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是不是奸細
少年一路駕馬車駛進南錦境內洪州城才敢稍歇,而馬車內阿漠目不轉睛地盯著玄衣男子,幾次想伸手摘去他的麵具,又怕他是個凶神惡煞,終是沒敢造次。
玄衣男子盯著阿漠看了一會兒,見她雖風塵仆仆卻難掩一身清姿,想必也是個富貴人家的夫人,便道:“多謝夫人仗義相助,東西給我,咱們就此別過。”
阿漠捂緊肚子,倔強地望著他,“我冒這麽大險幫你把東西帶出來,你一句仗義相助就想打發我?”
玄衣男子嘴角扯上一縷笑意,“夫人想要什麽?”
阿漠猶豫一瞬,想來這個男子既然能讓北未官兵追捕,應在南錦朝有些權勢,說不定能幫自己見到謝非,便朗聲道:“我要見大錦朝的守城大將,姓謝的那位。”
玄衣男子微微一怔,“你見他做什麽?”
“你別管我做什麽,隻管帶我見他就行。”阿漠不明男子身份,不敢貿然說自己是謝非的六嫂嫂,萬一又是謝家的一個死對頭,那她豈不是羊入虎口。
玄衣男子見阿漠戒心這般重,微微一笑,忽而箍住阿漠雙手,探到她的假孕肚裏便要取自己的東西,阿漠一個翻身將男子的手壓在身下,男子沒想到她這般難纏,陡然將人抱起,解下了她腰間綁著的所有東西,一袋夜明珠也七零八落撒了一地,阿漠急忙去撿拾夜明珠,男子尋到自己的東西翻身下了馬車。
少年見男子躍下馬車,急忙勒停馬車,回身去看阿漠,“主人,你沒事吧?”
“我沒事,快走!”阿漠忙吩咐道。
少年見阿漠緊張模樣,以為她還在懼怕方才那位玄衣男子,急忙駕馬車繼續疾馳。
阿漠稍稍鬆了一口氣,從懷中錦袋裏掏出男子藏在她假孕肚裏的東西,見是一張兵器設計的圖紙,微微一怔,她還以為是什麽緊要的東西。
原來阿漠早就偷梁換柱,將男子藏在她身上的東西轉移了地方,方才男子搶走的隻是一個裝著女兒家絲帕的錦袋而已,阿漠本想著他若真帶自己去見謝非,她就原物歸還,既然男子這般不識好歹,那就讓他白白跑一遭青州城,什麽也撈不著。
少年駕馬車行至一處客棧,攜阿漠住下,安頓好後,他讓阿漠先歇歇,自己則孤身往軍營去尋謝非,他想把阿漠懷有謝琅風孩子的消息告訴謝非,畢竟這對謝府來說算是一件喜事,謝琅風英年早逝,總算留有一條血脈。
車馬勞頓二十餘日,阿漠的確困乏的緊,加之有孕在身,她隻飲了幾口茶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睡到傍晚,阿漠醒來仍未見少年回來,便收拾一番打算自己去軍營一探。
才出房門就看見一列甲兵在跟老板打聽有沒有一個少年帶著一位懷有身孕的姑娘入住。
阿漠聽出他們要找的正是自己,想來那個玄衣男子回去發現東西被她掉了包如今派人來抓她了,急忙避開甲兵,匆匆奪門而出。
至隱蔽處,阿漠解了發髻,如男子一般簡簡單單束發,又尋來一件粗布男衫換上,畢竟去軍營那種地方,還是男子裝扮會方便一點兒。
一切妥當後,阿漠小心翼翼尋去洪州城鎮將所在軍營,軍營守衛森嚴,阿漠在大營外張望許久,看著一隊隊甲兵來來往往,好似戰況緊張越發緊張了。
她本想著說不定能在大營外碰上謝非的,結果守了一個晚上,她一個熟人也沒碰見,她也不敢回客棧再睡,在營外找了個隱蔽地兒堆了些茅草,如此湊合歇了一個晚上。
第二日,阿漠又守了大半天,還是沒有守到人,她鼓足勇氣打算悄悄溜進軍營一探,正四處尋摸著從哪裏鑽進去時被一個甲兵拎起。
“我盯你兩天了,鬼鬼祟祟的,說,是不是奸細?”甲兵將阿漠舉過頭頂作勢要摔她。
阿漠怕他真把自己扔出去,忙軟聲求饒:“大哥,別扔我,輕拿輕放,我是來找人的,我找謝將軍。”
“哪個謝將軍?”甲兵質問,仍舊舉著阿漠。
“大哥,你先放我下來,你再這樣舉著我,我要吐了!”
阿漠說罷已經幹嘔起來,甲兵怕她吐到自己頭上,急忙將人放下來,仍舊揪著她的衣領,生怕她跑似的。
阿漠撫著心口順順氣兒,定定神,緩緩道:“軍營裏有幾個謝將軍?”
“你到底找哪個謝將軍,大謝將軍還是小謝將軍?”甲兵不耐煩道。
阿漠暗自思量一瞬,想起謝琅風的伯父冀國公也是南錦有名的老將軍,想必便是甲兵口中的大謝將軍,而謝非當是小謝將軍。
“我找小謝將軍。”阿漠朗聲道。
“小謝將軍不在。”甲兵幹脆地拒絕了她。
“那老謝將軍也行。”阿漠想著終歸是謝家人便好,至少能幫她避開玄衣男子的追殺。
“什麽老謝將軍,沒有!”甲兵不悅道。
“你方才不是說有麽?”阿漠疑問,方才甲兵明明問她找大謝將軍還是小謝將軍。
“我說是大謝將軍,何曾說老謝將軍!”甲兵揚聲辯道。
“大謝將軍不就是老謝將軍嗎?”阿漠越加疑惑,想這甲兵怎麽這般較真,冀國公一把年紀了,她便是稱他一句“老謝將軍”也沒什麽不妥之處。
“當然不是!老謝將軍已經致仕歸家,不問朝事,大謝將軍乃當朝翊王殿下,是無往不利的常勝將軍,你到底找誰!”甲兵也被阿漠磨的沒了耐心。
阿漠聽他提及“翊王殿下”不由心頭一顫,暗想莫非謝琅風遇害後南錦朝又封了一位翊王,便探問道:“哪個翊王殿下?”
“當朝隻有一位翊王殿下,你連翊王殿下都不知道還說你認識謝家人?”甲兵狐疑地望著阿漠。
阿漠怔了許久,不敢置信地凝眉探問,“謝……琅風?”
“你竟敢直呼翊王殿下的名諱!”甲兵高聲訓斥。
阿漠僵在原地,謝琅風不是遇害已經四個月了嗎?他不是被獨孤兄妹拋到湖裏喂了食人魚麽?她在湖裏搜尋三天三夜,隻尋到一個束發玉冠,難道他不是屍骨無存,而是被人救下了嗎?可為何他活著卻不去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