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證人之詞
站在眾目睽睽之下的人，終於抬起頭來，那清秀的麵龐，令幾位師兄驚詫不已！
“君無殤！”眾門人已經喊出了他的名字，隨即議事廳陷入了一片死寂。
最不能接受此事的，當屬梁詠懷。他幾乎要站不穩了，端木昱兒在一旁適時地扶住了他。君無殤是梁詠懷從民間帶回來的，他將他從苦難中救出，視他如手足。今日，出賣天門之人竟然是他！
“無殤……”梁詠懷強迫自己緩過來，木已成舟，必須勇敢麵對。
“啪！”君無殤臉上挨了一巴掌，是梁詠懷打的，他道：“這一掌，我替師尊打的。”兩位昆侖使者趕忙將他拉開，不許他再幹預證人。
君無殤臉上火辣辣的疼，深深的五指印觸目驚心。他神情悲戚，吞了吞口水，並不敢看梁詠懷，而是道：“請邱道長開始吧，請快一點，遵守我們的約定。”
邱天道：“好，那你先說說第一宗吧，關於前大師兄魏驚鴻的。”
梵滄海道：“邱道長，魏驚鴻已經不是天門弟子，他的事與天門有何幹係？”
邱天道：“現在，他確實與天門沒有關係，倘若假飛升屬實，仍然算是玄界大案。”
“難道你們昆侖台無法核實到底有沒有人飛升嗎？昆侖上仙難道不是神仙？”
“梵公子，請你先聽聽君公子的證詞吧。”
所有人都盯著君無殤，或怨恨或憤怒或痛心或期待，君無殤在這樣的目光之下不敢抬頭。他的聲音有些低沉，還有些急：“每一個親傳弟子都有一枚神玉扳指，這枚扳指一旦戴上，便認主了。不管他是留下還是離開，扳指都將追隨他一生。”
梁詠懷狠狠地瞪著他，看他嘴裏能吐出什麽名堂來。
端木昱兒突然道：“君公子，我不信！你怎麽可能會背叛二師兄？”
君無殤沒理他，繼續道：“魏驚鴻戴的是銀月神玉扳指，這枚扳指當時是隨著他飛升一起離開了，但是扳指很快就出現在師尊手裏，你們可以去問他要。”
梵滄海怒道：“胡扯！一枚扳指你就能確定他不是真的飛升？”
他搖了搖頭：“我不確定，這件事我隻能說……魏驚鴻，現在在人世間！他不再是神！或者他根本就不曾為神！至於昆侖台如何定義此事，這與我無關。我隻是覺得天門……這樣的地位，這樣的宗門……不應該撒謊。”
仙門百家的人是如此理解的，暮行天問鎮壓遊離地獄上千年，盛名之下，難免會好大喜功。若是魏驚鴻渡劫失敗未能位列仙班，他很可能放不下這個麵子！隻有讓無極赤靈真君吃人間供奉，方能維持天門的美名。人們的信念供養起來的真君，他即使不是神也能成神！
端木昱兒難以置信：“君公子，我以為你已經洗心革麵，為何今日是你？”
君無殤看著端木昱兒：“我現在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請你不要打斷我。”
邱天道：“說，繼續說。”
“第二宗，我就不說了。第三宗……”他眼角向梁詠懷的位置轉了轉，有些膽怯，但仍舊堅定地道，“天門門風歪邪，師尊……與二師兄有染……”
梁詠懷冷冷地看著他。
端木昱兒道：“什麽叫有染？”
他本意是質問他，為何能歪曲事實連救命恩人都不放過。君無殤卻詳細地給他解釋了一遍：“便是說，二師兄為了得到長生不老，與師尊……幹盡苟且之事……”
“君無殤！”梁詠懷吼了一聲，將君無殤嚇了一跳。
端木昱兒道：“這種事你可有證據？我眼中的師尊，一向潔身自好……”
“虛空門並非能讓親傳弟子長生不老，而是師尊體內的靈魂印記，傳承給親傳弟子，他們便能與虛空門長存。前提是，他們都要做師尊的奴仆。”
“什麽？”梵滄海一個書生也忍無可忍了，就要上前去揍他，被昆侖使者一把攔住。
其他宗門的人聽了，一片騷動，每個人都坐不住了！
沒想到，虛空門的傳說竟然是假的，它並不能讓親傳弟子長生不老，卻是因為暮行天問體內的什麽靈魂印記？
如此歪風邪氣，天門必須易主啊！
君無殤聲音越發幹澀，更加著急著和盤托出：“第四宗，平民是梁詠懷殺的。”
連師尊都能誹謗之人，再說出這樣的話，梁詠懷已經不感到驚訝了，但他看向君無殤的眼神，失望比憤怒更甚。
當年那個猶抱古琴半遮麵的少年，早已不複純潔與善良了嗎？
“那天，無殤隨著他下山去調查，他親口告訴我，人是他殺的！”
此話一出，其他宗門的都低聲罵開了，梁詠懷殺平民一案，終於有了眉目。天門果然不再是以前的天門，外門弟子所言，是不可能有錯的！
端木昱兒仍舊不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君無殤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誰讓你說的？”
“第五宗，我不知道端木昱兒是否妖人，但中央門上，必有答案。”
君無殤說完，就要轉身離開，邱天伸手一攔：“雖然我們答應過你，你隻需說半柱香功夫，但事情不能僅憑你的一麵之詞。在五宗罪尚未明朗之前，你不準離開天門。邱宇和邱織會保證你的安全。”
君無殤無暇再搭理他，徑直往側門衝了出去，兩位昆侖使者緊隨其後。天門弟子也有不少跟了出去。
梁詠懷失魂落魄地：“我發現，他的話竟無法反駁。”他已無心逗留於此，撒腿便跑了出去，端木昱兒也跟在他身後。
梵滄海想走卻被攔住了，邱天道：“梵公子，這裏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你來說明。”
“邱道長，你覺得這種事我還有必要說明嗎？我說我們跟師尊清清白白，你們信嗎？我們說梁詠懷他沒殺過人你們信嗎？不信，就請別攔著我！”
他將邱天推開，憤怒地離開了議事廳，所有天門弟子全都跑了出去。
水鏡先生看向邱天，邱天示意他帶上青雨門的出去看看。天門弟子無法吞下這口氣，恐怕要殺害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