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他們的甜蜜

  姚如逸笑著問她:“怎麽想去看電影了?”


  她抬起小臉來,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隻是突然很想去。”


  而他的臉卻一沉:“你才好些,下次帶你去。”


  “如逸……”她的小嘴嘟的越是高了,方才的微笑都沒有了,轉而就像是要哭了一樣,“你好久都未和我一起了……”


  好久,的確是好久了。


  一生當中就隻有這樣一個女人了,他不會再選擇第二個,也不會再有第二個。看著眼前淚水都快流出來的她,姚如逸心裏確實好舍不得,他的心也軟,刮了刮她的鼻子:“我答應你就是。”


  這話,讓單其馨頓時就高興了:“那去看什麽?記得有《梁山伯與祝英台》。”


  “好啊,隻要你喜歡,我們就去。”轉而,姚如逸對身後的王中超說,“車給我,你與單其瑞說一聲吧。”


  王中超順便從單其瑞書房出來取了間厚重的外衣來,給到姚如逸手裏:“姚司令,為大小姐披上吧。你們玩的愉快。”


  姚如逸接過外衣披在單其馨的身上,牽著她的手打開後車門,一手護在她頭頂,等她坐進去後關上車門,自己坐到駕駛座上去。


  繁華的街道,這樣晚了,還是他們頭一次開著車來。不過倒是熱鬧的很,路邊還有走馬燈的,踩高蹺的,遠處茶館裏,還有歌曲悠然飄過來,也不知是哪位當官人將歌妓給拉了過去。


  長橋下方的河流上麵,堆滿了花燈,遠遠望過去,還以為是星星掉在河裏了,隻是微微飄蕩,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單其馨硬是要拉著姚如逸先去看花燈,還特別的買了幾隻拿過去玩兒。


  姚如逸將花燈裏頭的小蠟燭點上火,遞到單其馨手中,說道:“放下去,記得不要湊太近,不然就不好看了。”


  她點著頭“嗯”了一聲,邊將花燈放入水中,邊對姚如逸說:“你說我們浪不浪費?不是什麽元宵節,非要買這些小玩意來玩。”


  姚如逸聽著也“噗嗤”的笑了出來:“不是浪費,是傻。”


  “傻?這花燈是我讓的買的……那你……是在說我嗎?”


  “我哪敢啊?”


  她伸手潑了潑水,抬起臉來看他:“你願不願意跟著我傻呀?傻子成雙對!”


  他笑了笑:“樂意呀!跟著你傻一輩子都樂意!”


  “真的呀?其實……我覺得愛情的傻子最幸福了……”


  “為什麽?”


  “你想呀……傻子他就知道愛一個人,他就愛那麽一個人,也隻有他心裏的那麽一個人,他不會想太多,隻是死命死命的愛著那麽一個人,愛的死心塌地,還會傻傻的發誓,說:‘我生生世世都隻愛你。’”


  “傻子這樣就會覺得幸福?”


  “嗯。我是這麽認為。其實死心塌地,自始自終,到死都愛著那麽一個人,我覺得這就是一種幸福。有人說被愛是一種幸福,可是我說是愛一個人才會幸福,你把愛全部給了他,你心裏就快活。心裏能夠有一個自己愛的人,多不容易啊……”


  她說著,聲音漸漸低下去,靠在姚如逸的肩膀上歎了口氣,她兩眼盯著前方,星空萬裏,像是朱羅密布,看的久了,就覺得像是近在咫尺,觸手可及一般。


  這裏的風兒刮的不厲害,偶爾吹動河中的花燈往外飄去,微波蕩漾,漣漪泛起,他的手裏還有兩隻花燈,慢慢的放到河中去。


  他側過頭瞧了她一眼,她微微眯著眼睛,神情黯淡,不知在想些什麽,他的手攬過她的肩膀,她抬起眼來看他,衝著他微微一笑,說道:“如逸……有你真好……”


  他攬的她更緊,風微微撩起她的碎發,撓在他的臉上微微發癢。他的眼裏有月色的倒影,黑的深邃的眼珠簡直像是充滿著魔力,她伸過一隻手來攬在他的脖子上,唇瓣漸漸的就湊上去吻住了他。


  他不妨她會突然的做出這一番舉動,心下一蕩,伸手拂過她的臉龐,她的發上有黯淡的香氣徐徐向他飄去,他仿佛是聞到了花香,吃到了甜蜜,在她口中蠻橫掠奪。


  她失了力氣,軟綿綿的癱瘓在他的懷裏,她的臉已經開始發熱,急促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他緊緊摟住她,怕是一鬆手,她就不見了一樣。


  河邊有孩子的歡笑聲,路人的爭吵聲,還有從不知名的地方飄過來的混雜的音樂聲,此刻都像是夢境一般。


  而他們周圍靜悄悄的,仿佛這世間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她從來沒有與他親吻過如此長的時間,像是溪水蔓延,像是停不了的雨點,她把這幾年對他的思念都傾注在這個親吻上,她要把心底對他的思念統統的,毫無保留的都給他,告訴他:“我想你,我愛你。”


  他像是真的聽見了她的心聲,他的吻變得不同尋常的那般瘋狂,他將舌頭抵上了她的喉嚨,製止了她通暢的呼吸。


  她的手緊緊的揪住他肩膀上的衣服,揪的都起了褶皺,她攥著手指,仿佛一瞬間變得飄飄蕩蕩,腦子空空,腳下也是軟綿綿的。


  他終於像是要慢慢離開她的唇瓣,可她就是揪住他的衣服不肯鬆開。她的唇瓣還抵在他的唇瓣上,兩個人炙熱的呼吸交融著彼此,滾燙的溫度,在他們之間驟然騰起。


  “我不想與你轟轟烈烈……我……隻求與你……平平淡淡……”她輕聲的呢喃著,“如逸……不要再去戰場了……不要離開我了……”


  她嬌喘的氣息在他耳邊回蕩,他的神經都繃緊了:“怎麽突然想到這個了?”


  “我是怕……我怕你離開我之後……又要時隔千年……我與你到底是要多久才會再見一麵……我想你想的都要發瘋了……”


  “我就知道你是有一點在惱我……”


  “如逸……婚後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馨兒……你知道的,亂世間身不由己……”


  “那你帶著我去好不好?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裏,我會害怕……”


  “馨兒……”她癱在他的懷裏,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他撫摸著她的發絲,不知她此刻為何如此害怕,隻是喃喃的喚著她的名字。


  她也不知為何會害怕、擔心起來,隻是心裏隱隱作痛,她貼在他的胸口,真切的傾聽著他心髒的每一次波動,嘴裏輕聲的說著:“不要離開我了……”


  他聽著隻覺心一陣痛楚,那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他伸手觸上她的下巴挑起:“看著我……”他的眼裏有火熱的光噴出來,好似燃燒在她的眼裏,她的眼也在隱隱發光,像是最美的一顆星。


  江山如畫,美人抱在胸懷,天下的一方黎明百姓也都還等著他,他誰也丟不了,誰也放不下,此世間哪有兩全其美的事情,可他卻對她說:“我答應過你,就算去和平縣,我也帶著你一起。”


  她怔怔的看著他,他在用堅定的眼神繼續告訴她:“馨兒,我要帶著你一同去,我要宣告全天下,你是我姚如逸的妻子,是和平縣一方夫人!”


  他的話語好似永久性的回蕩在耳邊,她望著他,眼裏似乎湧起水霧來,這是他對她發出的誓言,她就是喜歡聽他這句話,她就是喜歡他對自己發誓,哪怕是騙她,她都不在乎,因為她知道他不會騙她。


  “如逸……”她終於像是安心下來,喃喃的說道,“我這輩子隻信你了……”


  “嘭——”


  一連串的煙花突然炸響在天空中,炸開成一朵朵鮮花,絢麗多彩,無數的熒光接二連三消散而去,灑落下來,顏色淡了,可炮聲依舊是持續的。


  街道上的百姓都圍攏過來,簇擁在一起看天上的曇花一現,幾個小孩子聚在一起拍手說笑。漸漸的,河邊就已經布滿了人們,他們兩個人站在中間倒像是主角一樣。


  單其馨指著上空,笑著道:“如逸,像不像是為我們準備的?他們知道這裏有一對生死相依的情人呢……”


  他也望著天空,嘴角邊浮起淡淡的微笑來,他很幸福,很幸福有這樣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他說:“是,人家知道這裏有一對傻子!”


  “哼!我才不要跟著你傻!”


  “哈哈……不知道誰剛才還說出一個傻問題呢?”


  她別過頭來,衝著他說:“你這人真是討厭!”


  “好啦……我不與你鬧了,電影還要不要看了?”


  她想了想,眼珠子骨碌一轉,說道:“不要看了,那個電影太悲了。要不……我們去茶樓聽戲吧?”


  姚如逸牽著她擠出密密麻麻的人群,喧鬧聲一下子被拋在身後,隻不過幾小步而已,卻累的他們兩個氣喘籲籲的。


  街道上比原先空了很多,許是都擠到河邊看煙花去了,他將她的領子裹了裹緊,指著前方掛著兩盞燈籠的茶樓說道:“就那家吧?那家的戲曲好聽,茶也好喝。”


  “嗖——”


  “小心!”


  潑墨的夜幕中,突如其來的利刀飛過,反射出的銀光甚是刺眼,姚如逸身手極快,將單其馨一同按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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