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我也不太會打架
夏友光作為長輩,開始和紀巡談婚禮的事,談到細節部分,夏友光記不住,幹脆拍著腿扼腕。
“紀伯,你早說你要來,我就讓雲卿把那套流程文件給你看了。”
要輪輩分,他該喊一聲紀伯,可因為雲卿和利益夥伴的關係,也隻能喊一聲紀家主和老爺子,現在就不一樣了。
用夏友光的話來形容,大概就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他們在這邊簡單確認婚禮流程和聘禮一類的事,確認完後,紀巡倏然想起什麽,轉頭看向身後一直安靜不語的紀景恒,擺擺手開口道。
“你之前說找他們有事,現在來了,也一並說了吧。”
這一說,其餘人都將注意力反放在紀景恒身上。
紀景恒點頭,也沒絲毫扭捏,直接朝裴詩言走過來,站在她麵前。
裴詩言下意識繃緊身子,腦子裏卻有一種不安的預感逐漸盤旋。
她總感覺,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一點超乎掌控的事情。
果然,紀景恒衝她深深鞠躬,語氣真摯又誠懇:“對不起,我不該這麽貿然,連累你,最後捅出那麽多事。”
原來是為了道歉。
裴詩言正想擺手,卻被紀雲卿打斷。
“隻是道歉的話就免了吧,道歉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麽用。”
紀景恒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依舊轉頭,開口道:“詩言,借著現在,我想端端正正的告訴你。”
紀雲卿下意識捏緊了手,本能的想開口打斷,卻聽到對方已經開口。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如果你有了意外,不再非紀雲卿不可,我隨時歡迎,我不會讓你造成困擾的,今天這句話你可以隻當做是聽一聽。”
裴詩言勉強可以當做耳旁風,但紀雲卿做不到。
一貫孤傲的男人周身裹上一層冷冽,大步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衣領,眼中無意識的流露出一抹暴戾,狠狠一拳砸在紀景恒臉上。
紀雲卿的動作太突然了,紀景恒重重摔在地上,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好在那一拳過後,紀雲卿不打算上來再補一下,隻是用淩厲的聲音冷冷道。
“紀景恒,你是我見過第一個這麽盲目膽大的人。”
膽大到在別人男朋友麵前示愛,就像是把他當做透明人一樣。
紀雲卿不喜歡動手,但剛才這一股子氣就沒收住。
情有可原,即使紀巡夏友光上前將紀景恒扶起,除了多看他一眼,也不能指責點別的。
可紀巡到底是老人家,忍不住開口說幾句:“雲卿,你們到底也算是堂兄弟,你們……”
“我沒有一個覬覦我未婚妻的兄弟。”
這一句話把的紀巡所有想斥責的話都堵上了。
於情於理,誰都沒法指責他做錯了。
僵持的氣氛最後還是由紀景恒打破。
他緩慢站起,隻是揉了一把臉,繼而恢複情緒,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支票,也一齊放在桌上,慢斯條理的開口。
“這是我的份子錢,參加完你們的婚禮後,我就回國外,不會幹擾,所以,也不用有多餘的擔心。”
後半句話,赫然就是衝著紀雲卿說的。
紀雲卿不把他放在心上,冷笑一聲挪開視線。
這兩個人把氛圍鬧崩了,其餘人還得圓回來。
裴詩言當下又不能去哄男人,隻能先順著紀景恒打圓場。
“你就是為了回來送這個?”
說實話,紀景恒拿住支票當份子錢,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本意隻是當做邀請一個關係一般的朋友。
“對。”紀景恒語氣堅決,看上去不容動搖,“我本來就在國外做我自己想做的事,發展的不錯,但你的婚禮,我一定會趕過來。”
他剛說完,紀巡就忍不住插嘴了。
“你現在趕著回國外做什麽?不就是醫院,我給你注資,你在這裏照樣可以開辦醫院,做你想做的事。”
紀巡對這個孫子的關係也很苦惱,因為上一次關於繼承者的問題,他強迫軟禁過紀景恒,卻沒想到導致紀景恒對國外的留戀加深。
他老了,想要身邊有個人陪。
紀雲卿和裴詩言即使搬進來,也是新婚夫婦,兩個人有共同的事業要忙,哪有空會陪一個孤家老人。
他將多半的希望放在紀景恒身上。
對於紀巡豁達提出的條件,紀景恒仍舊是帶著溫和的笑委婉開口:“國外和國內到底是不一樣的,有些東西,我在國外適應了,到國內就不行。”
放在國外,他今晚的告白示愛沒有任何問題,甚至會被別人起哄,可到了這裏,他才意識到不妥。
但他並不後悔。
這句話不僅是自己感慨,也是在婉拒紀巡。
紀巡聽得出來,眼中的神采逐漸黯淡下來,最後還是掙紮著想找一個折中的辦法:“那邊你缺什麽?我看看能不能……”
“不用了。”
裴詩言到今天才發現,紀景恒看著溫和好說話,但真的下定決心,一定比誰都狠,更難勸說。
紀巡仿佛也察覺到了,訥訥點頭,一時居然有些木然。
但今晚主場到底是談論裴詩言的婚禮,紀巡隻失神了一會兒,便迅速平複情緒,和夏友光開口轉移話題。
這麽一看,這位老人還是挺可憐的。
裴詩言心裏一動,倏然開口:“難得回家一趟,多留幾天吧,就當時好好體驗一下,以後出去和別人提起來,也不至於對家鄉一問三不知。”
紀雲卿握緊了她的手,卻沒用力。
他察覺到裴詩言的用意了,即使不高興,但也能忍耐。
不知道是因為裴詩言勸說的有道理,還是因為裴詩言開口了,紀景恒遲緩的點點頭,最後終於吐出一句話。
“那我過幾天再走,”
話頓了頓,他又往紀雲卿邊上看了一眼,補上一句,“我不太會打架。”
紀雲卿早就平緩情緒下來,也想到這裏麵的因果,衝他笑了笑。
這個笑容讓紀景恒下意識拉起防備心態。
防備心態才剛拉攏起,他就聽到男人的話。
“不要緊,我也不太會打架,我隻有練手才會像剛才那麽輕。”
聽上去,似乎,有點像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