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你錯過了

  男人聲音裏的嘲諷和不滿太過明顯,讓裴詩言心裏咯噔一聲。


  她很久沒看到紀雲卿這副模樣了,見過更多的,是紀雲卿針對別人的時候。


  可她不覺得自己說錯了,平心靜氣道:“我是才知道那件事。知道後我就和你商量了,商量完了才定下行程安排的,但是你呢?”


  這兩件事有本質區別。


  她承認她是有點做錯了,可也比現在紀雲卿突然反悔要霸道插手好。


  紀雲卿撩起眼皮掃了一眼,聲音緩慢,一字一句道:“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之前他說陪著的那些話,是通知,不是商量。


  裴詩言氣得不行,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腳,憤憤道:“紀雲卿!你要是再這樣現在就給我走!”


  “放你一個人在這裏?”


  裴詩言終於捕捉到一點倪端了,她聯想到什麽,臉色在一刹那也不好看了:“你是因為高裕修?”


  對方沒說話。


  這成了默認,裴詩言以為自己猜對了,僵硬開口:“紀雲卿,你能不能理智點?”


  她原先所有擔心的情緒都轉變成了惱怒,她不能理解紀雲卿為什麽千裏迢迢就為了防一個高裕修趕到這裏,要在她身邊死死防守,生怕一步留神就跑了。


  這種警惕就等於對她的不信任。


  裴詩言氣笑了:“你覺得我就是這樣的女人?看到男人了就能跟著走?”


  紀雲卿沒說話。


  一方麵,他不想說出車禍鬧出的誤會,另一方麵,他心底的確是有些介意高裕修,隻是沒有裴詩言誤認為的這麽嚴重。


  那是裴詩言曾經深愛過的人,寧願忍受一年痛苦的婚姻都要在一起,在那之後,他才有了可趁之機。


  現在高裕修又想痛改前非,對裴詩言虎視眈眈,如果沒了他,那他們複合是不是遲早的事?


  這個念頭一旦有了,就很難再平穩的想下去。


  看他沉默,裴詩言火氣更上來了,一甩手,頭腦一熱,控製不住話往外蹦:“行,你居然這麽想了,我就做給你看。”


  她現下的衝動是想找高裕修當麵坦白說清楚,大家徹底劃開界線。


  但紀雲卿好像是誤會什麽了。


  他壓下周身的戾氣,一貫的冷靜在這時候消散的幹淨,扣住裴詩言的手腕,壓住她的肩膀抵著,沒讓她起身。


  “何必需要跑一趟去找他?”紀雲卿嗤笑一聲,冷冷開口,“我不就在這裏。”


  沒等裴詩言醒悟過來這是什麽意思,男人已經壓下來了,高大的身子撐在她的上方,緊緊鎖住任何逃出口,讓她動彈不得。


  在他探手解開睡袍的時候,裴詩言一個激靈,正想反抗,卻被男人單手扣住兩個手腕往上抬,動作利落的下沉,罕見的粗暴占有。


  後麵發生的事,她記不清了,隻記得自己從開始的抗拒到無奈,再到後來幾乎累暈過去,閉眼前,還是男人背上布滿汗水的賣力模樣,醒來後,入眼是一個吊瓶,就這麽掛在自己的右側方。


  裴詩言遲鈍的轉過腦袋,有些發暈。


  沒等她有下一步動作,身邊已經多了一隻手,修長溫厚,直直覆蓋在她額頭上。


  裴詩言還沒回過神,低沉的男音就在耳邊散開了:“應該是退燒了。”


  這一聲在她耳邊徘徊,在一瞬間所有情緒都迅速炸了,之前發生的一切曆曆在目,讓她不得接受。


  裴詩言一扭頭,躲開這隻手,麵無表情。


  她從沒想過自己居然能被做暈了,還發燒到醫院掛吊針。


  吊針?!

  裴詩言想起什麽,忙開口問道:“這個藥用了會影響到孩子嗎?我在懷孕期間不能隨便吃藥就醫!”


  紀雲卿正看著她,目光深情,肯定的點點頭:“我知道,沒用退燒藥,這就是單獨配出來的營養劑,你初來乍到,水土不服,再加上兩天前不小心過頭了,當晚發燒了。”


  裴詩言聽說孩子沒事,本想扭頭不搭理,可以聽到這句話,倒吸了一口氣,回頭問道:“你說幾天前?不是昨天嗎?”


  紀雲卿不說話了。


  她有點崩潰,追著問道:“到底是幾天?你說啊!現在周幾?”


  好一會兒,男人終於低頭勉強吐出幾句話:“你發燒睡了整整兩天,因為孩子,我不敢讓他們給你給你用退燒藥,保守治療,時間久。你說的初選如果隻有一天時間的話,那已經過去了。”


  今天是初選結束的第一天。


  裴詩言來這裏是什麽目的,紀雲卿再清楚不過,現在眼睜睜看著毀在自己手中,更覺得虧欠了她。


  她突然問道:“我昏睡的期間,還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紀雲卿麵上表情一僵,搖頭:“沒有。”


  其實,是有的。


  在她昏睡不醒的期間,高裕修在第一天初選的時候就打電話過來問了,是他接的。


  雖說高裕修不是他們的主要矛盾,但也算礙眼,礙眼的人親自到麵前了,紀雲卿心裏的一肚子火就有點壓不住了。


  他努力克製,最後卻敗在高裕修關心的語言上。


  這一句話,他記得清清楚楚。


  “詩言,已經初選了,你怎麽沒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要不要我去接你,方便嗎?”


  這句話裏透著一些習以為常的親近和溫柔貼切。


  憑借高裕修的智商和情商,他不相信這話是他無心說的,不管是幫忙照顧行程還是留意if大賽,高裕修的念頭都不單純。


  他還在覬覦著裴詩言。


  一想到這件事,紀雲卿就覺得自己的火氣壓製不住。


  他像是十八歲的少年,冷聲回絕了高裕修,並且在對方暗中挑釁後,忍不住好好警告了一番,將所有怒氣傾泄在高裕修身上。


  高裕修口口聲聲:“你知道這是她的夢想嗎?你有尊重過她嗎?她為什麽不能來初選?她對這一場比賽很看重,絕對不會不來,為什麽是你接的電話!”


  一連串的為什麽讓人聽著心煩。


  紀雲卿被他的質問堵的心底發澀,冷哼一聲掛斷了電話,將通話記錄刪除了,把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剛做完,他又想起和裴詩言的矛盾所在,一咬牙,又不情不願的將那一串號碼放出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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