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一場誤會
手鐲通體光滑碧綠,裴詩言不是專業的鑒定專家,卻也能看出這塊玉價值不菲。
她一時有些不好意思接:“這個太貴重了。”
紀巡用一句話輕輕巧巧的堵住了她:“有鈺鈺貴重嗎?”
在老人看來,能用錢買到的東西都不算心意,想來想去,隻有這塊一直傳下來的玉才能代表心意,這才拿出來。
裴詩言一時間哭笑不得。
紀雲卿適當的開口給個台階:“遲早要給的,現在收也方便。”
當事人之一也這麽說了,裴詩言不好再推辭,隻能收起來。
話題轉到了這一邊,紀巡幹脆也提了。
“你們現在孩子都有了,婚禮打算什麽時候辦?”
裴詩言一頓,隱約想起一些事。
如果沒記錯,在孩子剛生下的時候,紀雲卿曾經提議過結婚,但以她恢複身材和修身養性為理由,暫時拒絕了。
再之後,兩個人都忙公司的事情去了,生活也這樣老夫老妻的過下去,還真沒想到這一碼事。
可紀巡既然提出來了,他們不好再糊弄過去。
裴詩言正想坦白,卻被紀雲卿搶先開口。
“我們還打算再過一段時間,現在公司有心的項目,短時間內不方便有假期,再等孩子稍微大一點,讓他一起參加婚禮。”
紀巡氣得不輕:“胡鬧!你和裴詩言舉辦婚禮,讓你們的孩子出麵,這傳出去像什麽話。”
“你想要讓鈺鈺一個人待在家裏?”
紀巡閉嘴了。
他雖然思想古板,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重孫子,一些古老的規矩都得靠邊。
這話題沒能繼續,被紀雲卿的一通電話打斷了。
紀雲卿接起電話,聽了一會兒後臉色嚴肅,掛了電話,朝紀巡和裴詩言簡單聲明後離場,趕去公司。
裴詩言在他身邊,隻隱約聽到了幾個詞。
緊急,危機,下跌。
她有點坐不住了,正想起身離開,卻被紀巡攔下了。
紀巡衝她抬抬下巴,指著這一桌菜肴:“走可以,先把這桌菜給吃了。”
這麽一來,裴詩言隻能帶著孩子老老實實坐下吃飯。
等她回家後,才看到紀雲卿發來的消息。
連夜加班,今晚不回家。
她心頭遲疑了,卻還是回了一句“注意休息”。
第二天晚上,她收到的還是紀雲卿加班的消息。
裴詩言不放心,自己煮了點吃的,放在食盒裏,提著盒子去了ZK。
前台對她眼熟,直接放行了。
裴詩言去了總經理辦公室,卻發現紀雲卿和賀榮都不在。
她百無聊賴,又不好放了東西就走,隻能在辦公室等著。
半小時過去,人沒回來,裴詩言終於坐不住了,到處翻看著文件,企圖了解這一次的突發狀況,打發時間。
裴詩言匆匆掃過,餘光倏然瞥到一抹紅。
她反應飛快,迅速鎖定紀雲卿沒處理的那一摞文件裏,抽出留紅的文件,心底倏然變得透涼。
那是口紅印。
紀雲卿要處理的文件何其重要,如果不是紀雲卿同意,這上麵怎麽會有口紅印!
是誰?
裴詩言腦中一片混亂,這份文件被抽開攤在桌上,好一會兒,仍舊沒能接受。
她趔趄起身,一手提起夜宵往垃圾桶裏扔,直直朝外走,卷著一身的冷氣回家。
一小時後,公司的會議結束。
紀雲卿回到辦公室,直直把自己摔在沙發上。
他臨時加會議,就是為了擠出一點時間回紀公館,可是會議結束後,他又覺得疲憊。
紀雲卿在沙發上躺靠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從桌上正想帶點文件一同回去,入眼卻是一份文件上的口紅印。
大紅色,如果沒記錯的話,這種顏色,似乎在裴詩言唇上看到過。
紀雲卿一挑眉,悄無聲息的將這份文件一起收著,叮囑了一遍賀榮注意事項,匆匆下樓,到前台追查。
“我女朋友來過了嗎?”
前台的人十分識趣,開口解釋:“來過了,裴小姐說是來給您送夜宵的。”
紀雲卿懂了。
他將這句話品了品,心底有些波瀾。
送夜宵?夜宵沒看到,倒是看到這一個口紅印,她這是在催自己回家?
可這畢竟是一份文件,沾了口紅印不能再用,也隻能帶回家逗逗她了。
紀雲卿自覺地猜對了,兩天的疲憊稍稍減緩,興致高昂的回紀公館。
到紀公館的時候,他興致勃勃的將這份文件放在最上麵,就擺在客廳裏,坐在沙發上,按了按手腕,眼底充斥著淺淺笑意,開口打趣。
“今天前台的人說你去給我送夜宵了?”
裴詩言正在沙發上逗紀裴鈺,餘光瞥見那份文件,聲音倏地變冷了,低緩開口:“沒有,前台看錯人了吧。”
紀雲卿噢了一聲,視線頻頻往那張合同上飄,徐徐開口:“你今晚沒什麽話想和我說嗎?”
裴詩言撩起眼皮看過去,眼中的情緒凝固,好一會兒,才扯起假笑,語調緩慢。
“和你還有什麽話能說?”
他就這麽把那份唇印文件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看起來有這麽寬容嗎?
裴詩言心底憋著一口氣,連帶著語氣也微妙的不悅。
“既然還有時間回來,那就早點睡覺,今晚鈺鈺一個人睡不安慰,我陪他睡,你最近好好忙公司吧。”
她不想吵鬧,就隻能先冷著。
她這麽一表態,反倒是讓紀雲卿摸不著頭腦。
紀雲卿想不明白,送夜宵留唇印看起來是在調情,可到了麵前,情緒又不一樣了。
也許女人情緒就是這麽多變。
紀雲卿這麽安慰著自己,貼心關懷了幾句,送人回房間,沒再提唇印的事,自己拿了文件去書房繼續加班。
這一場誤會在雙方不相通的狀況下逐漸滋大。
裴詩言惱了一晚上,在孩子身側翻來覆去看,始終睡不著。
翌日。
裴詩言醒來後,紀公館裏已經沒了男人的身影,隻留下客廳裏那一份留著唇印的文件。
她僵硬著身子站在桌前,臉上的冰冷幾乎凝固成實質,可到底還是將文件拿起來,換了件衣服朝公司趕。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拿這份唇印文件挑釁自己,這份文件上的內容很重要,不能就這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