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認出

  謝琅風見拓跋睿進來，急忙收起翻看的東西，笑望向拓跋睿悄聲道：“你怎麽來了？”


  “本王跟府裏姬妾鬧了別扭，以後住你這兒，跟你一起照顧謝非。”


  拓跋睿沒敢說他來這住是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更不敢說是防著阿漠對謝琅風舊情複燃。


  謝琅風倏然一笑，“那便委屈王爺跟我一起睡地上吧。”


  拓跋睿頷首，徑直躺在謝琅風身旁，左思右想睡不著，探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放棄蕭雲漠了？”


  如果謝琅風也放棄阿漠，他就無所顧忌勇往直前了。


  “王爺，你要是想聊天，咱們出去聊，子非睡覺輕，別打擾他。”謝琅風悄聲道，心內疑惑怎麽拓跋睿今日這般有興趣探問他與阿漠的事。


  “走，出去聊。”拓跋睿是個急性子，一件事一定要有了結果才放心。


  謝琅風無奈起身，與拓跋睿一道去了院中，躺在月下傾心而談。


  “謝琅風，你當時怎麽討到蕭雲漠做夫人的？”拓跋睿探問，他不知自己到底哪裏比謝琅風差，怎麽就走不進阿漠心裏呢。


  謝琅風思量許久，憶起阿漠的音容笑貌，嘴角不由凝上一絲笑意，“漠兒救了我。”


  “所以你就以身相許娶了她？”拓跋睿像是找到了竅門，打算明日就讓阿漠給他診脈治病，然後以身相許賴著她。


  “我能娶她，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分。”謝琅風深深歎了一口氣。


  “既是福氣，你歎什麽氣！”拓跋睿道。


  “如你所說，我做夫君一塌糊塗，竟然讓她被人逼到那般地步，她體諒我，不想我夾在她與至親之間為難，我卻沒給她該有的庇護，讓五姐姐次次逼她迫她。”謝琅風心內滿是悔恨。


  “你確實糊塗，待阿漠遠沒有待你胞姊和幼弟用心。”拓跋睿附和道。


  謝琅風默然不語，忽而從懷中掏出一個哨子，望著夜色如水，悠揚吹起。


  “你吹的什麽曲兒？”拓跋睿沒聽明白，一定要問問清楚才行。


  “相思曲。”謝琅風淡然道。


  他方才從阿漠父親送他的小冊子上學了一段曲子，曲意大概是讓過往的鳥兒替他做信使，告訴阿漠，他很想她，會一輩子等著她。


  “謝琅風，如果尋到阿漠，你還會娶她嗎？”拓跋睿又開始套問謝琅風的話。


  “我會伴著她，寸步不離。”謝琅風篤定。


  “她若是嫁了別人呢？”拓跋睿想讓謝琅風放棄。


  “我不準。”謝琅風斬釘截鐵。


  “你這就不講理了，人家給過你機會，你沒做好，怨不得旁人，憑什麽不準人家再嫁旁人。”拓跋睿一本正經地說教。


  謝琅風轉眸望向拓跋睿，“睿王爺，你要跟我搶漠兒嗎？”


  “怎麽，本王沒資格？”拓跋睿挑眉，傲氣滿懷。


  一家女百家求，謝琅風可以討阿漠做夫人，他為何不可。


  謝琅風笑笑，“有資格，沒結果。”


  “謝琅風！”拓跋睿徑直跳起來，氣急敗壞，恨不得踢他一腳。


  “你就這麽確信我討不到小野貓？”拓跋睿怒吼。


  “若是沒有我，你大概是有機會的，可惜，良緣天定，漠兒不會棄我不顧的。”謝琅風看拓跋睿生氣的樣子竟有幾分暢快。


  “謝琅風，你自作多情，小野貓都說了不會再嫁你！”拓跋睿平息怒火，複躺在他身旁。


  “女人的話，要反著聽，睿王爺這個道理都不懂，白討了那麽多姬妾。”謝琅風悠然笑道。


  “本王知道什麽時候反著聽，什麽時候正著聽，用不著你教！”拓跋睿道。


  “她什麽時候跟你說不會再嫁我？”


  謝琅風忽而意識到阿漠出走之前絕不會跟拓跋睿說這樣的話，莫非拓跋睿後來見過阿漠卻沒有告訴他。


  “你胞姊逼她出家為尼的時候，你明明說了迎她回府，結果一去杳無音信，還讓你五姐姐去教訓她，要不給你做妾，要不去廟裏做尼子，哪個女子能受得了這話。”


  拓跋睿自知說漏了嘴，又不動聲色的圓了回來。


  謝琅風聽罷不再言語，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她說不嫁我隻是賭氣，並非真的不想嫁我，等我尋到她，我要把她的氣兒理順，再求娶她。”


  “那要是理不順呢？”拓跋睿探問道。


  “睿王爺，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謝琅風忽而望著拓跋睿的眼睛問道，想拓跋睿往常沒有這麽愛打聽他與阿漠的事，便是他主動要說他還覺得煩呢，今日怎麽破天荒一直探問他對阿漠的感情。


  “本王瞞你的事多了去，你說哪一樁？”拓跋睿不閃不避迎著謝琅風的眸光。


  兩個俏公子在月光下相對而臥，四目相對，一個滿心猜疑，一個沉著應對，互不相讓。


  “睿王爺，你怎麽沒留莫大夫在府裏住？”謝琅風沉聲探問。


  “她太悶，本王不喜歡。”拓跋睿道。


  “你見過漠兒了？”謝琅風又道，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疑。


  “見過了。”拓跋睿坦言。


  “她在哪裏？”謝琅風肅然問道。


  “夢裏。”拓跋睿指指自己的腦袋笑道。


  謝琅風定定望拓跋睿一刻，見那雙眸子裏波瀾無驚，完全探不出虛實，便又躺在他身旁道：“不聊了，睡覺。”


  “睡覺。”拓跋睿悠然應了一聲，望著月色起了一縷笑意。


  謝琅風忽然起身，拓跋睿眼疾手快握住他的腳脖，“不是要睡覺嗎？去哪兒？”


  謝琅風甩開他，徑直奔向阿漠房間，他已經猜到莫大夫便是阿漠，所以拓跋睿才會半夜又將人送回來，還賴在醫館不肯走。


  拓跋睿見謝琅風要闖阿漠的房間，飛身躍起纏上了他。謝琅風更加確定那個房間裏住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阿漠，毫不客氣的甩開拓跋睿便要闖進去。


  “你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隻會再次逼走她，你到此處大半月了，她為何不與你相認，甚至不曾當著你的麵說過一句話，你還不明白她的意思嗎，她不想再與你糾纏！”拓跋睿見攔不住謝琅風，隻好同他說道起來。


  謝琅風怔住，這些日子阿漠不曾與他有過照麵，他問的問題，她從不回答，每次去為謝非行針前，都要他遠遠避出去，大概也是怕在他麵前露了破綻被認出來。


  謝琅風怏怏折返院中，仍舊在月輝中躺下，黯然道：“我知道了，不會說破的，睡吧。”


  “謝琅風，你既已知道了，本王也不瞞你，你若還想求娶小野貓，那咱們就各憑本事吧，本王不怕與你公平競爭，你與她雖有舊情，不過，夫妻那檔子事，本王也不是不知道，苦樂參半，有情便有怨，本王不怕你與她的前緣，本王自有本王的手段。”拓跋睿望著月色信心滿懷。


  謝琅風不語，他知道阿漠這些日子明明就在他身旁，與他朝夕相對，為他的幼弟診病，卻就是不願與他說一個字，大概真的對他失望透頂，沒了半分牽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