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正義降臨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空中風起雲湧，鉛色的重雲滾滾而來，覆蓋了原本碧藍的蒼穹，那無匹的威勢猶如颶風，攪動得整片海域不得安寧。
巨峽號指揮中心中，老杜端著搪瓷茶杯，看向窗外的穹頂，巨峽號艦長李雲飛也察覺出了異常，和他並肩站在一起，心裡沉重，像是壓了塊巨石。
恰在此時，憐風抱著沓資料匆匆跑了進來，很是焦急道：「巨峽海域上空出現不明能量，德諾3號已經發出預警。」
「馬上聯繫悟空，並讓所有單位進入戰鬥狀態。」
杜卡奧說著便迅速轉身走向甲板，只留給眾人一個堅毅卻也難掩佝僂的背影。
緊接著警報聲響起，整個巨峽號都像是一頭從長眠中蘇醒的巨龍，整個都活了過來。
戰機轟鳴中起飛，艦員急速奔跑，猙獰的炮台緩緩探出頭來，釋放著硝煙的氣息，雄兵連的戰士們也都各就各位，巨峽號已然全面進入了戰備狀態。
整個過程中，楚河始終如雕像般巋然不動，直到蕾娜等人走到最前，他才迅速低頭轉身，退到人群最後，來自無數光年外的貴客也終於在這一刻現身。
這是只有神話史詩中才會出現的場景：高山般偉岸的王劍撕破雲層，把光明帶到人間。十數個手執長劍的美人兒拱衛著至高王座，那裡正端坐著俯瞰眾生的神王。
「這不是戰爭狂人杜卡奧嗎？見到你，一切事情就都明白了。」
凱莎翹著二郎腿，狹長的鳳眸懶洋洋地掃向海面的艦艇，經由人群最末的楚河時，還很是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
「這個丈母娘很好看啊。」
楚河不動聲色地輕輕一頷首，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沒有超神系列和《雄1》中的凌厲眉眼，也沒塗《雄2》里一言難盡的綠眼影，此刻的女王明媚動人、儀態萬方，跟小白鶴姑姑一般好看。
不過……
楚河運轉目力，清晰地看見了女王的穿搭，那勾著金邊的白秋褲果真別具一格。
「神聖凱莎？不知閣下為何突然駕臨我們這個小地方？」
老杜緩緩走上對峙的位置，肩膀不自覺低垂，像是扛著一個文明的重量。
他和凱莎其實有過數面之緣。那時，他還是已知宇宙頂尖造神級文明的指揮官，地位等同於天使的神聖左翼。
而今歲月流淌，萬載已逝，他確是由那個手握大軍的狂人變成了一株文明幼苗的護道者、引路人。
而凱莎卻是從未變過，依舊是那手握權與力、一心執行正義的諸神之王。
從昔日的盟友轉變到今天這略有些劍拔弩張的關係，不免讓人唏噓，凱莎也沒有賣老杜面子，壓根不做絲毫回應，直接開啟洞察之眼環顧四方。
「給我一點時間來好好讀一讀地球，嗯，很美麗的世界，只可惜到處都是戰爭和死亡，難怪卡爾會盯上你們。」
這勉強可以算作回答，老杜也便接著說道：「我們無意與閣下為敵，也希望貴文明不是為戰爭而來。」
「為戰爭而來，高估自己了吧。」凱莎往後仰了仰身子，高高在上地俯瞰下方眾人。
而正當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雄兵連戰士暗自不爽的時候，她又突然話鋒一轉道：「你們前不久曾幫助過我的部下對抗惡魔，這讓我看到了你們的正義之心。」
「你們的正義籠罩宇宙，我們的正義只為地球。」
一旁的小倫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恰有道凜冽的海風吹過他修剪整齊的鬍鬚和用飄柔洗過的中長發，頗有些歷代智者的深沉與博大。
「銀河之力？」
凱莎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小倫，詢問說：「那你們地球的正義到底是什麼？」
小倫思忖片刻，心中隱有某個答案的影子，卻始終摸不著邊，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朗的聲音突然穿透海風和軀殼，闖入了眾人心中：「為了人民。」
聽到這個答案，眾人轉身四顧，最後都將目光投向面容堅毅的楚河，凱莎也做出評價：「核前文明的正義，暖心又可愛。」
「報告女王，我們剛剛捕捉到了莫甘娜的具體位置，她似乎在有意透露自己的行蹤，而那地點就在華夏巨峽市城區。」
「選擇權可以交給人類自己。」凱莎這樣說著，又輕聲接了句：「考驗考驗他們。」
「是！」
彥隨即穿越穹頂，來到了大氣層外，一柄創痕密布的烈焰之劍高高舉起，無數縷淡金色的恆星能量霎時如百川入海，紛紛湧入其中。
巨峽號的人們都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老杜更是焦急喊道：「停停停！」
凱莎則是笑著回道：「你們無法阻止天使對於惡魔的審判，也不該阻止。尤其是你們，超神學院的小孩，諸神意志的繼承者，你們該學著像神一樣做出選擇。」
楚河忍不住抬頭跟凱莎對視了一眼，在得到對方一個和藹微笑后，也不在這浪費時間，而是默默退到一處角落，旋即施展蟲洞，來到了428號別墅中。
「姑姑。」
楚河率先跟小白鶴姑姑打了聲招呼，她也像往常一樣坐在躺椅上聽著小曲品茶，就好像幾十公裡外的動靜壓根就不存在一般。
「見到凱莎了？」
鶴熙眼也沒睜，嬌軀微微晃動，帶著躺椅搖曳，白玉般的手指時不時跟著旋律輕輕敲打玻璃材質的茶几。
「嗯，氣勢強大，笑起來很溫柔。」
楚河想了半天，也只蹦出這幾個字來形容他對凱莎的「第一印象」。
「溫柔？看來她對你的初印象應該不錯，你要得到一份相當豐厚的見面禮了。」
說到這裡，鶴熙倏地睜開雙眼，轉頭看向楚河，突然開口道：「大侄子，咱倆也認識很長時間了吧？」
楚河往沙發上一靠，只是聽了第一句，他就知道對方要打感情牌，也便直言道：「您是我十分尊敬的長輩，有什麼事您只管說，侄子一定給您辦到。」
見楚河如此上道，鶴熙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開口說：「這麼聽話的大侄子，我可不捨得支使，有什麼事彥就做了，姑姑就是想問你些問題。」
「您說。」
「可以告訴姑姑，這段時間一直讓你心神不寧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