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算我求你
走進病房的隻有程致遠——他把本來要跟進去的嚴逸給關在了門外。 嚴逸:······ 經紀人先生額頭的青筋微微暴起,片刻後又放鬆下去。 鏡片後一雙狹長眼睛將麵前緊閉的房門看了片刻後垂落下來,掩去了其中的七分焦躁和三分酸苦。 恰好手機鈴聲響起,他吐了一口氣,轉身走開去接電話了。 畢竟現在局麵還是亂成一團,總是要有人善後的。 而那個害沈翩躚痛得必須打嗎啡才能緩解的罪魁禍首,也總得有人去收拾。 經紀人先生鏡片映著走廊燈光,反射出一片令人心寒的白。 他抬腳離開,背影修長,透著股令人心悸的冰冷味道。 而在他背後的病房裏,程致遠剛走到了病床邊。 窗外太陽還好,有柔和的陽光穿過簾間縫隙,觸摸上潔白的床單,還有床單上放置的那隻手。 白皙的,纖細的,指骨修長而漂亮的手。 程致遠在床邊站著,慢慢伸手握住了那隻手。 觸手冰涼,皮膚接觸後那隻手條件反射般微微一顫,然後床上那少女搭落的睫羽輕輕一抖,蝴蝶翅膀般顫巍巍張開來。 瞳孔如同浸在水裏的黑曜石,才剛剛看到她,便立刻染上了更多的濕意,將那雙睫毛也染得濕漉漉的。 剛剛清創的時候她束起來的馬尾被解開了來,烏黑的長發鋪在枕頭上,襯著她蒼白又稠麗的臉顯得脆弱極了。 沈翩躚張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低頭看著她的男人,手指在他的掌心無力的撓了一下,扯著微微嘶啞的嗓音低聲道, “痛······” 這聲音也和她眼睛一般濕漉漉的,喉嚨裏含著微弱的無法控製的顫抖哭腔,聽得站著的男人瞬間握緊了她的手。 金絲眼鏡下一雙輪廓漂亮眼睛微微染了紅,可他麵上卻依舊沒什麽表情。 他在床邊坐下來,淡淡道, “這是教訓,沈翩躚。” 少女眼中含著的兩汪水一下子就溢出來了。 可她沒有哭出聲音。 眼淚劃過臉頰掉進枕頭裏,她努力遏製和忽略掉從傷處擴散到全身的火燒火燎的劇痛,有些困難的低低道, “你還教訓我?” 程致遠的手指微顫了顫,片刻後才伸出去擦她的眼淚,動作輕的仿佛對待一塊一碰就碎的豆腐,聲音卻依舊不近人情, “當然要教訓。” “除了我身邊,這世上沒有什麽地方會是安全的。” “所有人都有可能傷害你,所有人都無法保護你,隻有我能。” 男人給少女擦眼淚的手始終沒有放下來,因為他發現沈翩躚的眼淚一落下來就跟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在也沒有停止的時候。 眼看那雙桃花眼眼底的紅色越來越深,他終於忍不住俯身與她額頭相貼。 像是要用這樣的皮膚接觸將少女的痛苦全部吸收過來般,男人用力抵住她的額頭,眼底也泛著與沈翩躚如出一轍的紅色。 “不要再受傷了沈翩躚。” “算我求你。” 再開口他的聲音已經啞得不行,光是聽著邊角人覺得喉嚨梗得發痛。 沈翩躚一邊止不住的痛得掉眼淚,一邊伸手摸了摸男人的短發,像是安撫。 程致遠微微閉眼,沒說完的話在心底陰沉的響起。 如果再有一次,我就把你綁在家裏,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