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驚魂一夢
秦自在的目光充滿了挑釁,還有一絲玩味。梵滄海開始意識到他的不同尋常,如此自信,難不成他僅靠鬥笠人就想能將昱兒搶走?
端木昱兒打趣道:“秦公子,你要師尊的棋子做什麽?難不成你那邊也有一個天門?需要守門人?”
“哈哈,棋子在天門隻能當守門人,但到了秦某那裏,人人均可有大抱負!”
“請問秦公子那裏是何處?”
秦自在笑而不語,看著端木昱兒的眼神充滿了狩獵者的貪婪,與他白日表現出來的人畜無害的模樣截然不同。
梵滄海道:“秦公子你到底是什麽人?”
“哈哈——”秦自在突然大笑起來,手一伸,就要揭開端木昱兒的麵具。但是他剛一觸到青銅的邊緣,就被一股水浪衝開了。梵滄海站到了端木昱兒麵前,將他護在身後。
秦自在沒有任何反抗,就撞到岸邊的石頭上,然後嘴裏直喊疼,他身後的鬥笠人依舊一動不動。
“疼……梵公子這一下是使了真力氣呀!”
“你再敢胡來,就不是疼這麽簡單了。”
“秦某隻是開個玩笑,梵公子要不要這麽緊張。”
“請你們離開這裏!”梵滄海露出凶狠的眼神,想要保護身後之人的心意十分堅定,誰也別想帶走他!
那秦自在雖然被撞了卻沒有受到半點傷害,仍舊笑得奸詐。梵滄海越看他越不順眼,此人絕對深藏不露!
此時,他身後的鬥笠人向前走了幾步,看著端木昱兒,道:“昱兒,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最擔心的事情終於要發生了,不容端木昱兒回答,梵滄海就搶著道:“你是誰?昱兒為何要跟你走?”盡管他覺得這個人是青朝無疑,仍要清楚地確認他的身份。
鬥笠人一直不聲不響,現在卻堅定地站出來,一開口就要端木昱兒跟他走,那自以為是的姿態叫梵滄海渾身不舒服。他們倆還泡在仙池裏,鬥笠人居高臨下,更增添了氣勢。
梵滄海開始琢磨如何帶著昱兒逃離,據說青朝是高階修士,他尚且不是對手。
鬥笠人慢悠悠地道:“梵公子,你不用管我是誰。昱兒,快來我這邊,跟我走吧。”
他刻意將話說得如此溫和,梵滄海真想衝上去揍他。可奇怪的是,身後有動靜,一看,端木昱兒竟然在繞開自己,向著鬥笠人的方向走去!
梵滄海急了,走過去攔著他:“昱兒你作甚?”
秦自在哈哈大笑起來,好不容易笑夠了,才道:“梵公子,你抓不住他的。端木昱兒是我看中的人,跟著我,他會問鼎仙道,而天門,無法給他這一切!”
“你給我閉嘴!”梵滄海吼完秦自在,又去勸昱兒:“昱兒,你看看我,別被他們迷惑了。”
可端木昱兒連看也沒看他,像著了魔似的往秦自在和鬥笠人走去。
梵滄海難過極了,端木昱兒竟然連解釋都不解釋,他一臉乖巧,麵帶微笑,仿佛著了魔一般,眼中隻有那個鬥笠人。
鬥笠人的聲音更加溫柔了:“昱兒乖,來,來我的身邊。”
“昱兒!昱兒!”梵滄海不管不顧地大喊,想將他的魂兒給喚回來。
“梵兄,你怎麽啦?”
梵滄海滿頭大汗地從噩夢中驚醒,卻看到白月光下,端木昱兒焦急的臉龐:“梵兄,你做噩夢了?”
雪夜的月光,霜華的映照,使室內添了幾分光亮。端木昱兒的臉龐看上去更加柔和,他眼中盡是關切。
“梵兄,你怎麽一直喊我名字呢?難道我又被怪物叼走了?”
梵滄海撐起身子,真真切切地看到他就在麵前,沒有秦自在,沒有鬥笠人!心有餘悸,並未聽清楚他在說什麽。
端木昱兒卻自行想象了他的夢境,有些責怪地道:“你怎麽做夢都想著當英雄呢?能不能讓我也當一回?比如,我救你,而非你救我!”
話畢,他身子一傾,又被人摟住了。梵滄海的力氣大得驚人!端木昱兒實在是不明白,這個書呆子哪來那麽大的力氣。
他聽到了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強而有力,透過骨骼傳過來,令人分不清楚到底是他的心跳還是自己的心跳。
梵滄海一定是在夢裏嚇壞了!
果然英雄也有脆弱的時候!端木昱兒一臉絕不出賣他的表情,乖巧給他倒了一杯熱茶,緩緩神。
雪下了一夜,到現在仍未停息,廊下的欄杆上鋪了薄薄一層。他們二人的臥室與師弟們的有些距離,白雪覆蓋的院落裏,隻有下雪的沙沙聲。
梵滄海從噩夢中驚醒,到現在未發一語,一直杵在廊下不知想什麽。
端木昱兒開始覺得並非是噩夢那麽簡單,也許還牽扯了他許多情感,否則人不會如此失落。
不知如何安慰他,便靠在柱子上,迷迷糊糊地幾度想要睡過去,又被寒冷凍醒了。
“昱兒,那個鬥笠人,到底是誰?”
冷不防聽到他說話,端木昱兒魂都要驚掉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道:“鬥笠人?你為何如此在意他?”
梵滄海沒有看他,隻是略微低著頭,那夢境太逼真了,秦自在和鬥笠人毫無預兆地入夢來,端木昱兒在夢裏的選擇太果斷,現在仍叫他難以釋懷。
因此他很想知道端木昱兒與鬥笠人的關係。
“昱兒,我覺得他和秦自在不同尋常,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不知道這樣說會不會惹他煩?
端木昱兒自然知道鬥笠人就是青朝,青朝於他而言意義重大,但還是不要讓梵滄海知道的好。於是,他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那秦自在並不簡單。”
秦自在半控製了青朝,他絕對不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平民。然而,在天下人眼中,他又有一個樂善好施的身份,甚至許多人將他奉為恩人。
梵滄海沒想到昱兒也有同感。但他指的是秦自在,並非鬥笠人。難不成,他依舊認為鬥笠人是個好人?是青朝?是值得信任的?
“明天,我要見那個鬥笠人。”
端木昱兒嚇了一跳:“你見他作甚?”
“你帶不帶我去?”
“梵兄,你要見便見吧,為何要問我呢?”
“昱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