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劫掠
如顧梵生所說,他們兩人等了半個時辰不到,蘇盛就乘著小舟尋他們而來,隻是這舟上除了蘇盛還有三五個拿刀的魁梧大漢,都穿著短袖馬甲樣式的上衣,長褲,頭發編成辮子圍著腦袋繞上兩圈,再用黑色或褐色的布帶纏繞外裹著,麵龐帶著相似的圓渾,胡子拉渣,頗有草莽氣質。
直到被人帶到大郾深處叢林裏的寨子內,關進木頭搭建的監牢裏,夏灼才有些許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人給劫了。
“他們都不是太凶呀。”夏灼雙手抓住監牢的模板,呆呆的看著將他們押來的人的背影,道,“他們是江洋大盜嗎?”這一路上,夏灼他們從上船起,隨船行到大郾那塊,在水中的植被深處裏麵修的一個渡口上岸,穿過密林,行了約莫著有四十分鍾左右,到了這寨子。押解他們的人從頭到尾沒說過話,一路沉默著,路不好的時候還伸手扶著他們,如果將手裏的刀扔了,他們看著還都真不是壞人。這和夏灼在電視上,或者是想象中的江洋大盜可不一樣。
“不知道。”蘇盛開口道,“剛才你們掉下水,他們是看見了的,就坐著船帶我去找你們。你們兩個爭相往水裏跳是怎麽回事?”
“我們,”夏灼回頭看蘇盛,又看顧梵生,“我們不小心掉下去的。”
“你們是當作我一點沒看見?”
“我們不是有意要瞞您什麽。”顧梵生道,“我們其實是在找回家的路。我們是迷了路之後,被水衝到這裏的,我們就想著從這裏跳下水去,就有可能會回去。”
“你們被水流衝來,就說明你們從上遊過來,你們從這下遊往水裏跳,繼續往下能漂到哪裏去?”蘇盛歎息,道,“再說,為了回家,你們命都能不要?這水若是再大些,命恐怕都沒了。”
“我們知道錯了。”夏灼道。
“若是想回家,我以後找人慢慢幫你們打聽就是了。”蘇盛勸說,“再不可做這種傻事!”
“那我們現在是要怎麽出去?”夏灼看了看這監牢,問蘇盛。從頭到尾,他們幾個人也沒受到威脅打罵什麽的,都沒點緊張的氛圍,夏灼反而還對這裏有些好奇。剛才他們翻了個上坡,直接就被帶到了這監牢,監牢外又石頭壘成的半米高的牆壁,至於遠處的寨子,隻能大致看出是一棟棟二層的木樓,其他一無所知。
“姑蘇城裏有告示說,廣州一帶有海盜逃竄至次,這夥人應該就是,那看這監牢和遠處的房屋,他們應該是來的時間不短了······”
“是我不好!”夏灼認錯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蘇盛接著話說,完全沒有責怪夏灼的意思。
“我們船上的船夫也被抓了吧?”顧梵生想起在江邊等著他們的船夫道,“他被關在了哪裏?”說著,顧梵生朝兩側的監牢望去。因為這監牢四周都是用木棍有間隔的圍成,可一看到四周監牢的情況,而監牢頂部簡易了鋪了幾塊木板,還都預留著一個半米長的正方形出口,像個天窗。
“也需是被關在了別處。”蘇盛見四周的牢房都是空的,道。
“他們把我們丟在這怎麽也不管?”顧梵生正說著,就有人從走道裏朝他們這邊過來,打頭的人看著矮小精悍,皮膚黝黑,可穿的卻是長衣長衫,乍一看身上反倒有書生氣,他後麵跟著兩個大漢則穿的粗糙很多,其中一個大漢手裏拎著幾套成色一樣的衣服。
“你們都把這些衣服給換上!”短小精悍這人說著打開了門鎖,他身後的大漢將衣服扔進監牢內的草堆上,“換好去見我們大當家。”
這人說著,示意身後的大漢去抓夏灼,顧梵生搶先擋在夏灼身前,富有攻擊性,“別碰她!”
“她一個女人,自然要帶到屋裏換衣服。”
“你們還給劫掠到的人準備統一製服?”夏灼湊出腦袋,看了眼草堆上的衣服疑惑道。這種服務,她可是在哪都沒見到過。
“我們不分開!”蘇盛道,“要多少銀兩你們直接說就是了。”
“夏灼!”顧梵生有些頭疼讓她少些玩心,趁蘇盛開口和盜賊交涉,湊近夏灼道,“你打得過這幾個嗎?”這邊牢房全是空的,就這三個人,打暈他們就能逃跑。
夏灼看了三個盜賊一眼,點頭,“嗯!可我們能跑到哪兒?”
“好了,我們去見見他們當家,把事情都談妥!”蘇盛回頭對夏灼他們道。
顧梵生覺得夏灼說的也有道理,就將草堆上的衣服撿了起來,“你找個屋子我們先把衣服換一下,但不能在這裏!”他和夏灼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穿久了難保不生病。
短小精悍的那人頓了頓,點頭答應,他也不想多惹麻煩。
這人帶著他們往寨子那邊走。
這寨子奇怪的很,不見一個女人,連露天生活做飯的都是男人,各棟房屋門前也都有人把守,像個軍營似的。
夏灼他們被帶到一間房子前,顧梵生讓夏灼先進去,他在門外守著,蘇盛則去了另一個房間。夏灼從屋子裏出來,顧梵生進去換。
待他們兩人換下濕的衣物,又被帶到另一個房間,而蘇盛和那個短小精悍的人卻再沒出現,看押他們的人說是帶蘇盛去見那個大當家,讓他們兩人在這裏等著。
大約是等了一個時辰,蘇盛進來見到顧梵生他們。
“都談好了,我已經讓我們的船夫去台州碼頭和大船匯合,帶銀兩過來,拿到銀子他們就送我們走。”蘇盛道。
這一場劫持下來,無驚無險,夏灼登上大船駛往永豐還有點惶惶然。
中午用飯,蘇盛和夏灼他們一起,蘇盛交代道,“剛才遭遇劫掠的事我不想讓家裏人知道,免得他們擔心,還望你們幫我保守秘密。”
“好!”兩人道。
“您這次是為我們出了多少贖金?”顧梵生詢問,“後續我們還給您······”
“他們劫的終究是我這樣的商人,和你們關係不大。”蘇盛道,“此事以後就莫再提起了。”
“謝謝!”夏灼道。這一天過的都像是做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