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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找到了

  晨曦,顧梵生被人叫醒,起床洗漱完到院子裏,天色還如裹著墨一般的黑,估計還不到淩晨四點。


  顧梵生醒了醒神,往隔院的夏灼那邊去,剛好遇到要去叫夏灼起床的雲兒。


  “雲兒,我同一起進屋。”到了房門口,顧梵生看著雲兒道,“我想看看夏灼的耳朵裏的傷。”夏灼從小學拳擊,摔打慣了,大傷小傷在她看來都是‘沒事’,所以他隻能自己去看看她耳朵的情況,不然放心不下。


  “這······”雲兒想到的自然是男女之禮,麵色為難。


  “那這樣吧,你進去先別叫醒夏灼,點了蠟燭看她耳朵的情況,再看看她額頭的傷口有沒有發炎。我在門外等著,不進去。”顧梵生道。


  雲兒應了聲,推門進去。顧梵生則下了台階,站在院子裏,看向空中殘留的明月,沒有了昨晚的璀璨方華,如一塊玉色的鏡子,映著流雲的紋絡。


  “顧公子,”雲兒從裏麵出來,顧梵生轉頭聽她道,“姑娘雙耳裏都沒有血跡,額頭的結痂看著也無大礙。”


  顧梵生鬆了口氣,“好,那麻煩你叫她起床。她這個人有起床氣,你把時間說的緊迫些,不然她不知道要賴床賴到什麽時候·······”叫夏灼起床這個事,顧梵生還是有些經驗的。


  因為他們兩家是對門的鄰居,所以夏灼和他念了同一所高中後,他每天都和她一起去學校。夏灼因著是體育特長生,她一周有兩天是拳擊集訓,不用上文化課。每當拳擊課集訓時,夏灼肯定是第一個到拳擊訓練館訓練,而一旦到了要上文化課的那幾天,她就沒有一天不賴床不遲到的。她媽實在是拿她這個壞習慣沒辦法,就讓顧梵生在她上文化課那幾天叫她起床。顧梵生‘臨危受命’,用盡了各種辦法,還是無法阻止自己的‘遲到生涯’。


  “顧梵生!你幹嘛講我壞話!”顧梵生這邊話沒交代完,室內卻傳出了夏灼迷迷糊糊帶著惺忪的控訴。


  顧梵生這一聽,話一下就頓住了,可嘴張著,下個字似乎是呼之欲出,卻隻能繃住,眉頭不自主的往上挑,懷疑自己剛才聽到的是不是幻覺。


  雲兒見他這副有些尷尬的樣子,沒繃住笑出了聲,“公子你想必也是剛起來,要不就先回去收拾東西?”


  顧梵生幹笑了下,往後退了兩步,在轉身之際道,“好。”


  雲兒笑著進了房間,夏灼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可雙眼卻是閉著的,睡意盎然,身體微微左右晃動。其實,如若不是聽到了顧梵生在門外講她壞話,她還真不一定能不能起來。


  “姑娘,今天可是還穿長袍?”雲兒走到夏灼跟前,歪著頭,試探著問道。雖然夏灼說過讓稱呼她名字,可雲兒也是改不過來,隻姑娘姑娘的叫著,夏灼也懶得計較了。


  夏灼勉強睜眼,“嗯。”雲兒隨即去幫夏灼拿衣服。


  “姑娘,這衣服還要嗎?”夏灼剛好洗漱完,雲兒拿著她穿越過來時穿的衣服問道。


  “要!”夏灼不假思索道,“我回家要還回去的。”這身衣服是她參加活動是學校發的誌願者服,左胸上還繡有校徽,是要還回去的。


  “姑娘家裏人都穿的這麽奇怪?”夏灼和雲兒一同往室內走去。


  雲兒已經把夏灼的其他兩身衣物收拾好了,此外她也沒什麽東西,隻這身她穿過來的衣服是她私有的。

  “對,我們都這麽穿,所以也不覺得奇怪了。”夏灼看著雲兒將衣服收進包裹裏,內心有些忐忑。她確實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回去,可她不能錯過afmi比賽!


  “那姑娘剛醒來時怪不得驚訝,看我穿成這樣可不也一樣的奇怪?”雲兒笑著道。


  夏灼也笑,看著雲兒,倒覺得她可愛,“是很奇怪。”


  兩人接著也沒敢多說,畢竟要趕早走。


  雲兒陪著夏灼道膳廳用早飯。


  一桌飯菜相當的豐盛,張振江和蘇盛坐於主座,寒暄敘離別,顧梵生則給夏灼布菜,讓她多吃些,畢竟這時候尚早,撐到中午隻怕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夏灼開始還推讓著,讓顧梵生不要給自己夾菜,她餓不著自己。對於一名運動員來說,吃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她肯定不會虧待自己,再說,她的飯量他又不是沒見過,用得著照顧嗎?可顧梵生不聽,我行我素的把她當孩子照顧,最後她也就樂享其成。


  用完早飯,蘇盛他們一行啟程。一輛馬車,蘇盛、夏灼和顧梵生乘坐,另外三輛拉貨的牛車由張府的下人趕著,蘇盛手下的夥計幫著推車,往城外的明順渡口趕去。


  去往明順渡口,必然是要經過城外的楊樹林。


  “怎麽這林子裏這麽多人?”過林子時,馬車外下人悄聲議論,林子裏也又奇怪的砰砰聲傳來,夏灼就掀起簾子往外看,隻見距這道路三米遠處,十多個人站成一排,手提燈籠,背對著他們,而這排人的麵前,則有數不清的人拿著鋤頭在刨掘土地,那砰砰聲就是出頭與地麵碰撞的聲音。


  蘇盛傾身順著簾子朝外看了一眼,見那燈籠上寫著‘趙’,又想起張振江說的將那女學生埋在了此處,心裏對這也就明了了,而當看到忙著刨地的那群人身側不遠處,有一人端坐在椅子上,有人提著燈籠在他旁邊,那燈籠裏的燭光將他照的孤零零的。蘇盛認得這人,是趙階!看到趙階,蘇盛迅速坐直了身子,生怕被趙階似的,神色凝重。


  “是要再栽種些樹吧。”顧梵生看著外麵的情景道。


  “感覺像是打劫的。”夏灼玩笑的說著也放下了簾子,坐回了原位。


  顧梵生隨著一笑,視線瞥到蘇盛,見他麵色不好,也就沒再多說話,馬車外的喧嘁也隨著車輪的滾滾向前而隨之淡去。


  站在林子裏的趙階自然也注意到了這路過的車馬,在他身側提燈的王普解釋道,“估計是早行趕去明順渡口的商隊。”


  昨夜帶著張府的管家來楊樹林找當初埋葬思染的地方,可過了十多年,縱然人是管家埋的,也是記不清位置,所以王普隻能讓人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將這樹林挖一遍。趙階心急如焚等不到消息,就親自來了這地方。


  “如今才不過卯時,這商隊是沒有看到官府貼出的防範盜賊的告示,還是·······”趙階如一頭隱藏於暗夜中的豹,打量著麵前過去的這個商隊。


  “找到了!”人群中忽的一個聲音,奪去了趙階所有的注意力。


  “王普!”趙階倏地從座椅上起身,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指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你去,去·····”


  “是!”王普看趙階緊張的神色,將燈籠遞給身後的奴仆,隨即穿過人群,朝著那具白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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