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送湯

  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紀雲卿還抱著期待見她,卻沒有任何一次機會。


  一周內,除了夏芷絢和賀榮,紀雲卿身邊就沒有多餘的人,他的狀態,隻有夏芷絢每天才能清晰的感知到。


  但越是了解,夏芷絢就愈發心涼。


  這一周,她放下了大小姐的架子,待在紀雲卿身邊整整一周,但這個男人對她的態度卻從始至終都是冷淡。


  女人在愛情上,比什麽事情都要敏感,隻要自己喜歡的人變化哪怕隻有一點點,也會被她們放大。


  即使已經確定訂婚,但她心底還是不安,來源於紀雲卿對她始終淡漠的態度。


  不管她多貼心的做什麽,這個男人始終對她冷冷淡淡,就像是對一個陌生人一樣,隻有普通的客氣和禮貌。


  夏芷絢自認脾氣也不算太好,但唯獨在紀雲卿麵前收斂起所有的嬌慣脾氣,盡量展現完好的一麵。


  但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將她接納。


  夏芷絢的理智提醒她自己,告訴她都是裴詩言的錯,隻要沒了裴詩言,紀雲卿很快就會注意到她愛上她。


  原本這樣的念頭是紮根在她心裏,但最近紀雲卿的態度越來越淡漠,她心裏沒底,也沒勇氣再堅信這個念頭,原先的堅持開始轉為失落。


  但她想做到底,幹脆的,一直在病房裏待到了紀雲卿出院那天。


  有賀榮辦手續,她隻需要跟著紀雲卿一起離開就行了。


  坐上車的時候,夏芷絢遲疑了許久,終於還是試探著:“雲卿,是不是要回家?現在直接去公司也太趕了。”


  紀雲卿這幾天心情變化莫測,就連她也不得時刻注意著。


  紀雲卿掀起眼皮看了看她,頷首點頭,最終衝司機開口:“現在去紀公館。”


  男人的話剛說完,夏芷絢就隱約明白了,連帶著眼底也湧出些欣喜。


  如果換做以前,紀雲卿隻會先讓人把她送回家,而不是徑直提出去紀公館。


  今天換了個說法,自己坐在他身旁也不會被提醒要保持點距離,是不是代表著,他就要接受自己了?

  夏芷絢止不住的笑,又靠近了一點,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撒嬌,得寸進尺:“雲卿,這幾天在病房待著都膩了,我在你家休息會兒嘛。”


  紀雲卿目光看著窗外,手指又一下沒一下的在膝蓋上點著,過了會兒,淡淡的回答:“嗯。”


  這幾年來,這是紀雲卿第一次同意讓夏芷絢回紀公館。


  前排的司機的總感覺自己知道了點什麽,身子一抖,繼續埋頭開車,沒敢多說一句話。


  夏芷絢興高采烈,卻不知道紀雲卿的鬆口隻是因為心情憋屈後的氣惱。


  在他自己住院那段時間,想見到的人絕情,連一眼也不看,既然這樣,那他又為什麽還要這麽拒絕夏芷絢?

  紀雲卿眼眸中的情緒暗沉,最後緩緩閉眼,倚靠著椅背休息。


  紀公館門口。


  裴詩言提著食盒,下了出租車,熟門熟路的走到大門口,小心的將食盆轉抱在懷裏。


  這裏麵是她煲了半天的骨頭湯,聽說是對身體恢複好。


  裴詩言想的很透。她熟知紀雲卿,沒人提醒的話,紀雲卿絕對不會去休養補身體,與其去提醒他注意身體,還不如自己將湯送來。


  先前問醫生打探到的出院時間派上了用場,裴詩言挑著男人以往的習慣,在近中午的時候趕到紀公館等著,這一等卻足足等了一個小時。


  她站在附近的樹蔭下,一時慶幸自己挑用的是質量上好的食盒。


  站的累了,她幹脆蹲下去,小心托著食盒,生怕裏麵的湯倒了,蹲久了就站起來,這樣來來回回幾次,她終於等來了那輛黑色的豪車。


  裴詩言站直了身子,挺了挺背,托著食盆在腦中衡量該用什麽說辭。


  沒等她想出來,右邊的車門打開了,熟悉的欣長身影出現在視線內。


  裴詩言倏然覺得輕鬆,這兩三天的憂慮消失的一幹二淨,正想走過去,卻發現男人身後還跟著一個曼妙的女人。


  裴詩言手上一滑,手中的食盒險些就砸在地上。


  男人本能的警惕四周,視線在觸及裴詩言和她懷中食盒的時候浮起詫異,更多的卻是驚喜。


  隻要一眼,他就知道裴詩言是來幹嘛的。


  沒等他上前,衣袖就被一個力道拉住了,夏芷絢嬌滴滴的開口,神情中滿是對他的依戀:“雲卿,你還不走嗎?站著幹嘛?”


  紀雲卿不動聲色的推開她,推辭道:“我有點事,你待在這裏。”


  夏芷絢不滿的跺一跺腳,眼中有些埋怨,朝著他走的方向看,遠遠看到裴詩言後,臉色刷然黑了。


  陰魂不散!


  她眼中的情緒暗沉,盯著裴詩言看了許久,終於冷哼一聲,抱臂看過去。


  裴詩言還站在原地,心神不定,等她回過神的時候,紀雲卿已經快到她麵前了。


  幾乎是本能反應,她倉促提著食盒就想跑。


  自己這一趟來錯了,紀雲卿都已經將夏芷絢帶回紀公館了。


  她記得,紀雲卿一向不會輕易帶人回這裏,既然他肯把夏芷絢帶回來,那就證明他真的要接受夏芷絢並且和她一起生活同居。


  也對,他住院期間,不都是夏芷絢在幫忙照顧,一個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一個卻隻是已經成為過去的前任。


  她還巴巴的想著煲湯,卻忘了紀雲卿身旁早有了一個另外一個女人,也帶回了家。這下,就連紀公館也不能成為她和紀雲卿愛過的唯一憑證了。


  所有的憑證和生活,紀雲卿都要帶別的女人來一一洗清。


  自己這一趟反而更像是自取其辱。


  裴詩言腳步慌亂,隻求自己盡快離開,沒走兩步,就被男人攔下了。


  她沒敢抬頭對視,生怕被人察覺異樣,隻是沉默著低頭。


  紀雲卿沉沉注視了她好一會兒,頷首開口:“你來這裏,是給我送東西?”


  “不是,路過。”本能的反駁過後,裴詩言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句話一看就像是借口,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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