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晚上去他那兒
在段茵絮絮叨叨的時候，霍湘一直沒說話。
??等她說完了，霍湘才盯著她看了幾秒，忽而一笑：“霍太太，您這麽反常，我要是想岔了，還以為你要把我騙到國外去處理了呢。”
??段茵心裏哐當一聲，臉上的表情差點沒繃住。
??她偏頭笑了下，無奈又嘲諷似的：“湘湘啊，每次我想對你好一點，你身上的刺總是能及時把我紮醒。”
??她一頓，有些不耐煩地歎道：“罷了，終究不是連心的母女，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也懶得一直熱臉貼冷屁股了。”
??霍湘笑了：“真是好難得啊，也能從您嘴巴裏聽到母女兩個字，不過這兩個字好像並不適合概括我們的關係，您收回吧。”
??說罷，霍湘收了笑，轉身後表情變得冰冷，隻是唇角緊緊繃著，壓著被翻出來的情緒。
??段茵看著霍湘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追了一步，但最終她沒有出聲喊她。
??等霍湘走遠了，她撥了霍伶的電話。
??霍伶還在睡覺，語氣懶懶的：“媽。”
??段茵：“媽媽心裏總有點不踏實，你再跟媽說說，傑森當時到底是怎麽答應你的？”
??“媽……”霍伶拖長尾音表達不滿，“你都問我一百遍了，怎麽還不放心呀？傑森在生意上是很正經靠譜的，而且這次連傑森爸爸都發話了要跟我們家合作，你就放心嘛！”
??“他一直不過來跟我們簽合同，變數太大了，我當然擔心。”段茵揉了揉眉心，“哪像你個死丫頭，整天隻知道花錢，哪裏知道掙錢的難處？”
??霍伶不跟段茵爭論，隻嘻嘻一笑，突然想起什麽：“可是傑森一旦來梨城，那我肯定也要跟著回來了，那那個霍湘怎麽辦呀？”
??段茵一時沒回答。
??霍伶等了幾秒，再開口時猶豫又擔憂：“媽，我不想讓傑森知道咱們家搞了替嫁這種事。按照傑森那種性格，他一定會覺得很荒唐，說不定還要同情霍湘……”
??聽霍伶這麽說，段茵沒控製住，斥道：“她好歹是幫了我們家的大忙，你不心存感激就算了，能不能稍微有點良心？！”
??“媽……”霍伶委屈，“誰說我對她沒有感激之心了，但是咱們做人，遇到事情，誰不是先顧著自己的利益？而且她算是幫了咱們家，但一旦替嫁的事情被捅破，那不又是害了咱們家麽？還有啊……”
??聽著這些話，段茵心裏特別不舒服，當即就打斷了她。
??霍伶察覺到段茵是真的生氣了，忙撒嬌著喊了聲媽，說：“簽合同這事我也不方便催，但是傑森說他有國內商業大拿的關係網，我這就讓傑森先聯係關係網，拿到大拿的聯係方式，好嗎？”
??段茵：“算你懂事，盡快啊。”
??“好拉好啦，媽你別生氣了。”
??段茵忍不住笑了下，無奈地說了句：“你啊。”
??……
??霍湘從小區出來後，站在路邊等車。
??烈日下，手裏的銀行都被她捏出微汗了。
??她低頭去看銀行卡，不可避免地想起段茵剛才那些話。
??光聽起來，她差點就以為段茵良心發現了。
??她勾了勾唇，打了個電話給霍宴。
??“你在房間？”
??“不然呢，我挑衣服呢，要不你給個意見？”霍宴站在衣帽間，拎起一件黑色T恤，又放回去，他嘿嘿一笑，壓低聲音，“周紫溪今晚有個挺重要的表演，要是表現得好，可能要進娛樂圈了，我……”
??“霍宴。”霍湘停頓了下，抬頭看天的時候眼睛被太陽刺得疼了下，所以她緩了兩秒才說，“你和周紫溪，真的不合適。”
??霍宴：“你是月老還是烏鴉嘴？老子懶得跟你說，掛電話了！”
??嘴上這麽說，霍宴卻沒真的掛。
??過了幾秒他又不耐煩地罵罵咧咧：“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女人一般見識！有事說事，沒事我真的掛了啊！”
??霍湘也不再多嘴：“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這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愛丁堡。”
??“沒事兒去那兒幹什麽？”霍宴一頓，“霍湘，我媽讓你去的？你知道不知道，那兒可是我外公外婆定居的地方，而且伶伶還在那兒呢，你過去算……不合適吧？我草，我媽是怎麽想的？！”
??霍湘耳邊響著他的話，神思卻已經墜入冰川：霍宴這麽說，隻有兩種可能，第一是霍宴根本不記得他外公生日這回事，第二是段茵根本就是在說謊。
??霍宴：“你怎麽又不說話了？”
??霍湘沒有直接回答：“霍宴，你真的是個傻白甜。不過還是謝謝你，傻白甜。”
??“……”霍宴被她一打岔，一時忘了自己剛才想說什麽，而且霍湘已經單方麵掛斷了電話。
??霍宴衣服也不挑了，幾步晃到客廳，剛好看見段茵進門。
??霍宴：“媽，你跟爸又打什麽主意，把霍湘叫去愛丁堡幹什麽？人家霍湘……”
??“晚上不是又要去看周家千金唱歌？還在家裏磨蹭什麽？”段茵冷漠睨他一眼，加重了語氣，“我和你爸已經夠煩心的了，你不幫忙也就算了，一天瞎搗亂。”
??“……”霍宴撓撓頭，對於自己的不務正業到底有點尷尬。
??而且比起霍思遠，他其實還是有點怕段茵的。
??霍宴以手握拳咳嗽了幾聲，又灰溜溜地回自己房間了。
??霍思遠跟著起身，對段茵道：“到書房說。”
??段茵跟進去，剛關上門，霍思遠就問：“愛丁堡那邊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段茵側身，不太想聊這個話題。
??霍思遠卻不管：“具體說說，以免出了紕漏。”
??段茵默了下：“為了你安排的人方便動手，我已經讓我爸媽先去愛丁堡鄉下的農場了，到時候就找個理由讓湘湘去鄉下。去鄉下的路大多人煙稀少，到時候……動手的機會多，變數也小。”
??霍思遠點點頭，末了說：“這些事就不要讓伶伶和宴宴知道了，兩個孩子都單純善良，以免他們一時腦熱橫生事端，尤其是宴宴！”
??段茵垂著眼默了下，轉身出書房，都走到門口了，她又停下：“宴宴爸爸，嚴格說起來，霍湘還是幫了我們大忙，加上她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姑娘家，你的人動手的時候，還是拿著點分寸，不要讓她受苦。”
??“我又不是讓人要她性命，你這是什麽意思？”霍思遠坐在書桌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段茵，“難不成你還對她有感情了？”
??段茵一噎，隨後道：“我隻是覺得她可憐，畢竟跟咱們兩個孩子的年齡差不多。”
??霍思遠不耐煩地擺擺手：“放心吧，我隻是讓人把她帶去遠一點的地方住個一年半載，不會傷著她、更不會虐待她。等咱們這邊的事情理清楚了，家裏的公司壯大穩固了，我就給她自由。”
??像是怕段茵不放心，霍思遠又補了句：“我已經在那邊給她安排了住處，還配了傭人，絕對比她現在住在伶伶那公寓的日子滋潤得多！”
??段茵還想再說，但最後沉默著出了書房。
??霍思遠盯著段茵離開的方向獨自坐了一陣，最後目光一斂，撥了個電話出去。
??“霍湘那小姑娘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們要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一旦讓她找到機會，她一定會狠狠地反咬一口，到時候場麵就難看了。”
??也不知道電話那邊出了什麽主意，霍思遠難得猶疑了下：“這辦法確實不錯，但若是損傷性太大，就斷然不能用……不是我優柔寡斷菩薩心腸，咱們做生意的講究結善緣，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造孽。”
??電話那邊大概又解釋了，霍思遠往後一靠，摁住眉心的時候他下了決斷：“行，就這麽做吧。”
??……
??從霍家出來，網約車停在霍湘麵前，摁了好幾聲喇叭，霍湘才回過神。
??她彎腰上車，車上的空調開的低，瞬間冷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將隱隱發涼的後背貼在座椅靠背上，垂著眼靜靜地坐著，不由回想起幾個月前，自己走出酒吧，段茵坐在豪車裏，在降下的車窗後朝她慈愛地一笑，像是怕嚇著她一樣溫聲問道：“你是湘湘吧？”
??當時，她剛在酒吧工作了好幾個小時，身上還有客人潑的啤酒，好不狼狽。
??她看著車裏那個和自己的眉眼很相似的女人，遲疑了幾秒，還是點了點頭……
??“小姑娘，到了。”司機出聲提醒霍湘，打斷她回憶，她看了眼車外，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
??她彎腰下車後，眼底的光才重新活泛起來。
??她埋頭往小區裏走，手機又震動了下。
??依然是謝蘭霄發來的消息：湘湘？
??霍湘看著那兩個字，又回看了眼上一條消息，猶豫了下，正糾結要不要回複，謝蘭霄的消息又過來了：今天晚上有謝朝錚的送行宴，你要不要作為謝太太出席？
??霍湘沒有立即回答，先給段茵發了微信。
??霍湘：明天我幾點出發？
??段茵：梨城沒有直達愛丁堡的航班，要去鯨城轉機。三點從梨城出發去鯨城。一點半的時候，我讓司機過來送你去機場。
??霍湘沒再回複段茵，切回和謝蘭霄的聊天對話框，猶豫了下，還是回複謝蘭霄：可以。
??謝蘭霄秒回：謝太太乖。
??霍湘想起自己跟謝蘭霄這一路走來的博弈較勁兒，雖然彼此之間沒有真心，但他到底成就了自己從霍家拿錢這事，而且他也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
??這次段茵明顯是不想讓她霍湘再回來了，臨走前，她還是想感謝一下謝蘭霄。
??至於感謝謝蘭霄的方式，除了再陪他睡一次，她也沒別的好給的了。
??所以她糾結猶豫了下，又回了句：送行宴結束，剛好去你那兒拿包包。
??發完，她耳根發燙，為了避免目的性太強，她趕緊又加了句：我的身份證還在包包裏。
??……
??辦公室裏，謝蘭霄放下手機，微揚起頭、單手鬆了鬆自己的領帶，又低頭去喝水潤幹燥的嗓子時，他腦子裏已經想好了今晚要用的姿勢。
??陸珈桉推門進來，手裏捏著一個文件袋：“謝總，國外的總公司遞了消息過來，瑛國有家跟咱們梨城分公司有業務交叉的集團公司，最近主動聯係了謝家鯨城總部的謝朝錚總經理，他們準備到國內開拓市場，有意跟謝總經理合作，已經跟謝總經理約了明晚的飯局。”
??謝蘭霄腦子裏還是霍湘盤在他腰上的畫麵，就一時沒說話，又低頭喝了口水，才將火氣壓了一些下去。
??陸珈桉看他沉默，有些著急：“謝總，如果謝總經理把這合作談成了，謝老爺子那邊，您可能暫時就要處於下……”
??“怕什麽，等他談成了再說。”謝蘭霄不以為意，他一貫不樂意聽見“謝老爺子”這幾個字，當即就冷了神情。
??陸珈桉在心頭歎了口氣，但也不敢再多說，正準備轉身出去，謝蘭霄叫住他：“去給你嫂子準備一套衣服，她平時那些裙子不適合她。”
??霍湘的長相是嫵媚精致的，但性格暈染在周身的氣質又是清冷孤高的，這讓她又禁又欲的，常常她隨意一眼看過來，謝蘭霄就想弄她，用各種姿勢弄她。
??而霍湘平日裏穿的那些裙子，總是偏向甜美風，跟她的長相氣質都搭不上邊兒。
??但謝蘭霄現在還隻是認為，霍湘的審美不行，但奈何人那皮囊實在太優秀，他也就一直忘了她的審美。
??陸珈桉倒是愣了下，沒想到謝蘭霄更關注這個。
??但他還是點點頭：“好的謝總。”
??……
??下午三點，陸珈桉安排的造型師，親自將衣服送到了霍湘所住的公寓裏。
??下午六點，造型師兼職司機，陪著霍湘一起出門，到了夢回頂層的露天宴會場地。
??造型師替霍湘補妝的時候，剛好謝蘭霄和陸珈桉一前一後地進來，已經到場的人紛紛起身跟謝蘭霄打招呼，謝蘭霄隨意敷衍地點了幾下頭，徑直走到霍湘身邊。
??那時候霍湘背對著他坐著，為了配合造型師補妝，她仰著臉，從下頜線到肩背的線條，緊致清晰，柔美纖巧，直角肩下得一對蝴蝶骨，被黑色緞麵的抹胸裙包裹住了一些，但露出來的部分足夠勾人心魄。
??“這世上的美人太多，但總有瑕疵，要麽是身材身高有些缺陷，要麽是臉型五官或牙齒皮膚不夠完美，反正就是差那麽點意思，但是謝太太你身上就完全挑不出缺點！”造型師給霍湘勾完最後一點唇色，兩眼冒星星的由衷讚歎。
??謝蘭霄接話：“可不是，可見我謝蘭霄福運實在不錯，能擁有這樣的太太。”
??造型師嚇了一跳，趕緊站直身體：“謝總，您來了。”
??霍湘微愣，也轉過頭來。
??她坐著，就仰著臉去看謝蘭霄，餘光注意到其他人也在看這邊，她多少有點尷尬，便道：“我這樣隆重，會不會喧賓奪主？”
??謝蘭霄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的眉眼，目光在她小巧的鵝蛋臉上交纏著，從她眼尾帶勾的大眼睛和挺翹的鼻尖下滑，落在她今晚豔色的唇上，喉結一滾的時候，他向她走了一步，單手扣住她後腦勺，俯身吻住……
??霍湘驟然睜大眼睛：可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神經刺激了感官，唇上的觸感像一股電流一樣浸入四肢百骸，她控製不住地抖了下，手指也攥住了隻到膝蓋上方的裙擺。
??但接下來，恥辱感就灌注了每一根神經，還有那麽多人看著呢，這謝蘭霄是想幹……
??在這時候，謝蘭霄輕吮了下她的唇，就在霍湘以為他要獸性大發的時候，他站直身體，扣在她後腦勺上的手也撤走了。
??霍湘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也被他給偷走了一半，有些憋氣地瞪眼看著他。
??謝蘭霄抬手，手背在自己的薄唇上擦過，看著手背上的紅痕，他朝霍湘撩唇一笑：“謝太太，恐怕“還得麻煩你重新補補口紅。”
??“……”霍湘本能地想嗆他，可現場這麽多人看著，她隻得咬著牙，佯裝害羞地瞪了他一眼。
??謝蘭霄被瞪得更加愉悅了，俯身下來，在霍湘耳邊輕聲說：“湘湘，真想馬上跟你回家。”
??“……”霍湘太陽穴突突直跳，但她沒有選擇在這種場合跟這種不要臉的男人作言語交鋒，隻麵色淡然地問，“今晚的送行宴不是你做東麽，你還不去招呼客人？”
??謝蘭霄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但最後還是選擇順著她：“行，那我待會兒再過來陪謝太太消遣時光。”
??霍湘聽著周圍那些公子哥或明或暗的哄笑聲，耳根子燙得像是要燒起來了。
??她隻能強作鎮定地坐著，任由造型師給自己補口紅。
??可是補完口紅後，連造型師也眼神曖昧地跟她說：“謝太太，謝二公子對你好寵，好羨慕你啊！”
??霍湘心道：寵個頭，他隻是喜歡睡她罷了。
??想到這裏，霍湘不由偏頭去看不遠處正跟人談笑風生的謝蘭霄，他昂身立在一眾公子哥中間，高出眾人半個頭，那麽顯眼。
??許是察覺到霍在看他，謝蘭霄回頭，遙遙地朝她舉了舉手中的酒杯，那口型好像在說：敬我的謝太太。
??霍湘收回視線，莫名有些後悔答應今晚結束後去他那兒，到時候這個荒淫無度的男人，不知道又要玩出什麽新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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