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校場練劍
不過說也奇怪,越是這種時候端木昱兒越無法讀到他的心思,隻覺得自己做錯了惹他惱怒,而想不出來會不會還有別的原因。
“我們去練劍吧。”梵滄海突然提議,端木昱兒以為他恢複了,點頭答應,一摸腰間,對了,自己的黑金斷塵劍早就不在了。
梵滄海也才反應過來:“用我的,我去借一把。”說著他就遞了過來。
端木昱兒見他毫不猶豫地借給自己,倒不是因為有緣摸到神劍,而是他這份心意,因此,端木昱兒爽快地握住了。
遠處有幾個同門經過,梵滄海跑過去跟他們借了一把外門弟子的佩劍。
端木昱兒舉劍齊眉,右手拔劍,劍身出處,幽藍的劍光帶出一絲正氣。門主曾經說過,溯風劍最適合仙骨純陽之人,那它一定是正氣凜然的,在自己手中定然發揮不出最大的威力。不過隻是練劍,無妨。
而梵滄海手上一把普通仙劍,端木昱兒忽然湧出一股好勝心來,想看看自己能否為難這個書生!
天地萬物皆虛無,雙瞳剪水唯有君。刹那間,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如飛花交錯,虛虛實實。
路過的外門弟子們頗有興致跑近前來觀望,能有幸看到親傳弟子舞劍,當真是福氣。
“梵滄海你的劍術也是自學的嗎?”比劍的空隙裏,端木昱兒問道。
梵滄海不慌不忙,應對有度:“家父倒是不反對我練劍,他生怕我讀書讀壞腦子了。”
“令尊隻有你一個兒子?”
“是。”
“難怪他如此重視你。”
“鏘——”兩劍相碰,端木昱兒故意少用點力氣,免得將他的劍切斷了,誰知被他一路壓下來。端木昱兒反手劃開,繼續比試。
梵滄海談起父親,心中就是一陣悲涼,他將苦水壓在胸腔裏,又想起了乳母,找不到乳母,便不知仇家。這麽想著他所展示出來的力量就如洪水一般了,雖然手中是一把普通的劍,仍做到了人劍合一,揮灑自如。
端木昱兒也漸入佳境,溯風劍像一道黑色魅影,帶出的卻是正義的藍光,隨著他上下翻飛,藍色光暈流動非凡。
紅白兩道身影已舞了半柱香功夫,引來了諸多觀看的同門,均驚歎這樣的劍術。
但是光是比劍招,是不盡興的,因為它們是仙劍,仙劍需要配合靈力使用,方能體現它的魄力。
端木昱兒這麽想著,開始運起靈力。幽紫色的光華從他身上生發出來流入溯風劍,又從劍柄處逐漸流向劍尖。梵滄海見狀,也運起了靈力,他的靈力是淡淡的藍色,準備就緒,他飛身上去,長劍劈下。
本是極普通一劍,卻聽見端木昱兒啊一聲尖叫,溯風劍脫手,他由於餘力,轉了好幾個圈兒,紅色的仙袍綻放如花,竟顯得淒美動人。
梵滄海心下一驚,不顧一切地飛身下去,一把攬住了他的腰,兩人互相攙扶著轉啊轉。
在那一瞬間,不知為何什麽都看不見了,隻看到對方清澈的眸子裏,映出自己的臉。
那是一種奇妙純粹的感覺,仿佛自己是他的一切,除了自己,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任何物。
兩個少年腳步急促,衣袂翩躚,又轉了兩圈方將餘力消耗完了。終於站住腳跟。
端木昱兒在他懷裏,全部壓力由他一臂支撐,忽然露齒一笑。
“笑什麽?”
白發少年並沒有回答他,撐著他的雙肩翻身站直身子,道:“你的溯風劍不能用暗靈之氣,哎,它反咬了我一口。”
“咬了哪裏?”
梵滄海看到他流血的指尖,慌忙摸出手絹子,替他好好地包紮。
“啪啪……”周圍響起了一陣掌聲,竟然是看比劍的眾多同門師弟,因觀看了一場精彩的比試,而發出了由衷的掌聲。
梵滄海將劍還給那位同門並謝過。那師弟接過劍,眼中閃著光芒,這柄劍怕是要夜夜抱著睡覺才行。
這時袁柳和玉凝霜走了過來,道:“見過四師兄!師尊讓你把溯風劍先交給我們,我們念咒祛除穢氣,結道侶當天再由昆侖上仙加持。”
聽她如此說,梵滄海便將溯風劍交給了她:“多謝,那就勞煩你們了。”
袁柳又問:“端木公子方才是怎麽了?為何會傷到?”因為沒有看到他中招,卻甩開了劍,令人困惑。
端木昱兒道:“沒什麽大礙,隻是溯風劍不接受我的暗靈之氣。”
兩位師弟似懂非懂,袁柳有些歉意地道:“師弟有個不情之請,端木公子能否幫我個忙?”
“那是當然。”端木昱兒也不問她幫什麽忙,就這麽答應了,想來也不是什麽大事。
於是袁柳就帶著端木昱兒離開,讓玉凝霜留在那裏等她,梵滄海也順便等著端木昱兒。
白衣少年的身影漸漸遠去,這邊才發現陷入了莫名的尷尬當中。
那玉凝霜應該是極內斂柔弱之人,有些不知所措,腦海裏拚命想著措辭,卻聽到梵滄海道:“師弟,先前多有得罪,望你別放心裏去。”
梵滄海是因為聽到端木昱兒道:“梵兄你怎麽能這樣傷姑娘的心?就算她做得十分難吃,你也應該說好吃好吃極了!”
他思量了半天,終覺得自己太小氣了,再見到玉凝霜,便有向她道歉的心思。
玉凝霜輕輕一笑道:“四師兄無須擔心,凝霜並沒有多想,凝霜本來就不太擅長廚藝,辛苦四師兄了。”她說話聲音有點輕,加之她纖細矮小,梵滄海不得不略微低頭去傾聽,這樣看上去便有些刻意靠近的意味。
她好像是在謙虛?梵滄海便當她謙虛了,望著她禮貌一笑。他自是不知自己的笑容有多英俊,少女隻是一抬眼皮,便緋紅了臉,再不敢看他。
“喂,西門的師弟……”
此時,梁詠懷不知從哪裏來,看見女弟子就喊,也不知她是誰,一走近卻發現小姑娘紅著臉,梵滄海手足無措的樣子。
梁詠懷嘴角一翹,道:“四師弟,你們倆在這裏做什麽呀?”
梵滄海做了個拱手禮:“二師兄,滄海在等人。”
“哦,不用說我也知道你等誰,那,這位師弟……咦?你不是藍師弟的表妹嗎?”梁詠懷終於記起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