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 坦言相告
南宮瑤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從哪裏開始與梵滄海擦肩而過的。當初梵滄海將貼身玉佩當做定情信物送給她,親事就是坐實了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應該不是一個容易動搖信念之人。父親當麵退婚也許會讓他難堪,但他若還有一點心意,她親自來天門,他應該不會退縮。
但現在,梵滄海是半句不提婚事,唯一的理由隻有端木昱兒。他們二人必定感情匪淺!
梵家不與玄門打交道是家規,南宮瑤是知道的。他應該是逃難之後才與端木昱兒遇上,短短時間就奠定了堅定不移的友情,南宮瑤內心深處是無比豔羨的。因此很想知道他們二人的故事。
南宮瑤不提起,小道侶兩人都快忘了,也許是有意相忘,畢竟那初遇的一幕十分尷尬。
就在他們二人左右為難之時,來了一個門人,說師尊讓四師兄上中央門一趟。梵滄海便起身告辭了,留下端木昱兒和南宮瑤二人。
南宮瑤看著梵滄海遠去的背影,隻覺得望一眼少一眼。
端木昱兒不是傻子,他當然看得出來南宮瑤對梵滄海依依不舍,可梵滄海從不回應她。梵兄是個立場分明的人,端木昱兒隱約覺得,自己是有責任的。
看他在席上對自己百般照顧,連自己手上被熱水濺到他都十分小心,要為自己塗上草藥,還是不容拒絕那種。
端木昱兒真心款待南宮瑤,沒曾想成了讓她看自己笑話的奇怪午膳。
也許梵滄海是被道侶的特性引導,感情的方向才走錯了?端木昱兒想替他說句話。
“南宮姑娘,梵兄身為親傳弟子,肩負神職,與普通修士不同,他需要的是時間。眼下師尊是不可能同意他將注意力過多地放在私事上麵的。還望姑娘理解。”
南宮瑤對親傳弟子不了解,問道:“為何如此說?端木公子能否告知?”
“據昱兒所知,大師兄與二師兄已經鎮守天門數十年了,是我們的前輩。姑娘見過他們的容貌嗎?”雖然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但端木昱兒覺得還是有必要相告的,免得誤了人家姑娘終身。
誰知南宮瑤搖搖頭,道:“我哪有那個福分看見他們?結道侶當日也僅僅是遠遠地望了一眼,隻覺得親傳弟子都好年輕。”
“對,幾位師兄看上去隻有二十歲出頭。這是虛空門的‘駐顏術’。”端木昱兒擅自給虛空門起了一個絕招,“而且,他們會一直這麽下去。”
“啊?”南宮瑤果然驚訝不已,也就是說,梵滄海也將容顏不衰。她終於知道自己與梵滄海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若無意外,親傳弟子將與虛空門同在。南宮姑娘,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南宮瑤落寞地點了點頭,當自己的容顏一點一點衰老的時候,梵滄海仍舊是少年模樣。這樣的男子,哪個女子敢去觸碰?
自己並不適合梵滄海……
*
梵滄海剛上中央門,暮行天問先是問了一下他們的禦劍成果。梵滄海有些慚愧地匯報了,昱兒能勉強站上去,而他仍舊被劍靈耍得厲害。
兩個人仍未被劍靈認可。
暮行天問明顯有些不滿意,叮囑他們不要懈怠了。
梵滄海連連稱是。看來,今日若未禦劍成功,師尊就要問罪了。
“叫你上來,是想告訴你,確實有一個魅魔宗。”
梵滄海一驚:“師尊,這麽快就查到了嗎?”
暮行天問道:“魅魔宗是隱藏在黑暗深處的一個魔教。這個魔教十分詭異,喪失人倫。教中每一個成員,都是與妖獸結合的喪心病狂者。”
“是為了修煉暗靈之氣?”
“在黑暗深處,確實有不少墮落的術士,迷信暗靈之氣,不惜糟蹋身體發膚,變成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
“這……這與梵家有什麽關係?”
“你且聽我慢慢道來。”
“對不起師尊,滄海太心急了。”
暮行天問輕輕地踱著步子,道:“據說這個魅魔宗,男教徒要先行閹|割,再與妖獸結合,學會魅惑,女的與妖獸合體成為更加魅惑的人。主要是滲透到朝廷,依附高官權貴獲取利益。可以說與那蘇妲己相去無幾。”
梵滄海心中駭然:“如此恐怖,玄門不管嗎?”
“他們人數不多,但勢力龐大,因為依附的都是達官貴人,利益是與朝廷掛鉤的。玄門想管,也得有落腳之地,沒有周全的部署會被當朝指責幹擾朝政。誰會為了一個小小的魅魔宗斷送自己的宗門呢?何況,這個魅魔宗並未浮出水麵,為師今日與你說的,世人還蒙在鼓裏呢。”
梵滄海不得不佩服師尊的能耐,道:“那師尊您是如何得知?”
暮行天問似笑非笑地道:“這你就不要管了。梵家如何得罪了魅魔宗,還要從你們自家查起。梵家問題出現在哪裏,暫時還不好說,就算你父親為官期間觸犯了他們的利益,也未必自知,就這麽糊裏糊塗就被人滿門抄斬了。”
“根據乳母所言,母親似乎知道仇家很強大,莫非就是指這魅魔宗?”
“不可魯莽斷言,若真與魅魔宗有關,他們也該知道你入了天門。就看他們有沒有膽量趕盡殺絕了,遲早是要浮出水麵的。”
“那關於滄海的祖父,師尊是否了解到什麽?”
暮行天問搖了搖頭,道:“暫時無可奉告。”
盡管如此,師尊能為自己做這些,梵滄海已然十分感激,當下深深作揖道謝。
暮行天問說完了這件事,讓梵滄海和端木昱兒到校場上去,應該是為了禦劍之事。
端木昱兒直言相告,也並沒有什麽勸退之意,一切還是由南宮瑤自己定奪。他言語中未曾提及道侶之間心意相通造成的種種現象,仍舊將南宮瑤當成未來的嫂子對待。但南宮瑤有些彷徨,就算她有飛蛾撲火的決心,也得有那個機會。
很快,兩個小道侶又丟下她離開了,她越發覺得惆悵迷茫,隻怕梵滄海是不會給她機會的。
梵滄海回來之時,看到他們二人相談甚歡,此時見四下無人他就問道:“昱兒,你們談了什麽?”
端木昱兒瞪了他一眼,道:“梵兄,像你這樣對姑娘家,終是要孤寡一輩子。”
“我知道我怠慢了她……”
“並非如此,而是……”
“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