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到底是誰
紀峰被這一個反應打的措手不及。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話,確定沒有什麽漏洞,才重複開口:“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那我換個問題。紀峰,你是不是紀家的人,紀雲卿的那個紀家?”
紀峰的身體有些僵硬,手指垂放在腿側,半晌,才開口問道:“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你不該用院長來當借口,我了解院長。”裴詩言咬字清楚,順著思維推斷,“他平時麵對的都是孩子,說話一直很小心,不會向外人說任何有關負麵情緒的事,尤其這件事是關乎我。”
“詩言,你覺得我是外人?”
聽到這話,她覺得有幾分好笑,反問道:“難道你覺得我們現在已經是熟到能掏心掏肺的人了?”
紀峰捫心自問,並沒有。
裴詩言心底泛起些涼意,連從喉嚨裏吐出的話語都帶了幾分失望:“你這幾天經常來,隻是想來看看我有多狼狽,是嗎。”
她早該意識到的,紀姓,這麽年輕卻來孤兒院說想領養孩子,很快就開始對她各種暗示明示,怎麽可能沒有貓膩。
看到自己的計劃大多都被猜到了,紀峰心底有些慌張,卻當即想出了一個新借口,故作無辜的解釋道。
“詩言,你誤會了!”
裴詩言眼中除了失望外,還帶了一點憤怒和冷意,嚴厲糾正:“紀先生,詩言這個稱呼叫的太親昵了,會讓人誤會,請你立刻換掉。”
紀峰心口一窒,清楚的認知到了,如果現在沒有圓回謊,那之後的計劃就派不上用場了。
這樣一來,他之前的苦心恐怕都白費了。
“裴小姐,”他讓自己表現的心誠,“我自己來告訴你全部。你猜對了一半,我是紀家的人,但和紀雲卿沒什麽關係。”
裴詩言雙手抓緊了包,漠然看他,仿佛像是一個審判官。
紀峰不得不低頭,“想領養孩子是因為我父母催的緊,我才一時間動了念頭,遇到你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你身份,我隻知道你單身,善良。”
“我和紀雲卿也不熟,紀家這麽大,我隻是裏麵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他前幾天宣布訂婚的時候,我無意中在紀家聽到一些流言蜚語裏有你,這才聽到了來龍去脈,擔心你出事,過來看看你。”
這個理由看起來天衣無縫,沒有什麽漏洞。
就連裴詩言也隻能靠感覺判斷他說的是真是假。
如果紀峰說的是真的,那他隻是衝著她來的,也算是一個無辜的人。但如果是假的,真正的目的她不敢去想。
在沒有證據之前,她沒有隨便懷疑人的習慣,更何況她現在也不想再耗費精力在紀家身上。
她緊緊抿唇,在原地站定了好一會兒,拿定了注意,冷冷清清的說明:“紀先生,我最近不想和紀家的任何人有來往。”
“你可以不把我當紀家的人來看。”
裴詩言覺得有些厭煩了,想離開,卻被人拉住了手腕。
“詩言,你不能因為紀家就給我判下死刑。”
這一句話幾乎勾起了她所有的厭惡,這段時間來的怒氣都聚集在心口,幾乎下一刻就能噴薄而出。
她甩開紀峰的手,克製不住,正想開口,卻被一道男音打斷。
“你給我放手!”
…………
自從裴詩言回到了工作室開始加班加點,高裕修就很少再見到她,工作室不方便,他隻能每天下午繞路來路過孤兒院,試圖看到她的身影。
也不知道怎麽發展的,他莫名養成了路過孤兒院的習慣。
這一天,在家裏待著的李慧珍跑來公司,說是剛逛完商城,恰好就在附近,想讓兒子下班後順帶一起回去。
這點小事,高裕修當場就應下了,可是開到半路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受控製的已經將車偏向了孤兒院這個方向。
來都來了,那就順便看看吧。
他在心裏半安慰半勸著自己,在孤兒院附近放慢了車速,無意識的去看,入眼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被一個男人拉扯住,兩人似乎是在說什麽,氛圍並不好。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裴詩言的漠然神情。
再接著,就是曾經暗示撩撥她的男人。
高裕修腦中名為理智的線繃緊了,在那個人試圖拉近裴詩言的時候,終於斷了。
他猛地踩下刹車,沒顧身旁李慧珍的詢問嗬責,冷著臉拉開車門朝那邊疾步走去。
紀峰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阻斷,心頭不悅,再偏頭,看到了先前針鋒相對的人,冷笑一聲,眼中多了一抹輕蔑,自傲道。
“我還以為是誰。”
“我讓你鬆手!”
這一來一回的,兩個男人開始爭執,卻提醒了裴詩言。
裴詩言用力甩開,退開了一步站在一旁,呼吸有些不穩。
眼見手中的人空了,再加上自尊心在作祟,紀峰看向高裕修的眼中多了一抹厭惡,冷冷開口:“你是她什麽人?這麽急著來出頭,有資格嗎?”
“你又是他什麽人!”高裕修絲毫不輸,“這句話還是留給你自己吧。她不願意,沒人能強迫她。”
“我從來不做強迫的事。”
“你說不做,我憑什麽信?我看到的可不是這樣的。”
眼看著他們幾乎要當場打起來,算是罪魁禍首的裴詩言卻沒有一點愧疚,更沒有上前勸住的想法,隻是將手中的包一拎,轉頭離開。
可笑的是,他們為了她爭執,最後卻沒一個人關注她的去留。
等她走出了孤兒院上了車,那兩個人才後知後覺。
到了這個地步,誰都下不了台。
高裕修無法,隻能和紀峰繼續爭執著。
他走不開,卻看急了車上的李慧珍。
李慧珍年紀大了,眼睛不太行,也沒看清離開的人是裴詩言,隻知道自己的兒子突然衝上去就和另外一個人吵起來了。
護子心切,她本意上前是為了維護兒子,但目光卻在觸及到紀峰的衣著後改變了念頭。
她是經曆過貧窮才到現在的富裕,認衣服和人的眼睛很毒。
如果她沒判斷錯,眼前這個青年,也是非富即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