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俗世奇人
水花忽然在這一瞬間驀然突增,就好像是有人在拿盆接水往我臉上潑一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似乎聽見了賀野啞巴說話了,但是具體說了什麽,卻因為現在的局麵,一時半會沒有聽清楚。
??但是我猜測,野啞巴應該是讓我用力往回扯,反正總不可能是讓我鬆手,找死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所幸因為壓力帶的原因,我這裏算是有了一個基礎的拉力,在這個拉力之上我再用盡全力,一瞬間可以說是收獲頗豐。
??甚至當我把隱藏在體內的吃奶勁兒都給使出來之後,野啞巴還真的被我這一記大力出奇跡,給出人意料的拉了回來。
??隻見回來了的野啞巴被水衝的和落湯雞一般,嘴裏還在止不住的往外吐著水,不僅僅如此,我還看到了踉蹌了兩步差點沒站穩的野啞巴手裏,似乎握著什麽東西。
??是一個……,嗯,手臂?
??真的是手臂,一個嬰兒的手臂!
??“先把他拉回來”正當我的眼神落在了那個手臂上之後,野啞巴卻是很快的恢複了狀態,緊接著我們幾個人齊心協力,一把將賀蘭缺給“撈”了回來。
??隻見賀蘭缺回到了走廊內之後,手裏似乎也拿著什麽東西……,白花花的,圓圓的,是……,腦袋?
??我擦他們兩個人剛剛在水裏幹了什麽?分屍了一個小孩子還是怎麽的?
??“踏馬的,跑了”賀蘭缺回到走廊內之後,一邊暈頭轉向的好不容易才站穩,但是嘴裏卻已經開始嚷嚷了起來,還是一種不甘的語氣。
??陸沉率先第一個從賀蘭缺的手機拿過去了那個……,頭,而明宵卻是最先在乎人的來了一句“你剛剛怎麽了?是遇見水鬼了難不成?”。
??可能隻有十四歲的少年,還會以為在這個共產主義新時代裏,還有傳聞中的水鬼存在吧。
??而因為野啞巴和賀蘭缺的突發狀況,所以這個時候我們也不打算急著趕路了,而我身後的野啞巴便繞過了我,將他之前手裏拿著的東西給丟在了眾人麵前。
??並且丟完了之後,野啞巴將匕首也收進了自己的腰間之後,突然就開始雙手揉著自己太陽穴,一邊一副被砸暈了還沒醒的模樣。
??但是嘴裏卻是有條不紊的說道“這裏的水簾裏,其實有東西,一開始我們沒有發現,但是在剛剛我和賀蘭缺伸頭之後,那奇怪的東西立馬來了”。
??雖然賀蘭缺這個時候正側著腦袋,一副要將腦袋裏,啊呸,是耳朵裏的水給倒出來的模樣,但是他的話卻也是條理清晰通俗易懂。
??隻見賀蘭缺說道“這水裏,其實垂著什麽東西,那東西之上,有一個力氣很大的東西,我剛剛發現了之後,這玩意兒就突然抓住了我的頭發,這一次回去我趕明兒就把頭給剃了,頂一光頭,看它還揪什麽揪”。
??嗯,看來賀蘭缺被這水簾砸的不輕,之前的東北腔都給砸成北京話了。
??“這,似乎是某種人形生物……”正當我看著賀蘭缺那一副腦袋被砸壞了的模樣時,林病薑已經率先蹲了下去將那玩意兒給拿了起來,然後開始研究這個看起來和嬰兒胳膊一樣。
??似乎也就是嬰兒胳膊一樣的玩意兒,我因為被林病薑的話所吸引,所以也伸頭看了過去。
??介於他頭上的頭燈還在亮著,所以林病薑目所能及之處,便有一束光芒,倒是增加了我們觀察的清晰度,看著這玩意兒,甚至可以這麽說,如果這是在現實社會,你突然拿著這玩意兒告訴我,這就是出生幾個月大的嬰兒胳膊,興許我就信了。
??但是如果你仔細看一看的話,這胳膊上的手指,似乎有些奇怪。
??“它有蹼?”我之所以發出這樣的疑問,其實是因為我在它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間,看到了一層薄薄的皮膚堆疊,隨即便說著說著,就上去攤開了這家夥的手掌。
??果然,這五根小小的手指之間,真的有一層薄薄的幾乎透明的蹼。
??拿著那胳膊的林病薑也皺著眉頭來了一句“難不成是什麽水生物?和人類似?”。
??“你是在說美人魚麽?”明宵一聽,瞬間就來了興趣。
??但是很快就被賀蘭缺一手抓住了他的頭給“轉”到了一邊,然後賀蘭缺接過了陸沉在研究的一個嬰兒頭,和胳膊放在了一塊兒之後說道“狗屁美人魚,你說它是長了人手的八爪魚我倒是還可能信上一信”。
??“似乎……,說的有那麽一點道理”我之所以讚同了賀蘭缺的話,其實是因為我看到了這頭顱。
??這頭顱怎麽看也不像是正常的人的頭顱,一般情況下,人的頭顱都是有毛發和五官組成的。
??這玩意沒有毛發我能夠理解,畢竟生活在水裏,根本沒有必要,並且這玩意兒看起來,也不像是雅薩屍池裏的屍體一樣,是被人為的特製在那裏的,所以沒有頭發之類的缺陷,姑且可以忽略不計。
??然而,這一個頭顱之上,似乎沒有五官?
??這就很尷尬了,因為這玩意兒看起來和八爪魚那種頭足綱的動物還真的挺類似的,我僅僅是在說它的腦袋,因為我到底還是沒有見過這玩意兒的真身。
??但是這個頭吧,我看著林病薑翻來覆去的轉了幾個圈,白花花的皮膚,包裹了整個腦袋,五官什麽的似乎已經退化,但是你還是可以在腦袋的一麵找到一些痕跡。
??比方眼窩凹陷的地方,似乎還有兩條縫隙,林病薑忽然拿出了那些擁有醫師資格證的人的魄力,上去就扒開了這玩意兒的“眼睛”。
??這兩條縫隙之下也真的是有眼球,但是已經可以說是烏黑一片了,並且可能因為長時間在地下不見光的原因,它的眼睛已經退化到瞳仁模糊的地步,並且它也沒有眉毛睫毛之類的任何毛發。
??鼻梁骨似乎還是有的,但是僅僅隻有一點點小的凸起,鼻孔已經小的可以忽略不計,嘴巴也是和眼睛一樣,化作了一個縫隙。
??扒開了之後,裏麵似乎沒有舌頭和牙齒,隻是兩層肉堆疊在一起,估計這嘴巴也已經喪失了進食功能。
??倒是它都脖子處……,或許應該稱之為是脖子,反正就是我們正常人的脖頸處,它的脖頸處是有好幾道類似於魚鰓一般的東西,看起來這生物已經進化成為了一種水生物種。
??並且我看的出來,賀蘭缺應該就是當時一隻手扣緊了這腮幫子裏麵,然後另外一隻手再用力一拉,這小家夥的頭就被賀蘭缺給如此“輕而易舉”的給擰了下來,也不知道是這家夥的不幸還是賀蘭缺的走運。
??透過這脖子撕裂的痕跡來看,這頭顱內部的構造雖然不確定,但是脊椎骨還有氣管之類的組織,和我們這些正常人也是差不多的。
??看著那肉被撕裂血管等組織都掛在那裏的模樣,我不得不在心裏給賀蘭缺豎起一個大拇指,俗世奇人,俗世奇人。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東西沒有血液”陸沉見到我們的的重點似乎都落在了這玩意兒是人非人的這件事情上去了,隨即便突然提醒了我們一下他的發現。
??這麽一說,好像真的是這樣,不管是頭顱也好,還是這手臂也好,似乎任何一個傷口之中,都沒有一點點的血液,包括這一顆頭顱下的諸多血管之中,也沒有血液。
??如果是說這些血液被水簾給衝刷幹淨了的話,似乎也不符合理論,因為之前在水簾之中,我們就沒有看到有什麽血液。
??畢竟賀蘭缺手撕人頭,野啞巴也是一匕首斬了人家胳膊,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水流再快,我們也應該會看到一些血液才是。
??但是,沒有。
??“或許,這是一種不需要血液,或者是血液並非是紅色的生物”林病薑的解釋聽起來似乎有些蒼白,也沒有什麽根據可以站的住腳跟。
??但是不得不說的是,在這裏,任何一種奇怪的生物出現都有可能,所以這個時候解釋什麽的,也就是你願意說一說,我們願意聽戲聽罷了而已。
??我們對於這兩個肢體組織研究了一會兒之後,最終也就得出來一個“未知生物”的理論,反正大家誰也沒見過這種東西。
??而明宵卻是猜測的非常起勁兒,他一會兒說什麽美人魚的故事,一會兒又說是不是鮫人,還想看看那眼睛裏是不是黑珍珠來著。
??不過都被我們無視了。
??因為他的猜想完全就是,胡扯,既然是胡扯,並且還是對一件不是現在第一重要的事情的胡扯,我們自然是不予理會。
??“管它這東西到底是何方神聖,然而別看它個頭就和一個嬰兒差不多,但是它的力氣卻大的狠,我這後腦勺的一縷頭發都給它揪沒了都,要不是我用盡全力一把扯回來,估計它就真的跑了,雖然隻剩下一個頭了”
??賀蘭缺說著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陸沉很認真的在賀蘭缺的身後補了一句“大概一塊錢硬幣的麵積沒了頭發,不過不礙事的,你上麵的頭發能擋住”。
??這家夥這麽猛的麽?
??同時,野啞巴也給予了肯定,隻聽野啞巴一邊示意我們準備整裝待發,一邊還繼續說道“我之前伸頭的時候,好像是碰到了類似於藤蔓一般的東西,所以我才會先下手為強,但是沒想到一開始抓了個空。
??第二次才抓到一隻似乎是藤蔓的玩意兒,同時我在抓到了這玩意兒之後,也有其他的手來揪我頭發,可能是我運氣好吧,沒給揪禿”。
??此話一出,賀蘭缺忽然冷漠一張臉說道“合著這是提前來的報應是麽?我抓的是頭,體積比你的大,所以我就得付出一塊頭發……”。
??“或許真的是這樣”這一次補刀的人,竟然意外的不是野啞巴,而是明宵。
??恐怕賀蘭缺已經後悔,之前一直那麽的照顧明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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