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等我回來
漫漫長街,悄無聲息,月光總是若隱若現,風吹的冷,夜透亮的也慢,他們在街上遊走了好長一段時間,也不過才剛過十二點,姚如逸就牽著單其馨回了單家。
因為是夜深,單家樓下除了有守夜的侍衛之外,並無其他人。姚如逸開門進去把前廳的燈給打開了,瞬間像是鋪上一層金色,炙熱的燈光照在身上,暖和了不少。
換做往常,姚如雲定會是第一個下樓來的,她會喚著“大哥大哥”,她滿臉欣悅,上來擁抱自己,調皮的親親自己的臉頰,見到她,就是世間最美的幸福。
此刻,萬籟俱寂,靜的耳邊能夠聽見空氣的流動聲,悶悶的。單家的兄弟一個也見不到,似乎從姚如雲被送進監獄之後,單家又像是被翻了一翻,變的更無味。
身後有人悄悄的抱住他,背上有溫熱的暖感,一雙手攬向他的腰肢,緊緊環繞住,姚如逸握上她纖細的手指骨,低沉說道:“馨兒……去洗澡吧……”
往日單家的嬉鬧已經不複存在,她也知道,摟著他腰肢的手緊了幾分,漸漸的又鬆開來,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姚如逸送她到了房間,想出來透透氣的時候正巧碰見了迎麵而來的王中超,他手裏拿著文件,看見姚如逸,笑著道:“姚司令,回來了?玩的可高興?”
姚如逸淡淡的應了一聲,他臉色陰沉著,似乎很不悅,王中超又問:“姚司令可有什麽心事?”
“單其瑞在哪裏,我想見一見他。”
“總司令在書房,不過這時候不方便見人。”
“我非要見他。”
“中超,讓他過來。”
空間偌大,回蕩著那個男人的聲音,也不知從哪裏傳來,王中超說了聲“是”,領著姚如逸往前走。
推開書房的門,裏麵並沒有開燈,黑暗的什麽也看不出,窗口邊,若隱若現的有一點火紅,徐徐往上騰起的煙霧,很快就消散的看不見,濃重的煙味,總算是讓人嗆的忍不住咳嗽。
“進來。”單其瑞掐滅了那支煙,聞得“啪”的輕微聲,黑暗中騰出一道火光,像是地獄之火,雖隻有刹那。
淡淡的青煙重新冒出,原是另一隻煙又被點上,更濃重的煙味席卷過來,布滿整個書房,王中超走進去,剛想要按亮燈的時候,裏麵的聲音響了幾分:“不準開!”
那隻手猶豫的縮了回去,王中超拿著手中的文件,輕輕的摸黑走進去:“總司令,你要的東西我給您準備好了,不會有什麽太大問題,那……我放桌上了。”
站在窗前的人沒有答話。
王中超看了眼窗前人,默默的將公文放到桌上,對著門口的姚如逸使了個眼色,之後便走出去將門輕輕碰上。
書房裏,愈加黑暗與寂靜。
這場沉默似乎持續了很久,久的都忘了時間。
“說吧,什麽事情。”那紅火的焰心換了個方向,單其瑞轉過身來,月光從窗外淡淡的照進來,照在他的頭發上,銀絲萬縷,“不會又是為了姚如雲的事情來找我吧?”
姚如逸“哼”了一聲:“求人不如求自己,你那些良心,我都不忍直視。”
單其瑞的臉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他似乎走進了些,因為有氣息逼過來,淡淡的聲音飄在姚如逸的耳邊:“你妄想。”
姚如逸的身子一怔,他側過臉:“你多慮了。”
他仿佛是在笑,冷冷的笑意聽起來甚是詭異:“是你自己多慮,才會覺得別人多慮。姚如雲算什麽,比碾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你說什麽?!”姚如逸突然暴怒,掐上了單其瑞的脖子,“你說過,你不會動她的!”
單其瑞的笑意並未減少一分,他的手指輕輕的點了點那隻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說道:“莫激動……你說你來找我作甚?”
姚如逸看著黑暗中的他,手終於漸漸鬆開,心平氣和的將與單其馨在路上遇見的偷襲完完整整的重複一遍,最後補了一句:“我隻是提醒你。”
“我知道。”單其瑞的聲音也平靜如水一樣,“偷襲我知道。”
“你知道?”姚如逸無法相信這是從單其瑞嘴裏說出的,一瞬間,姚如逸就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他在笑,“你知道為何不派人前來?你知道為何不做任何舉動?”
“因為……沒有必要。”他說的好似從來也沒有發生過。
“你說的倒是輕鬆,我出事不要緊,你知道你大姐受了多少驚嚇嗎?你說的倒是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你說,那人是不是你派的?”
明顯聽得黑暗中的他呼吸一窒,仿佛片刻後是勃然大怒,果不其然:“你覺得是就是!你覺得不是就不是!我從來不做任何解釋!”
姚如逸像是被噎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好生來提醒,他卻早已曉得,曉得又不做任何舉動,他到底對這個單家還有多少留戀?
氣的說不出話來,姚如逸覺得自己就是個神經病,熱臉偏要貼人家冷屁股:“單其瑞,往日我真是看錯你了!”
“呯——”
姚如逸轉身而出,憤然離去。
最後一縷青煙,在黑暗的書房中悄然消散,單其瑞靜靜的坐下翻閱起王中超方才遞上來的公文。
“如逸——”隔著書房門,單其瑞聽見了外頭單其馨喚著姚如逸,還有姚如逸急著跑起來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原是單其馨剛洗完澡,房間裏的燈突然就壞了,亮不起來,她披著浴袍就出門來喊姚如逸過來,自然單家的下人聽見的呼叫聲都迎上來,姚如逸上前去直接將那些人全部哄走。
“馨兒,”姚如逸上前來,看她的眼裏微微有些水霧,他撫摸著她的臉,柔聲說道,“我來了,不會有事的。”
她突而抱緊他:“不知為何,我好怕……”
他開玩笑的敲了敲她的頭:“還矯情,多大的人了。”
她嘴一嘟:“我就對你這樣,你還敢嫌棄?啊!”
恍然間,她感到腳下一空,整個人騰了起來,她驚慌的摟住他的脖子,隻見眼前的光線轉而消逝,四周全是黑暗,原來房門被他給關上了。
“如逸……燈……”
“燈怎麽了?這不正好?”
“你不給我看的話,我怎麽辦啊?”
他在黑暗總摸索到床榻,輕輕的將她抱到床上,俯身下去,靜靜的瞧著她:“馨兒……”窗簾密不透風,連著月光都偷溜不進來,他臉上的表情根本瞧不出來,他隻輕聲的說道,“我不想浪費今晚……”
他火熱的吻傾下來,她都還沒有做好任何準備,他的舌頭就溜了進去,她微微別了別頭,說道:“如逸,別鬧了……我與你說正經的呢……”
他的吻停下來,眼裏似乎劃過一抹異樣的痛楚,他怔怔的瞧著她,她根本沒有任何發現,頓了頓,伸手攬上了他的脖子,喃喃道:“好啦好啦……便宜你一次……”
她湊上去,粉嫩的唇瓣貼上他的唇,他一怔,轉而發了狂一樣狠狠的壓她在身下,在她口中攻城掠奪,她的鼻腔充斥著他的味道。
他親吻到她的耳垂,又到下巴,再到脖子,她閉著雙眼,陶醉一般的向他靠過去,嬌喘輕微蕩漾在房間裏,他解開了她的浴袍,又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服,終於是與她的身體相緊擁。
他的身體甚是滾燙,像是烙鐵一般,可她一點兒都不怕,偏偏要靠過去,緊緊的貼上去。
屋子裏的暖氣總是烘著,很暖和,此刻身體燥熱,欲火焚身一般,汗珠早已從額頭滾下,她輕歎一聲,接受他的侵入。
仿佛是進入了夢一般的天堂裏,什麽多餘的感覺都沒有,唯有的隻是欲死欲仙,她的指甲在他的背上劃開一道道紅杠杠來,雙腿的力量變的愈來愈放鬆,幾乎癱軟在床上,隻是這樣卻越是刺激。
她張著小嘴,臉頰滾燙一片,他的親吻又俯上來,帶著蠻力撩撥起她的心,她仿佛整個人飄飄然,喘息越來越強烈,幾乎快要接不上。
那是一種快活的窒息感,她寧願永遠沉醉在裏麵也不要醒過來。
他撫摸過她的臉頰,一片濕潤,都是香汗,他忽而覺得微微心疼,竟然有淚水淌落下來,他的氣息漸漸平靜下去,像是壓製著心底內最原始的衝動,他沉默著努力,恍然間燈就亮了,他也離開了她的身體,躺在她一邊默不作聲。
她的嘴角泛著笑意,幸福的滿足感淌了整張小臉,她側過身子窩進他胸膛,隻覺非常勞累,全身發軟,慢慢閉上眼睛,一會就睡著了。
姚如逸側過臉來,燈光照在她的臉上,映襯著她祥和的容顏,那樣漂亮,那樣柔美,而他眼裏的淚水像是止不住的河流,一滴接著一滴淌出來,滴在她的臉上。
他替她擦去滴下來的淚水,歎氣的吻在她的香發上,清淡的味道,仿佛將會是許久不見一樣。
“馨兒,”她沒有反應,睡的極沉,他又叫了叫她,伸出手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馨兒?”
她隻是含糊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像是夢囈,蠕動了幾下又安靜了。
姚如逸托起她的腦袋來,安頓在一側的枕頭上,為她蓋上被子,蹲在床邊靜靜的凝視著她,對她說:“馨兒……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