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子欲雪
按照小九的話，偃惹應該是要被隱藏起來的，並且這幾年他的行蹤似乎被隱藏的非常好，根本沒有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因為自從他死後，便沒有傳出來任何關於他的消息，由此可見，他這幾年裏到底有多小心隱藏自己的身份。
??雖然不至於說被對麵那個老板看到了就暴露了，但是我總感覺心裏毛毛的。
??他可不就是一個善茬。
??“你還別說，我差點給那家夥忘了，你別動，等我”小九作恍然大悟狀之後，便忽然“噔噔噔”的上了二樓，接著拿著一個文件袋之後，便示意我也起來，和她一起出門。
??看著她手裏的文件袋，我有點不明所以，這文件袋我似乎有點熟悉啊……
??而小九隻是一邊推門一邊說道“我隻是借用你的袋子而已，裏麵是我之前做的重樓幻戲圖的解剖圖紙，用這玩意兒顯得正式一些，你把門鎖了，咱們去會一會那個老板，待會兒你見機行事”。
??啥圖紙？這是要幹什麽？還要鎖門？偃惹醒了見不到我們人還出不來怎麽辦？他有手機麽？
??當然了，這些問題僅僅隻是在我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兩秒而已，因為我知道，小九有她自己的打算。
??我乖乖的鎖上門之後，便跟著小九一路來到了那個複印店，複印店裏的陳設似乎和我第一次來沒有太大的區別，除了那些堆疊的監控沒有了，就是顯的更加的井井有條的一些。
??甚至，一塵不染。
??看來這個老板似乎是一個處女座，因為我看到那筆筒裏的筆都是分類放置的，簽字筆向左，馬克筆往右。
??“老板你好，我是對麵的，鋪子裏的複印機壞了，我和我家老板來複印一個客戶的東西”小九進來之後，便頂著一張奧斯卡的臉開始打招呼，看著她一收平日裏的淡漠輕蔑，忽然那出來了一副商頌那個狗腿的小夥計神態，我差點有些不習慣。
??而那個老板隻是多看了一眼小九，隨即就來到了複印機的旁邊，然而當他伸出手來接小九的文件時，小九沒有將文件袋遞給他，隻是笑了笑，說道“這一份文件需要保密，還是我自己來吧”。
??“嗯，你自己來吧，紙不夠了底下還有”那個老板說了這一句話之後，便往後退了兩步，我一見狀，便刻意的欲蓋彌彰一般，往這老板麵前一站，然後一邊遞煙一邊說道“我叫白紙，我之前來過你店裏的”。
??而那個老板隻是拿起了一旁的A4紙卷了一下，指了指一旁的廣告牌，然後說道“我記得你，你來過”。
??誒呦你能不記得我麽？天天擱這兒監視我，估計我早上起床是先穿衣服還是先洗漱您都一清二楚吧？
??但是我不能這麽說對不對？並且也不能表現出來任何的多餘的表情，畢竟他的眼鏡上可是有監控的，我麵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估計都會成為呈堂證供；
??並且這麽近的距離，估計我嘴角抽動一下他的監控都能拍我拍的一清二楚，所以我就笑了笑說道“忘了，忘了，誒對了老板怎麽稱呼？”。
??那個老板似乎眼神遊離在小九複印那些東西上，倒是沒怎麽看我的臉，所以我好歹放心了一些，畢竟說白了，我以前要是不知道這針孔攝像頭這一回事吧，我肯定嘮的賊自然，
??但是我就是因為知道了有針孔攝像頭，所以我便會下意識的去看，好在我是背靠著另外一個複印機微微的側身麵對著小九，仿佛很關心小九複印的有沒有問題，所以他看到的也隻是我的大半個側臉。
??那個老板對於我的問題也是很爽款的回答了，隨即就說“我姓子，子欲雪”。
??子欲雪？這姓氏很少見哈，我也算是走過南闖過北的人了，雖然知道子是個大古的姓氏，但是對於這個姓氏也不過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倒是沒想到這個老板竟然姓子。
??隻是我倒是有些奇怪，理論上來說，他們這樣的人，都不是應該要隱藏自己的真實姓名，然後取一個類似於張三李四王二麻子止之類的化名麽？畢竟一個比較具有特色的名字，總是容易吸引別人的注意力，更甚至，是讓別人記住你。
??這可不是他們的套路。
??但是我沒有沉默太久，隻是感歎了一句“一個很古老的姓氏啊”，就又轉移話題說道“我就住你對麵呢，我住我鋪子的二樓，嘖嘖嘖，你是不知道，這裏是街區，睡眠稍微不好一點的，不過一兩點你都別想睡一個好覺，你才來不久吧？你住哪？”。
??我一邊恍若在欲蓋彌彰的開脫，一邊還問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其實我這一句話說的，就好像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住在這裏的一樣。
??但是事實上，在我們之前和子欲雪暗地裏的博弈裏，我和小九可以說是透露了不少，比方換窗簾，平日裏一直坐在之前野啞巴坐在的那個角落裏。
??因為那裏是我鋪子裏對街道的一個死角，並且已經開始謝絕做生意，似乎也不怎麽走動了，晚上窗簾也拉的好好兒的，相信他不可能沒有察覺出來我這些舉動的刻意性。
??但是這個時候我又多嘴，其實就是在故弄玄虛，好布散迷霧。
??子欲雪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的異常，隻是抬手指了指“我也住這裏，我又不是賣衣服的，沒有庫存，所以就住這裏了”。
??麵對他突然變的好說話起來，我便更進一步的說道“那你可以啊，我有時候都睡不著，恨不得把自己給塞睡袋裏呢，要不是幹我們這種鋪子的壓根不賺什麽錢，我早不住這裏了”。
??恍若拉家常的幾句話之後，我終於是明白今天他為何如此多話了，因為他和我說話，便可以站在我的斜對麵，而他的旁邊，正好是正在複印東西的小九。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呈現出來一個三角形的形狀，子欲雪的這個角度，正好低眉時餘光可以看到機器裏出來的已經複印好的東西。
??我相信小九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隻是小九卻沒有什麽舉動，隻是自顧自的在複印東西，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子欲雪一般。
??不過很快，這種“三角關係”就被打破了。
??隻見小九將那些複印好的紙張準備拿起來的時候，突然一個手滑，一大堆紙張就落在了地上散開了花兒，並且這些紙張還都是正麵向上的。
??也就是說，剛剛小九遮遮掩掩了半天，此時此刻就算是前功盡棄了，不過我卻是心知肚明，這就是小九的目的，她就是要將圖紙“不經意”的讓子欲雪看到。
??“實在是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是我的錯”小九一邊碎碎念著一邊蹲下去開始撿，我見狀也立馬蹲了下來，然後嘴上說著“你做事這麽心不在焉的，複印東西都做不好，你啊你……”，我在假裝訓斥小九的時候，事實上手上是沒有動作的，也就是說，我就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而小九因為我的訓斥，手上的動作也稍微慢了一些，變的開始有點不耐煩，沒錯，是不耐煩，畢竟小九可不是普通姑娘，我訓斥兩句她就會可憐見的說自己錯了下次不會了，她可是九十一天啊，要不是現在劇情需要，就算是讓我坐上了玉皇大帝的位置我也不敢去訓斥小九啊。
??在我和小九的一陣對壘之後，一旁的子欲雪已經收整好了這一摞紙張，然後遞給了小九，接著還說了一句“小心些”。
??然而小九卻是高冷的接過了紙張，白了我一眼，然後繼續開始複印。
??子欲雪一定是知道小九是誰的，就算是不知道，我相信當他開始監視我的時候，發現我身邊多了一個姑娘，他也一定會調查一下，小九是誰，說難調查，也確實是難，說容易吧，其實也很容易，原因很簡單！
??小九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她沒有一個確切的值得明麵兒上的調查的身份，準確來說，盜墓賊這種人，他們通常都不會隻有一個身份，他可能是街口賣煎餅果子的老板，也有可能是一個包工頭，甚至也有可能是一個開藥店的，也有可能是一個清潔工。
??而小九，我聽說過，她沒有正當身份，沒錯，小九沒有正當身份，她一直活躍在鬥道上，根本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什麽人。
??她來自哪裏，家住何方，芳齡幾何，體重幾斤，口味如何，沒有任何人知道。
??大家知道的，也僅僅是她的幾個名字而已。
??這名字的真假，還不確定呢。
??而既然子欲雪已經來監視我了，那麽想必他對古玩或者是鬥道之類的地方，應該都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而九十一天這個人調查起來的，隻有一個身份，並且她還很高調，子欲雪肯定認識她。
??此時此刻他這麽說小九，恐怕也是一種掩飾，一種他不知道小九的掩飾。
??真累啊，勾心鬥角不說，還要逢場作戲，做人啊，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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