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給我跪下
夏友光正想轉頭說點什麽,卻聽到紀雲卿緩慢的補上了下一句話。
“從今以後,詩言就和你沒關係了,她隻是我的人。”
低啞的嗓音裏給人感覺慵懶散漫,卻透著一股認真,仿佛是立誓一樣。
裴詩言張張口,又覺得說不出話,隻能用力握著紀雲卿的手,仿佛是從上麵汲取到一些勇氣。
夏友光還沒給反應,這個病房裏就響起了一個尖銳的女音。
杜雅涵正倚靠在門邊,聲音一高便有些尖銳,語調也莫名帶了點陰陽怪氣,開口斥責:“雲卿呀,友光是你的長輩,哪有這麽對長輩說話的。”
“再說了,我們可沒冤枉這丫頭。”
一個年輕晚輩對長輩說出這種話,的確可以說是出言不遜。
但這話從杜雅涵口中說出來後,事情性質就變得嚴重多了。
夏芷絢拉住夏友光的手,低低開口:“不要怪他們,雲卿和裴小姐也不是……故意的。”
眼看著夏芷絢真的為他們說話,杜雅涵心頭不悅,直起身子繼續挑撥:“話也不是這麽說,基本禮貌總是該知道的,紀家的教養不至於低到這個地步。”
夏芷絢緊緊皺眉,抿緊唇沒說話,隻是低著頭。
她握緊手,似乎在忍耐著什麽,末了說上一句自己不舒服。
夏芷絢這一句不舒服現在比任何事都重要,她才說完,夏友光和杜雅涵就湊過去,緊張關懷。
這一副家人關切的氛圍徹底隔絕了門口的兩個人。
裴詩言莫名覺得心底空落落的,像是沒了什麽東西。
紀雲卿反手握住她,將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裏,稍稍緊了緊,似乎是在暗示著什麽。
裴詩言正想問他,卻聽到男人低啞堅定的嗓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走吧。”
她輕輕點點頭,順著男人的動作被牽出去,悄然無聲的離開了病房。
他們走後一分鍾,病房裏的夏友光倏然抬頭往門口看了看,輕輕歎了口氣。
杜雅涵在意著他的情緒,當即見縫插針:“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現在紀雲卿這孩子越來越不懂事了,什麽場合都敢頂撞,現在的年輕人啊。”
“媽!”夏芷絢掀開被子,語調裏滿是不耐煩,“你說完了沒啊,從剛才就一直說,我頭疼!”
杜雅涵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半哄勸半誘惑:“事實總是難聽的。”
夏芷絢沉著臉躺下,沒理她。
杜雅涵也清楚自己女兒是不滿自己說了紀雲卿的壞話,但為了達到效果,她幹脆忽視了女兒的態度,故作操心的開口。
“友光啊,夏氏和ZK要合作的地方不少吧?”
夏友光沒回答,隻是片刻後站起身,用手指指門外,留下一句話:“我出去走走。”
杜雅涵沒攔,隻是目送他離開,在夏友光離開後,眼中的怨恨惡毒一股湧起。
夏芷絢摔下樓梯的事情就像是揭過了,沒有任何人提起來,夏氏集團代理總經理的事情也暫時擱下了,裴詩言回到工作室,恢複以前的生活。
紀雲卿曾提議帶她旅遊散散心,卻被她否決了,以工作和麵對現實為借口,留在工作室不停加班。
紀雲卿以為這件事暫時揭過了,也沒有再提,由著她去。
但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會算漏了一件事。
在夏芷絢住院一周後,夏友光參與聚會,提前告別到了附近的高爾夫球場想放鬆一下,卻沒想到在這裏遇到ZK背後目前最大的掌權人,紀巡。
紀巡和夏友光的年假差了二十歲不到,兩個人湊在一起也能聊上天,再加上公司的交易來往,打好關係成了他們心知肚明的選擇。
紀巡邀夏友光一起來打高爾夫,和夏友光談點瑣碎的小事,偶爾提到商業上的合作,也都是一筆帶過。
紀巡鬆了鬆筋骨,漫不經心的起了個話題:“夏小丫頭和雲卿還好吧。”
夏友光突然卡殼了。
隻這幾秒的停頓,就足夠紀巡察覺到不對了。
紀巡繼續拾球,開口問道:“怎麽了?小情侶吵架了?”
夏友光搖搖頭,遲緩開口:“芷絢不小心摔了,現在在醫院養病呢,至於雲卿。”
他搖搖頭,歎息了一聲:“年輕人,心高氣盛,就那樣吧。”
紀巡正想打球,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笑眯眯的看過去,狀似不在意的問道:“雲卿是不是在生意上吃的狠了?”
他們這邊形容利益都會用吃這個詞,紀巡這句話在變相的問他是不是生意上讓他不滿意。
夏友光倒是誠實,搖搖頭,實話實說:“雲卿在生意這方麵沒得挑,幾乎是十全十美的接班人,紀老,您眼光好。”
紀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底明白了。
既然不是生意上的,那就是私下生活上的。
三天後的下午,紀雲卿就被紀巡的電話喊回了紀家。
他趕到紀家的時候,紀巡正看著手中的資料,眯起眼睛似乎在想著什麽,分外認真,直到他喊了一聲家主,這才慢悠悠的放下東西,緩慢抬頭看過來。
紀雲卿絲毫不怵,筆挺站著,本就修長的身材這麽站著,反而讓坐著的人有點壓迫力。
紀巡把資料卷成一個圓筒,敲了敲桌子,漫不經心的問:“你最近得罪了人啊。”
“我坐在ZK總經理位置上,要想不得罪人恐怕才不正常吧。”
紀巡倏然將那卷資料砸在他身上,冷冽開口:“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誰嗎!是夏友光!你以為給你翅膀你就硬了?就這麽明晃晃的去得罪夏友光,你覺得如果夏氏要針對ZK,ZK還能沒事?”
紀雲卿在腦中飛快猜測著所有事情的可能性,還沒猜到,紀巡已經擅自解答了。
“前兩天我碰到了夏友光,他要臉,沒明說,但你給人得罪的不輕。”
是啊,能說出讓他和自己親生女兒徹底沒關係的話,還能不得罪嗎?
紀巡冷臉嗬斥道:“給我跪下!”
紀雲卿掃了一眼四周,瞥見幾個保鏢後,爽快利落的跪下。
他知道分寸,也知道衡量利弊,他不會因為一時氣盛把自己推向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