋,我是個混蛋!”
說著,溫承德眼眶紅了,眸底有淚光在閃爍。
他錯了,大錯特錯。
可惜,連個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眼下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溫如溪頓了頓腳步,眼底湧現冷色,嗓音裹挾著冰冷,刺骨凍人。
說罷,她離開原地,不再逗留。
溫承德失神地望著溫如溪的背影,一顆心仿若是被冰塊浸著,凍得四肢冰冷,神情麻木而悲傷。
比起溫如溪的冷淡沉默,他更想看到溫如溪的指責謾罵。
這樣也能讓他的心好受些。
當初若是從一而終,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溫如溪走出養老院,望著蔚藍的天空,忽而笑了,笑裏夾雜著七分不屑,三分薄涼。
道歉什麽的,她真不在乎。
道歉了,溫承德對她們母女造成的傷害就能夠消失嗎?
溫如溪輕笑一聲,隨即重新坐回車內,迅速駕駛車輛離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