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不慣著你
阿漠回到蕭府,王婉容和拓跋睿都已在府中等候,兩人見阿漠心不在焉的樣子便知她與謝琅風大概難歸於好。
??王婉容奔到阿漠身旁挽著她的胳膊,道:“我們去孤山賞雪吧?蘇蘇說,那裏的雪景最好。”
??阿漠轉眸望向王婉容:“蘇蘇?”
??阿漠不敢相信,王婉容這一聲“蘇蘇”喚的是她的哥哥扶蘇。
??王婉容訕訕一笑,居然紅了臉,撇開阿漠偎向扶蘇肩頭。
??拓跋睿見王婉容和扶蘇這般膩歪,怕阿漠看了更加心意難平,便攬上阿漠的肩頭道:“他們看他們的,咱們看咱們的,我帶你去梅山賞雪。”
??阿漠推開拓跋睿的手,道:“你的書抄完了沒?明年你回北未國,我可不準你帶回去。”
??“無妨,我有打算。”
??拓跋睿見阿漠著意疏離他,隻是疏朗一笑,並未在意。
??“你們愛去哪兒賞雪去哪兒賞雪,我和我家寶貝哪兒都不去,回房溫酒睡覺去了。”
??無誠說罷,撇下眾人陪諾心公主和嬌兒去了。
??“阿漠,你去不去孤山賞雪,不去的話,我和容兒自己去了。”
??扶蘇攬著王婉容一刻也不放手,絲毫不顧及他妹妹剛與謝琅風訣別,心中正煩悶,居然還在她麵前這般秀恩愛。
??“我不去,我要回去睡覺,這樣的連陰雪,最宜守著紅泥火爐,小酌小飲,蒙頭大睡。”阿漠燦然笑道。
??她才不跟去吃狗糧,她素來知道扶蘇一旦娶妻,就會變成妻奴。
??“行吧,那我們就走了,回來給你帶糖葫蘆。”扶蘇說罷已經挽著王婉容出了蕭府。
??阿漠看著二人出去,微微斂了一絲黯然,轉身向自己所居閣樓行去,拓跋睿隻是後麵跟著,並不言語。
??剛至房門口,阿漠忽然轉身,一手把住門框,擋住了拓跋睿的去路。
??而拓跋睿跟的急,沒料到阿漠會突然轉身,差點就撞上了她,急忙後退兩步,定了定神,道:“你幹什麽?”
??“我要睡覺,你跟來幹什麽?”阿漠道。
??“我抄書呢。”拓跋睿指指房裏的書簡。
??“今日不準抄!”阿漠揚聲道。
??“我不影響你睡覺,我安靜點抄。”拓跋睿燦然笑道。
??“那你搬兩卷出去,夠你今日抄了。”阿漠還是不肯放他進來。
??拓跋睿怔了一瞬,突然掏出自己的折扇給阿漠扇風。
??天氣本來就冷,阿漠又剛哭過,臉上本就幹疼,被他這麽一扇,更覺不適,奪下他的折扇丟出閣樓,嗔道:“你幹什麽!大冬天的帶個折扇給人扇風!”
??“我不是給你扇風,我是看你火大,給你降降火。”拓跋睿麵色微沉,淡然說道。
??“你才火大!”
??阿漠瞪他一眼,便欲關門將他擋到外麵去。
??拓跋睿猛然一推,直接將阿漠逼進房內。
??阿漠沒想到他會用這麽大的勁兒,腳下不穩一個踉蹌向後跌去,又被拓跋睿攔腰托住擁進了他的懷裏。
??阿漠見他如此討自己的便宜,伸手又撓上他的頸側,抓出幾道血痕來。
??拓跋睿一手仍舊擁著阿漠,一手摸摸頸側,看到血漬時突然眸光一暗,肅然望向阿漠道:“你屬貓的麽?隨便什麽人都敢撓!”
??“我屬狗的!”
??阿漠說罷,見他仍舊不放手,便扯著他的手臂咬了上去。
??拓跋睿吃痛,一把將阿漠推了出去,滿麵威色:“你別以為本王寵你就可以恃寵而驕,你再這般驕縱無度,本王可不慣著你!”
??拓跋睿是北未國主最看重的兒子,將來有望繼承北未大統,心高氣傲,府中姬妾一個個溫良恭儉,對他亦是柔情蜜意,哪裏被一個女子這般疏離冷待過,不禁拿起了王爺的架子。
??“你最好別慣著我,不然我蹬鼻子上臉,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
??阿漠絲毫不懼,左右他是北未國的皇子,天高皇帝遠,她又不在他手下混。
??“本王不跟你計較!”
??拓跋睿見震不住阿漠,不再多言,行至案旁開始抄書。
??阿漠卻不肯罷休,定意不準他留在房裏,塞給他兩卷書簡便要將人推出去。
??拓跋睿也有些惱,他這幾個月來死纏爛打,柔情似水,還是沒將阿漠一顆心捂熱。
??他今早來到蕭府,聽說阿漠昨夜趁著醉酒去尋謝琅風後就有些不悅。
??見她如今自謝府回來竟將火都撒到自己身上更加生氣,猛然丟開書簡,回身挽著阿漠的肩頭將她逼到了榻上,肅然道:
??“本王若是想要你,有一千個手段現在就要了你,你再這般打罵本王,本王可不受這個委屈,不管你願不願意,現在就把你辦了!”
??阿漠聽他這般威脅自己,也生了滿懷怒意,掙紮著雙手去推他,道:“你不願意受委屈,走啊!別賴著我,我管你是什麽北未皇子,管你是什麽王爺,別來煩我!”
??拓跋睿見阿漠如此驕縱,又是踢打又是推他,索性將整個人壓在身下,按住她雙手,肅然道:“你再推本王一下試試!”
??阿漠雙手被拓跋睿死死按在榻上,雙腳也不得動彈,看他貼自己這般近,不敢再挑釁他,隻瞋目望著他。
??拓跋睿望著阿漠雪頰微暈,眸光晶瑩,又被她發間陣陣茉香牽引,不禁俯首想要親吻她。
??阿漠別過頭去避開他,淒然道:“我愛的是謝琅風。”
??拓跋睿聞言,意興闌珊地放開她,起身坐在榻旁,道:“你與他和離已經小半年了,你早不是他的夫人。”
??阿漠向榻內側移了移身子,避開拓跋睿一步遠,低首伏在自己雙膝上望著窗外飛雪,默然不語。
??拓跋睿見阿漠這般模樣,心生憐惜,神色略緩,柔聲問道:“我哪裏比不上他?你要這般拒我千裏之外。”
??阿漠仍舊不答他的話,伏在膝上悄悄抹眼淚,她想謝琅風,想謝琅風陪她一起賞雪,可謝琅風不能來見她,不能來哄她。
??“算了,方才是我話說重了,你別放在心上,也不是被你第一次打罵了,有什麽忍不了的,向來知道你是個沒規矩的,何苦跟你立這個威,惹哭了還得我哄。”
??拓跋睿看著阿漠伏在榻上偷偷抹眼淚,方才的氣惱無影無蹤,無奈地歎了一聲,遞給阿漠棉帕要她擦眼淚。
??待阿漠擦去眼淚,他又掏出一個精致的長命金鎖遞給阿漠,道:“前幾日在翠金坊看你盯著它看,想來是打算買給駙馬爺的嬌兒,你改日送過去吧。”
??阿漠接過金鎖,道:“多少錢,我把錢給你。”
??“不必給了,這兩卷書簡足夠抵了。”
??拓跋睿不以為然,已經在案旁坐下開始抄書。
??自從阿漠答應這六箱書簡讓他抄走,他便在阿漠房內置了兩張書案,一開始還有一個女侍幫他一塊兒抄,後來便隻是拓跋睿一個人來,他倒也不著急,一日隻抄一兩卷,抄到現在還剩了兩箱半的書簡。
??阿漠閑來無事,便遣女侍生起小火爐,又從酒窖拿來幾壇果酒並一個棋盤,她一邊自斟自飲,一邊學著謝琅風的樣子自己與自己對弈。
??拓跋睿抄罷一卷書起身活動筋骨,看見阿漠全神貫注的弈棋,以為她還有這個雅好,便想至她身旁看看她棋藝如何。
??卻發現她哪裏是在弈棋,分明是在拿棋子拚花,黑子拚隻小狗,白子拚了幾朵梅花。
??拓跋睿不禁扯起一縷笑意,拿起阿漠身旁的果酒自飲一口,皺眉道:“這是什麽酒,一點兒酒味也沒?”
??他們北未國的酒烈的很,自然喝不慣阿漠爹娘專門釀給女兒喝的果酒,隻覺得這酒不像酒,像是蜜水。
??阿漠抬眸望他一眼,奪下果酒,道:“這是女兒家喝的酒,你不能喝。”
??“小氣。”拓跋睿瞥她一眼,也不再飲她的酒,拎起一壺茶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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