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走了?
“還在呢。”開口的是尚婷婷媽媽,人已經中年了,臉上的皺紋已經堆起來了,牽涉到自己女兒,再開口還有幾分哀怨,“她不在了以後,她的房間我每天都打掃,什麽東西都沒亂碰,就怕這一整理,我就再也看不到以前她房間的樣子了。”
尚婷婷父親拉了拉尚母,眼中有一抹悲戚。
尚婷婷是獨生女,在大好年華就莫名其妙的走了,兩個老人家瞬間老了好幾年,最後還是接受了現實,安靜本分的生活下去,卻死活不搬家,留著女兒的最後一個房間。
這樣一來,卻是正好幫了高裕修的忙。
高裕修哄了兩位老人好一會兒,得了同意,這才去了尚婷婷的房間。
他沒忘記,當初尚婷婷走了後,在葬禮上見到這兩位老人,尚母和尚父都不是好惹的主,當麵瘋狂的詛咒了他,咒怨他沒有照顧好女兒,當年的恩恩怨怨,算不清楚,但好在時間過去了,都冷靜下來了,現在還能好好說話。
尚母親自打開了房間,一直塵封的房間幹幹淨淨,裏麵的東西擺設一點沒亂,仍舊是以往的模樣。
尚母在門口站不住,擺擺手要走,留下一句話:“我老了,每天來打掃房間已經是極限了,現在看不得這些了,你自己看著吧,看好了再走,我在外麵等著。”
高裕修恭敬點頭答應,等尚母走了後,才細細打量起這個房間。
尚婷婷的房間很普通,就跟一般女孩一樣,梳妝台,床,還有櫃子,以及各種各樣擺放著的小東西,其中還有不少他送的禮物。
這個房間過於安靜,安靜的讓人有些壓抑。
高裕修長長吐了一口氣,開了窗戶,轉頭朝床邊的電腦台看去,無意的一瞥,入眼卻看到櫃台上擱置的一個小裝飾品。
是一個水晶球,裏麵是一個大樹,兩個小人,一副極有韻味的場景。
高裕修眼中詫異,匆忙上前,反複查看,最終確定。
這是他送的,他親手挑的底座和場景,但,卻是他當初送給舞蹈社社長的。
當初在大學的一個演出上,他被舞蹈社社長所吸引,一見鍾情並有好感。
在之後,他認識了尚婷婷。
在得知尚婷婷認識舞蹈社社長的時候,他托她送了個禮物,連帶著,也給了尚婷婷一個禮物。
而那個舞蹈社長,就是裴詩言。
再之後,尚婷婷告知他,裴詩言收到的東西太多了,他被拒絕了。
後來他跟裴詩言逐漸相識,當時他想問問禮物和拒絕的原因,但和他出於曖昧期的尚婷婷屢屢出來,打斷了他想問的話。
時間一點點流逝,他終於放棄了,而恰好尚婷婷一直徘徊在他身邊,順理成章的,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但現在,卻發現了不對勁。
當初托付尚婷婷送給裴詩言的禮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是裴詩言不要,轉送給尚婷婷?
高裕修緊緊盯著水晶球,眼中逐漸增添了一分銳利,終於還是緩緩淡下去了,將東西放回到原處,出門和尚父母告別。
高裕修手臂搭在車窗邊上,緩緩閉眼,等迎麵的風吹的冷靜的差不多了,開車回了家,這才拿出手機,找到裴詩言的號碼,按了撥號鍵。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soory……”
高裕修黑著臉將手機拿下來,掛斷了,不死心的再撥過去。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soory……”
和一分鍾前一模一樣的女音出現在耳邊徘徊,就是不用想也能聽出來,裴詩言不想見他。
高裕修將手機放下,按耐住脾氣,按了第三遍撥號。
仍舊是熟悉的電子女音,告知他對方沒接。
這一年多在裴詩言麵前一點即爆的脾氣現在重新點燃了,他將手機狠狠一摔,臉色陰沉的可怕。
如果裴詩言在這裏,恐怕會覺得無比的熟悉。這像極了每次要打她前的動作。
高裕修的暴躁由心底湧起,侵占了心神,他失神般的搖頭開口:“裴詩言,你怎麽敢!”
他還沒這麽斷的徹底,那個女人怎麽敢這麽決絕!
這一年多,他的暴力傾向愈發的嚴重,對著別人狀況好很多,但偏偏對著裴詩言,也許是一年來養成的習慣,牽扯到她的事和人,高裕修都克製不住,習慣的動手。
他砸了一通東西,終於冷靜下來,抓著手機低沉著臉匆忙離開家。
他必須要找到她,好好問清楚!
高裕修發泄夠了,抓著手機和外套匆忙出門,找到裴詩言原先的工作室,卻聽到那邊的負責人說她已經離開了。
“離開?”
“辭職走了,”負責人目光有些閃躲,又有些自責,顯然是想起了些不太好的事,開口道,“當時我們誰也沒和她聯係,現在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高裕修麵上保持著客氣,有風度的回了一句:“沒事。”
從原來的工作室這邊出來,高裕修再出門找到之前的地方,卻撲了個空。
房東看著他,搖搖頭開口:“這個出租屋早就搬了,你來晚太久了。”
高裕修咬牙,麵上仍舊客氣道謝:“麻煩了。”
幾個地方跑下來,居然都找不到裴詩言,甚至連些許的消息都打探不到。
高裕修臉色有點差,終於是坐在車裏,想著大學時期她會去的地方。
大學的時候,她喜歡下午出來買奶茶或者咖啡,時間段差不多要再往後半個小時,這是她養成的習慣了,改不掉。每星期她總會回一趟大學附近的咖啡店,那家咖啡店的奶茶咖啡和甜點是她的最愛。
現在去一趟,也許能遇到她。
高裕修打定主意,踩下油門,直直開車過去。
上天在多半的時候還是眷顧他的,他運氣夠好,在中途就遇到了人。
裴詩言正在馬路邊,朝著一個方向趕路,匆匆忙忙的,看起來像是在趕什麽急事。
高裕修下了車,本想好好談談,但看到她那一刹那,心底的一種躁動就控製不住的湧起。
他上前,橫空出現,擋住裴詩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