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望君勿念

  阿漠被拓跋睿扔到床上，方想起身已被他欺在身下。


  拓跋睿心中此刻隻有怒火和欲火，根本看不見阿漠懇求的眼神，按著她的手臂撕裂了她的裙裳。


  “拓跋睿，你不要……”


  阿漠軟聲哀求，話才出口，拓跋睿已經覆上她的唇把她的話都堵了回去。


  “小野貓，孤不想忍了……”


  拓跋睿親吻著一片雪潤玉肌，貪婪地采擷芬芳，忽覺頸間一陣刺痛，便昏沉在阿漠懷裏。


  阿漠拔下銀針收進枕下的針囊裏，起身理好自己的裙裳，將拓跋睿安頓好，收拾行裝，給拓跋睿留下一封書信便離了太子府。


  餘下的事，她用別的身份也可以做，不過費些氣力而已。


  拓跋睿醒來已近傍晚，起身未尋見阿漠，以為她賭氣跑出去了，也未多想，揉捏著仍舊昏沉的額頭，心內暗歎阿漠從哪學的這些行針的本事，動不動就把人紮暈，早晚得被她紮傻了。


  拓跋睿坐在榻上捏了好一會兒額頭才緩過來，也有些後悔方才對阿漠的一番逼迫，起身倒茶時看見案上放著一封書信和一對桃花簪。


  拓跋睿微微一怔，急忙啟信來看，是阿漠的字跡，“入府月餘，感君深恩，然一片冰心已付他人，何以承君無雙情意。在府叨擾多日，本應厚禮拜謝，無奈身無長物，唯有一對雙親所贈桃花簪，聊表謝意，以慰君心，就此別過，後會無期，望君勿念，勿尋。”


  拓跋睿僵住，他沒想到他一番情難自禁會逼走阿漠，早知如此，他不會去計較阿漠騙了他多少事，不會去計較三月之期是真是假，莫說三月了，便是三年，隻要阿漠好好活著，他也等得。


  “小野貓，你能去哪裏？”拓跋睿摩挲著阿漠所遺桃花簪，思量著她在萍城除了醫館還有何處可以容身，何況她大仇未報，一定會再去找獨孤家的麻煩，念及此處，拓跋睿即刻命幾個親隨前去獨孤府守株待兔。


  然拓跋睿的親隨在獨孤府外守了十來日，愣是沒見半個人影，除了經常去獨孤府上拜訪的一些官僚外，並無其他生麵孔。


  自阿漠失了影蹤，拓跋睿輔政之餘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尋找阿漠的一樁事上，幾乎將萍城翻了個底朝天，終是沒尋到半點消息。


  秋末冬臨，萍城竟落了一場雪。


  因著這一場雪勢，獨孤勝玉的寒毒徹底爆發，終日裹在棉被裏瑟瑟發抖，縱使房中生了十幾個暖爐，仍然難擋蝕骨之寒，且因毒入肺腑，她幾乎日日嘔血，氣色一日差似一日。


  皇上聽聞太子妃如此病重，派宮內最好的禦醫前去診治，而獨孤府也重金聘請天下名醫聯合會診，聲稱無論如何要醫好獨孤勝玉的病。


  如此一來，皇上派去的禦醫加上獨孤府聘請的十來個名醫都住進了太子府，且皇上特地準了拓跋睿的假，要他在府中好好照看太子妃。


  拓跋睿特別留意了來府中醫治獨孤勝玉的醫者，尤其是獨孤府聘請來的番醫，見其中隻有一位番邦女子，且還是金發碧眼，綢緞半遮麵時也歇了心中的一縷希望，他本以為阿漠會借此機會混進府中來的。


  十餘位醫者聯合會診七日，最後一致認定獨孤勝玉身中不治寒毒，已入膏肓之期，向太子複命後便紛紛以無力回天為由離了太子府。


  最後隻剩兩位蕃醫仍留在府中，其中一位便是那金發碧眼的女醫。


  拓跋睿將兩位蕃醫請至堂中，想詢問醫治獨孤勝玉的法子，畢竟他們既然留下，想必有些辦法。


  一位蕃醫通曉萍城官話，聽聞拓跋睿問起醫治太子妃的辦法，便道：“太子妃的病能治，也不能治，全看太子妃的骨肉至親願不願意救她。”


  “此話何意？”拓跋睿擰眉問道。


  “太子妃的毒若想撥除，隻有剔骨換血這一個辦法，而剔骨換血必須以至親之骨血代之才可。”蕃醫道。


  拓跋睿聽罷，求證似的望向金發碧眼的女蕃醫，女醫身旁的譯語人便將方才蕃醫的一番話原模原樣學給了她，女蕃醫聽罷，衝拓跋睿微微頷首，意思便是確實如此。


  拓跋睿思量一刻，遣人去獨孤府請來了獨孤勝玉的父兄。


  獨孤勝玉隻有一位胞兄，便是獨孤勝琰，餘下姊妹兄弟並非一母所生，而依蕃醫所言，能為獨孤勝玉剔骨換血的便隻有獨孤勝琰一人，拓跋睿便隻請了獨孤老將軍和獨孤勝琰二人，其餘人一概未請。


  獨孤勝琰聽聞蕃醫此話，默然思量許久，才緩緩問道：“我若為阿玉剔骨換血，還有命活嗎？”


  蕃醫忖度一刻，道：“有些風險，公子剔骨換血後，身體較常人自然會弱些。”


  “弱多少？可還能享天年？”獨孤勝琰逼近蕃醫冷然問道。


  “全看公子的造化，也許得享天年，也許難享天年，說不準。”蕃醫怯怯說道。


  “看我的造化？”獨孤勝琰冷眸望著蕃醫，忽而拔出腰中佩劍一劍揮去便斬下了蕃醫的人頭，鮮血如注，濺到了女蕃醫的遮麵綢緞上，她驚懼起身，下意識的躲到拓跋睿身後，攥緊了他的衣袖。


  獨孤勝琰扯下蕃醫的衣衫擦去劍上的血跡，淡然道：“江湖庸醫，不足為信，什麽剔骨換血，聞所未聞！”


  拓跋睿看獨孤勝琰竟敢當著他的麵斬殺蕃醫，想來是不打算救獨孤勝玉，便望向獨孤將軍道：“老將軍，你覺得蕃醫的法子能否一試？”


  獨孤將軍畢竟自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見慣鮮血，麵對此番情景，仍舊麵不改色，道：“老夫便是覺得可以一試，如今蕃醫已死，怕也沒人能替阿玉剔骨換血了。”


  拓跋睿凝眉冷笑，“孤身旁這位蕃醫有些本事，可以一試。”


  獨孤勝琰凜然望向女蕃醫：“你可以一試嗎？”


  女蕃醫暗自定定神，迎著獨孤勝琰那雙冒火的眸子，堅定的點了點頭。


  獨孤勝琰提劍欲殺女蕃醫，拓跋睿擋開他的劍，“勝琰兄，你便是不想救胞妹，也沒必要把醫者趕盡殺絕，孤給你三日時間考慮，三日後，你若不想救阿玉，孤親自去向父皇稟明她的病況，到時候，還請二位節哀順變。”


  獨孤勝琰聽罷，憤憤望了女蕃醫一眼，轉身徑自離了太子府。


  “老夫告辭。”孤獨將軍也欲起身離去。


  “老將軍不去看看太子妃嗎？”拓跋睿道。


  獨孤將軍怔了一刻，轉身往太子妃房中去，“老夫去看看阿玉。”


  女蕃醫聽罷，也跟著獨孤將軍去了獨孤勝玉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