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暴揍那可什豕
歐陽斯那日將她堵在巷,那副要殺人的麵孔,問她要人,卻又不是何人。
她尋思著,他這番激動,或許在尋他的心上人?
安柚兒怔了怔,卻誠實地搖頭,“據我所知,你與尚國大皇子並不熟…”
頓了頓,似想到什麽,又道,“倒是聽過一些流言,聽聞四年前你曾嫁與他,做大皇子妃?但我並未親眼所見,隻是半信半疑。”
四年前嫁與歐陽斯?可她四年前便嫁與夏無歸了,按夏無歸那般醋性子,若見了她嫁給歐陽斯,十有八九會將歐陽斯的腦殼碾碎。
退一萬步講,便是她與歐陽斯之間有些什麽,但歐陽斯那日的模樣卻不似與她曖昧,更似要將她生吞了。
安瀟湘以折扇敲了敲掌心,心頭有許多問題,卻先挑出了她心頭徘徊已久的問句,“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何事?”
若按時間推算,已知她出現在這片大陸已有近六年,除去沉睡的三年,便還有三年一片空白。
她穿越前的身體虛歲十七,而這副身軀則二十二三的模樣,完美銜接上這段空白。
或許這番猜想過於大膽,但卻是安瀟湘能推測出最為合理的解釋。
聞言,安柚兒果真同他人一般,默了。她欲言又止地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此事,知曉的多了,於你並無利處。”
安瀟湘皺眉,將揣測出的所有可能性,推測而出,“此事我已查探得七七八八,有兩種可能性,其一我殺了很多人,其二夏無歸幫我殺了很多人,”
頓了頓,她對上安柚兒愕然的雙目,“夏無歸的性子,我也有幾分了解。而我的性子,我相信你亦有幾分了解,若我想查,自有千萬種法子,但我知道,你心裏頭裝的,比它人都多。最重要的是,我信任你。”
她信任安柚兒,便好似從前的安瀟湘一般,信任她。
出這番話時,安瀟湘的言語無比決斷,便好似初識那般…
那一日,她亦是頭戴紗帽,一襲華服,宛如救世主一般,朝她伸出手。
安柚兒怔了半響,才回過神。她低垂雙目,言語黯然,“不錯,的確如你所想那般。”
她避重就輕,卻讓安瀟湘心頭驟沉。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真相,即便心頭已有了底,卻仍在證實的一瞬,繃緊了思緒。
安瀟湘定了定心緒,正欲接著問話,卻被屋外一陣喧嘩打斷。
淼沝水麵若冰霜地領著一排皇衛,推門而入。而她身後的皇衛,扛著一個碩大的麻袋。
入屋後,毫不留情地將麻袋“咚”的一聲甩到地上,又狠狠踢打一頓。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般,無比迅敏,讓屋內的安瀟湘與安柚兒半響未反應過來。
直至踹打了片刻,皇衛離開後,淼沝水上前將麻袋解開,安瀟湘才反應過來,麻袋中裝著那可什豕!
而此時,那可什豕昏迷不醒,被揍得鼻青臉腫,卻仍殘存意識,抱頭不放。
淼沝水將麻袋抽開後,麵無表情地立於一旁,不知是於誰聽,“膽敢動皇的人,便是如此下場。”
很顯然,這一切是夏無歸安排的。
安瀟湘默默動了動唇,偏頭瞥了一眼安柚兒,不知該什麽。
而安柚兒瞥了一眼地上的那可什豕,言語淡然,“活該。”
旋即,她便喚來了人,將那可什豕扛回了屋。
安瀟湘:……
雖一開始那可什豕動手時,她也挺想這麽做,但此番真做起這般事,許是她臉皮薄,實在倍感厚顏。
實在尷尬到無地自容,安瀟湘自請告辭,將禮留下便離開了。
回宮路上,安瀟湘狠狠批鬥了淼沝水一頓,“你套麻袋暴揍一頓便罷了,為何要扛到人明麵上打?”
隨即,她聲音又低了幾分,“咱以後打人,等半夜三更人神不知鬼不覺,偷摸著打了便罷了,沒必要這般張揚。”
聞言,淼沝水理所當然一般,麵色不改,“王後,若非看在您的麵上,皇早已命人將他亂刀砍死,豈會這般輕易放他走了?”
安瀟湘:……
雖這麽做挺不厚道,但那可什豕被暴打一頓的瞬間,她承認自己有點爽。
而此時,淼沝水又扯起另一回事,“王後,屬下查探到,胡明有個遠方表弟,近日常於地下賭莊一擲千金,有些蹊蹺。”
胡明的遠方表弟…若明香茶坊收入可觀,支助親戚也未嚐不可,但在地下賭莊這種黑心吃錢的地兒一擲千金,便過於蹊蹺了。
況且,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方親戚。
安瀟湘思量了一番,便點頭,“我回頭命人去查一下。”
回宮後,安瀟湘便直往無生宮去。
她實在很想與夏無歸講道理,讓他以後打人悄悄地打,雖她也很想誇讚他打得不錯。
無生宮前,僅有倆皇衛立於宮前。見她前來,當即便要跪伏。
安瀟湘擺了擺手,讓他們別出聲,自個偷摸著踮腳,摸至宮前。
正欲推開宮門,卻被裏頭模糊零碎的聲響打斷了動作。
“皇,似消失有大半月了。”
“跑了?”
“…屬下無能,竟未覺察到,他跑了,”頓了頓,玻璃聲線又沉了幾分,低聲道,“屬下暗中將他處理了?”
而高位之上的帝王默了默,並未言語。半響,他緩緩擺手,闔眸沉息。
正在玻璃轉身之際,身後又傳來夏無歸熟悉冷醇的聲,帶著迫人的氣息,沉聲道,“罷了,你退下吧。”
而玻璃聞言,當即不認同地皺眉,麵無表情地道,“皇,從前放過他便罷了,如今他既跑了,便不可…”
還不待他話罷,便被威厲迫人的聲線打斷。
“玻璃,”夏無歸微微頷首,攝人心魄的褐瞳帶著不容忽視的迫人威壓,掃過玻璃,“孤的王座,你也想坐一坐?”
聞言,玻璃麵色驟變,二話不便單膝彎折,跪伏在地,“屬下不敢。”
擅作主張、妄論君王是大忌,而玻璃,顯已越界。
霸凜傲慢的帝王冷嗤一聲,凜冽威壓彌漫滿無生宮,令人聞風喪膽,不由為之膽顫。褐金色瞳孔之中迸出攝魂燦芒,令人生畏、迫人屈膝。他唇畔勾起一抹熟悉、異魅的弧度,緩聲道,“師尊如今,已不適宜久居夏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