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掀翻安瀟湘
聞言,安柚兒愣了一愣,神色微凝,“你這是何意?”
果不其然,雖分了產業,但名聲仍是二人共有的,安柚兒不論如何都不能置身事外。
安瀟湘笑了笑,反手將玉牌掏出來,“哐”的一聲砸在桌案上。她漫不經心地以指尖推敲玉牌,慢聲道,“我懷疑,安柚茶坊有內鬼。”
聞言,安柚兒微怔,偏頭掃了一眼春香。
春香望了一眼安瀟湘手中的玉牌,眸色微暗,輕輕搖頭,表示不知情。
而頓了頓,安瀟湘又接著道,“明香茶坊盛名之下,用的卻是安柚茶坊的招牌,你難道沒有想過,為何咱們的糕點,明香茶坊不僅全會,且一般無二?”
用安柚茶坊的招牌,搶安柚茶坊的客人,明香茶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且穩穩當當地打了三四載。
很顯然,安柚茶坊中有明香茶坊的內鬼,盜取了安柚茶坊的食譜。
想到此處,安柚兒臉色不由難看了幾分,望向安瀟湘,“你想怎麽做?”
見她終於鬆了口,安瀟湘笑了笑,揚了揚手中的酒樽,“首先,便將安柚茶坊合二為一?”
此言是猶疑的,隻因她也摸不透安柚兒的心思,畢竟她從前精神分裂症做過何種瘋狂的事,她自己也不敢確定。
安柚兒亦猶疑了一番,接過那可什豕倒的果汁,“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
二人達成共識,飲盡樽中物。
氣氛又一次熱絡起來,連百裏忘川也不由開懷暢飲。
安瀟湘從始至終皆未揭下麵上霜紗,隻隔著兩層薄紗,慢慢抿著酒。
待大夥皆飲至忘情處,安瀟湘才至懷中,取出泛黃的信件。
談完了共事,接下來便是私事了。
安瀟湘慢慢騰起身,左手揣著右手,掩著信,朝安柚兒的席位渡步而去。
安柚兒似倦了,正坐著打盹。
安瀟湘思索了片刻,伸手入袖,欲拿出信——
“離她遠點!”
還不待安瀟湘反應過來,一道極強的罡風卷來,“哐”的一聲將四周的桌案吹倒。
安瀟湘瞬間被罡風掀飛,重重跌倒在地。外層的紗幔隨之而落,餘下內層的霜紗掛在臉上。
這頭巨大的動靜將眾人的醉意驚跑,橙子慌亂地在黑暗中摸索,“主子??!你在哪?”
腳邊磕碰到桌案,快要跌倒,卻很快被墨白攙住。
似是未料到安瀟湘如此不堪一擊,出手的那可什豕當即一怔。
而安柚兒也霍然驚醒,望向正閉目喘息的安瀟湘,便瞧見她霜紗之下若隱若現,卻又無比清晰的兩道疤痕,頓然驚住。
而安瀟湘被風沙迷了眼,伏在地上重重喘息了幾下,卻不忘低下頭,掩藏自己的雙目。
不曾想,這具手無縛雞之力的羸弱身軀,竟如此不堪一擊。
而此時,淼沝水霍然自黑暗中隱現,迅速將紗幔拾了起來,攙著安瀟湘起身。淼沝水麵若冰霜地掃過呆怔的眾人,卻一言未發,意味顯然。
“無妨,”安瀟湘戴好紗幔,輕輕擺了擺手,“誤會罷了。”
見她如此,淼沝水倒未開口,冰寒眸光略帶警告意味,掃過眾人。隨即,她慢慢後退,再隱入黑暗中。
而此時,千隴忍不住上前,開了口,“即便…安黎做了何事,你又怎能隻記著她的錯,不記著她的好?若非是她,你今兒還能好好地坐在這?”
言至此處,便是百裏忘川也不由點頭,予此言認同。她淡漠開口,“不錯,當年若非…安黎…”
話到此處,她霍然頓住。但幾人皆聽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隻有春香仍是雲裏霧裏,卻仍陷想著安瀟湘麵容之上的疤痕,久久未回過神。
安柚兒默了默,回首望了那可什豕一眼,目色猶疑,“你為何動手?”
許是久居高位之故,她言語平和,並無興師問罪之意,卻令人不敢忽視。
“我也未曾想,她如今竟如此弱不禁風…”那可什豕亦是猶疑,眸光落在安瀟湘身上,“況且,她方才鬼鬼祟祟地探手入袖…”
“你是在這個嗎?”
這頭,安瀟湘揚了揚手中的信,聲色不鹹不淡,全然無氣惱的意思。
她早已注意到,安柚兒身邊這個男人,瞧她的眼神一直不大對勁,卻想著不論如何也不該對她動手…
並非那可什豕太強,而是她太弱了,身軀同風中落葉一般,一吹即倒。
見狀,春香當即上前,將安瀟湘手中的信接過,而後交由安柚兒。
安柚兒接過信,隻瞧了幾眼,便霍然泛紅了眼眶,攥著信的指尖不由緊了幾分。
而那可什豕亦是不敢置信地瞪圓了雙目,半響未有言語。
‘致親愛的安柚兒,這一去,我怕是要九死一生,我的千萬遺產就留給有緣人吧!你也不必來尋我了,自個過得開心就好,還有,那可什豕對你一片真心,你也別磨磨唧唧了,早點收拾收拾東西,卷鋪蓋嫁給那可什豕吧,言盡於此,保重!’
落名處,是又聾又啞的公子。
安瀟湘細細打量著它們的表情變化,慢慢敲了敲手中折扇,“我隻是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而我又為何九死一生?”
她琢磨著,信中的語氣也似她的,畢竟這頭的古人皆是一口一個之乎者也,而她也不懂這些。而她正巧不善用狼毫,信中用的是炭筆?。
若按當前所知消息,她五年前便憑空現身,私塾先生則言她自明王府而來,但嫁給夏無歸時,她自己則同他,自個是星辰大陸而來的人。
二者,定有一人在扯謊。但她不論如何,也無法將自己與諸葛明空扯上關係,再加之馬球場的警告…
而四年前她與千隴、墨白相識之時,寄出這封信,卻不知是何緣由,信未送到,反而輾轉回了墨白的手中。
信中,她竟毫不避諱出自己九死一生之事,能得自己這般信任的至交好友,想必也壞不到哪裏去。
靜默了半響,安柚兒抬起了泛紅了雙目,望向安瀟湘的雙目之中,既懷念又激動。她的手幾近顫抖,將信紙緊緊攥著,卻未有言語。
理虧在先,那可什豕誠懇低言,“抱歉,是我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