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怎麽又是你
半睡半醒間,裴詩言總感覺腰上有一股重量搭著,雖然熟悉,卻又覺得麻煩。
她下意識把那股重量挪了個位置,卻後知後覺自己是一個人睡。
裴詩言迷迷糊糊的睜眼,一睜眼卻撞上一張熟悉的俊朗麵容。
她猛地瞪大了眼,看著對麵熟睡的男人,再眨眨眼的看向四周,卻發現不是自己熟悉的環境。
她坐起身揉揉眼,嘟嘟囔囔:“這年頭做夢都這麽真實了。”
就算是夢境裏,她也不想和這個男人同床共枕。
也不知道是什麽念頭驅使,裴詩言摸出了房間,在碰到客廳大型沙發的時候,二話不說挨著躺下來,閉上眼想繼續睡回去。
剛躺下一分鍾,她倏然睜眼,一股涼意從天靈蓋通到腳底。
沙發有溫度,客廳的空氣偏冷,剛才的房間裏有溫度,紀雲卿的手也有熱度和重量,一切感受都太真實了。
這不是夢!
裴詩言倏然坐起,心髒跳得猛烈,仿佛是下一秒就要躍出胸膛。
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這是害怕還是什麽。
她勉強自己深呼吸了好幾次,鎮定下情緒,這才在黑夜裏循著記憶回了主臥,再接觸到溫暖的燈光和暖氣時,腦中不實際的猜想瞬間成立了。
是紀雲卿把她拐到這裏!
裴詩言覺得自己仿佛是要失控了,卻又隻能靠著門板徐徐坐下,雙腳沾到冰冷的地麵也不挪開,仿佛低溫能讓自己冷靜。
她吸了口氣,再三確認真實後,終於倏然站起,一把走上前,將紀雲卿身上的被子掀開,拚盡全力推了他一把。
紀雲卿睡的本來就不熟,被這一推,也清醒過來了。
但半醉加上剛醒,腦袋還是遲鈍的。
他望向裴詩言,眼中有些詫異,幾分鍾後才遲鈍的想起她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沒等他想到原因,裴詩言已經開口:“紀雲卿,你不覺得你應該向我解釋點什麽嗎?”
她的語氣有幾分冷意,冷意下又藏著一點惶恐不安。
但紀雲卿現在意識不到,他隻是條件反射覺得自己解釋的該好點。
“你……”
話到了口邊,他難得卡頓住了。
他要怎麽解釋?難道要坦白直說,說他半醉半醒的時候去她家裏把人扛回來嗎?
這麽說,恐怕就是有好感也被磨完了。
他這一噎,裴詩言自動將腦中的猜想替換成了真相,臉都被氣紅了,轉頭從小沙發上撈過抱枕,狠狠朝著床上男人的臉砸去。
男人猝不及防,被砸準了,遲鈍著將抱枕拿下,耳邊就傳來裴詩言怒氣凜然的話語。
“紀雲卿!你要點臉!你大晚上把我從我房間裏帶到這裏,你到底想幹什麽!你是不是瘋了!”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捏著抱枕。
這一來,裴詩言更氣了。
她氣息不穩,眼中的怒意絲毫不退,聲音拔高卻不尖銳:“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算是犯法了!要是我想,我隨時都能告上法庭!”
對麵的男人仍舊沒有反應,隻是平靜的看著她,仿佛是耐心的等著她發泄完。
這麽看下來,反倒是她像無理取鬧的那個人。
真是見了鬼!
裴詩言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一甩手離開,赤著腳想要回自己公寓裏。
她才走到門口,身後的男人卻追上來,打橫將她抱起。
有了今晚的教訓,裴詩言對他的動作反應很大。
“你放我下來!”她掙紮著,卻讓男人手中的力道越來越大。
等她掙紮累了,頭頂才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
“我送你回去。”
裴詩言一愣,回過神後變得安靜,像是一個任人擺布的洋娃娃。
紀雲卿將這個易怒暴躁的洋娃娃送了回去,把她送到門口,自己沒留下一句話,轉身回去,獨獨留下裴詩言一個人。
裴詩言站在門口玄關處,明明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公寓,卻有一種陌生感。
她低頭盯著門,腦中的念頭不受控製。
門是開著的,難道,她冤枉紀雲卿了?
她的門可能是被賊打開了,她一個人睡在主臥,紀雲卿覺得不安全,將她帶下去?
可這樣也說不通,紀雲卿怎麽會半夜過來看她?更何況,剛才她要聽解釋,那個男人一句話都沒說。
她知道,紀雲卿不屑於騙她,隻要他解釋了,自己即使是懷疑,也會多半選擇信他。
所以真相的到底是什麽?
裴詩言想的頭疼,隻能暫時將這個問題拋在腦後,檢查了門鎖和家裏的珍貴物品。
門鎖沒壞,東西沒丟,家裏還算是安全。
她躺回主臥的大床,仍舊覺得不安。
她總覺得,也許還是紀雲卿。
一個對自己虎視眈眈的男人住在樓下,不安全,得想辦法讓他走。
裴詩言按了按太陽穴,一把拉起被子蓋過頭,放空思緒,沉沉睡過去。
翌日。
裴詩言起晚了,一直睡到了中午。
她起來後去了超市,挑回幾瓶酒帶回家,坐在沙發上盯著那幾瓶酒出神。
要她在正常狀態下去訓斥紀雲卿讓他走,實在說不出口,但如果喝醉了,沒準能統統說出來。
可喝醉後她沒有記憶,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麽,要是兩個人最後還滾在一起了,那是最壞的結局。
倒不如,裝醉!
打定主意,裴詩言就開始實施。
她倒了兩杯濃度低的酒,自己喝了下去,又開了濃度高,倒在桌子上,將自己的衣服放在上空,想沾染些酒氣。
不需要喝多少,隻要讓對方覺得她已經醉了就足夠了。
等做完了這一切,裴詩言換上了有酒氣的衣服,開始算著紀雲卿的回來時間,猶豫自己什麽時候過去算是最好的時機。
沒等她想出來,自家的門鈴就被按響了。
她匆匆忙忙起身,透過貓眼看過去,卻看到熟悉的俊朗麵容。
她沒找過去,對方已經找上門了。
裴詩言打定主意的要鬧這一出,揉亂了頭發,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有些疲亂。
做完這些,她開了門,倚靠著門邊,將一個醉酒女人演繹的淋漓盡致。
裴詩言斜斜的靠著身子,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指責。
“怎麽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