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此位麵完結

  簡小小在外麵流浪了幾天,本來打算放棄這個世界直接走了的,結果卻被三師兄四師兄攔了下來。


  兩人的瞳孔發紅,死死地盯著她。


  簡小小隻是很冷地問了一句:“他又怎麽了?”


  三師兄壓了很長時間的怒火,才咬牙勉強開口:“師父要死了。”


  簡小小的身形一頓,隨即慢吞吞地轉身向後走去:“關我什麽事?”


  四師兄的聲音有點頹,他知道簡小小恨他們,也恨師父,但畢竟是他們做錯的,他輕聲:“師父時日不多了,希望能見你最後一麵。”


  簡小小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睫毛輕顫了一下。


  *

  路冷確實時候不多了,靜靜地躺在床頭,如一攤死物般看著眼前的藥物,眼神黯淡又無神。


  藥沒用的,隻是徒增了他苟延殘喘的時間。


  簡小小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滿身頹喪的路冷。


  他的臉色慘白得有些可怕,平日裏深情看她的眼神沒有任何聚焦,頭發有些淩亂地散落肩頭,手無意識地屈著,扶在胸口,眉頭皺起。


  簡小小走了幾步,路冷才緩慢地抬頭,看到她時,愣了一下。


  “你……”他的嗓音沙啞又無力,酸澀擠在喉嚨眼裏,根本說不出幾句話。


  簡小小輕聲喚了句“路冷”。


  生疏又禮貌。


  路冷的心被利刃狠狠地刺了一刀,還得勉強笑:“嗯。”


  簡小小做到他的床邊,離他有一段距離。


  路冷的唇角無力地勾了勾:“小小,我記得我前些日子還摟著你親熱,你那時乖巧地窩在我的懷裏……”


  他說不出話了,仿佛連呼吸都在疼。


  你那時乖巧地窩在我的懷裏,我似乎誤以為,那是一輩子了。


  簡小小麵色淡然:“是嗎?”


  她的雲淡風輕,好似在說,她忘了。


  路冷的手指蜷了蜷:“簡小小,那日大雪,我真沒想讓你死。”


  簡小小:“嗯,過去了。”


  路冷的心似乎被一記重錘狠狠地砸了下來,一句“過去了”,抹殺了她對他的恨。


  抹殺了她對他的所有情緒。


  抹殺了他和她的所有過往。


  路冷繼續道:“我隻是吃醋,我不想讓你和葉曄在一起,那些話隻是……”


  隻是想讓你放棄葉曄而已。


  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簡小小頓了頓,依舊沒什麽表情。


  路冷仰了仰頭,艱難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他的心都快疼死了,一呼一吸都要用力著維持,“我真的隻愛過你一人的。”


  “我根本不知道上一世!”路冷忽然間情緒崩潰,他一向清冷,卻在她的麵前,哽咽得十分狼狽,“簡小小,你知道這個世界本就詭異。”


  “這個世界在抵抗我對你的愛。”


  “所以我就去抵抗這個世界。”


  “你是最好的,”路冷咬牙,“你值得,是我不好。”


  他使勁地抵了抵下顎,不讓自己的淚留下,他還是想在他的女孩麵前,留點尊嚴。


  路冷笑啊。


  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下一個世界再見啊。”


  他們是一個人,又不是一個人。


  每一個碎片都有自己的情感的,都有自己的私心的。


  他曾想獨自霸占她,最後卻隻能把她推給其他人,再不斷強迫自己告訴自己,都是一個人。


  他們都是一個人。


  其他人擁有了她。


  就相當於……


  他也分到了一份羹。


  他也算是……擁有了她吧。


  路冷的手輕輕地摸上她的臉畔:“你在做任務吧,消除我的黑化值?”


  簡小小沒說話,路冷隻當她是默認了,他盡力地扯出了一個笑:“我不會黑化的,因為我的姑娘在,我的姑娘在這個世界上,我就覺得這個世界,是最好的世界。”


  那日的明光燈火,兩人的身影在光輝中浪漫,卻成為了永遠的曾經。


  路冷輕輕地伏在她的肩頭,似倦鳥歸林。


  黑化值下降的警報聲猛地響起。


  “男主黑化值下降……”


  “下降……”


  “下降……”


  “清零……”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


  簡小小的身軀猛地僵住。


  路冷似乎是睡著了,隻是身上冷得可怕,簡小小顫抖得觸碰了下他的臉。


  路冷沒有反應。


  簡小小怔怔地把手指放在他的鼻翼下,早已沒了呼吸。


  隻有他緊蹩著的眉在彰顯著,他死的時候,都在忍受著反噬可怕的痛苦。


  簡小小的淚終於忍不住,她像路冷一樣,咬著牙,想要止淚,淚水卻如同潰了堤的大壩,怎麽止也止不住。


  他是高高在上的師尊。


  他一身清高,一身傲骨。


  卻為了一個女孩,甘願折碎了傲骨。


  他說那個女孩最好,最值得,可是那個女孩卻從未認真地對待過他。


  容殤來的時候,在他和容殤之間,她選擇容殤。


  北冥衍和他之間,她選擇北冥衍。


  夜涼和他之間,她選擇夜涼。


  可就是這樣,他仍覺得她的女孩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他叫路冷,一生沒感受過人間的冷暖,唯一一個帶給過他光的小姑娘,親手把他傷得遍體鱗傷。


  而他,即使被傷得遍體鱗傷,還在努力地笑著,縱容著。


  他叫路冷,但是並不冷,他是世界上最深情的人。


  他叫路冷,一個會因為他家姑娘的親近會耳紅的高冷師尊。


  他叫路冷。


  他永遠。


  臣服於,他的姑娘。


  (本位麵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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