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八章 再回天門
梁詠懷的稀世坐騎撼月擊征,在沒有主人的召喚下,私自離開棲身的山頭,來到了空曠的校場之上,似乎被什麽新鮮事物吸引住了。
在她麵前,是一隻同樣是紅豔鷹鉤嘴的靛藍色月鷹,高傲地扇著翅膀,帶起一陣陣狂風,給校場上的人消去不少暑氣。
此時,靈絲殿裏,一個雲天道袍的女弟子抱著一捆捆色澤明豔的絲線跑進來,興衝衝地告訴南宮瑤:“瑤姐姐,四師兄回來了!”
南宮瑤如今已是二十八歲的大姑娘了,雖不複往日的清純秀麗,但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聽到小師弟笑得不言而喻,她卻沒有多大的神情變化,隻道:“那又如何?今日所需的靈絲你都準備好了嗎?”
“誒,你不是該跑去迎接四師兄嗎?”小姑娘感到不解,南宮瑤不該是這種態度不是嗎?
“那麽多人迎接他,還少我一個嗎?”
“這……這話不對呀……”
“有什麽不對?趕快幹活吧。”
“難不成……瑤姐姐真的對那個楚宗主動心了?”
“休要亂說話,好好幹活!”
在她再三勒令下,小姑娘才閉上了嘴巴,但明顯不服,還有一大堆疑問憋在心中。
*
撼月擊征同樣高傲地看著瀚宇擊征,瀚宇擊征偶爾會瞥她一眼,兩月鷹默不作聲。看得校場上的天門弟子不斷發出驚歎:“兩隻擊征,這輩子竟能看到兩隻擊征!”
端木昱兒從未見過瀚宇擊征如此高傲,原來她也是有脾氣的!碰到同類了,互不相讓,這性子跟人類怎麽如此相似呢?她們不會打起來吧?
梵滄海拉著端木昱兒的手向從中央門下來的暮行天問走去。一隻手想要掙脫,另一隻手抓得緊緊的,好像生怕別人看不懂他們關係融洽。
若是真的有心掙脫,金線燒他一下也就行了。但現在的端木昱兒,哪裏舍得那樣對他?
看見兩人如今的光景,就連暮行天問也明白了,這對小冤家已然如膠似漆。
端木昱兒兩年沒見師尊了,今日一見就飛快地跑上前去,將手拔出來,恭恭敬敬地彎腰作揖,道:“昱兒見過師尊!兩年不見,師尊可好?”
暮行天問微微笑道:“好,一切都好。昱兒瘦了!”
“昱兒想念師尊,所以瘦了。”
這話可令梁詠懷聽了膈應:“昱兒你是想念滄海瘦的吧?可別把師尊隨隨便便拉下水。”
“昱兒也想念二師兄!想念大師兄!想念三師兄!”
“好啦好啦,嘴巴是抹了蜜嗎?”
“你怎麽知道我剛吃過蜜糖?南方以南的蜜糖特別好吃!我帶了不少過來呢。”說著他掏出了一個如意袋,裏麵可有很多好吃的。
暮行天問看向梵滄海,將他從頭看到尾,遂歎了一口氣。
肖楚心道:“小師弟你這是怎麽了?神者境沒了?”
梵滄海頗有些愧疚地道:“碰到一個術士,兩人打著打著就被奇怪的力量吸下了深淵,修為外泄,慘不忍睹。”
眾人無不駭然,什麽力量能輕易將神者境的修為廢了?
“滄海也不甚明白,一個深潭裏,竟然有這種力量!若要下去查探,還需要從長計議。”
端木昱兒道:“何止是修為,若我不及時趕到,他連命也要沒了。那深潭的水冰得他雙腿沒有知覺,傷勢到現在還沒痊愈呢!”
梵滄海不宜多站,大家便回到了正廳之中。他很怕暮行天問二話不說就將他推入虛空門,因而一直不敢靠他太近。
想當初自己一來到天門,就被藍意雪挾持而去,匆匆推入了虛空門,連個思想準備都沒有的。
眾外門弟子各司其職去了,門主帶著親傳弟子到了正廳中。梵滄海所說的深潭令人想不通,暮行天問也沒有合理的解釋,隻道:“世間存在著一些神秘莫測的力量,也不足為奇。應該不是人為的。如果他要殺你,也不會讓你在下麵活那麽久。”
梁詠懷有些惋惜:“師弟,你們是如何打起來的?你去找昱兒,怎麽跟人起了衝突呢?遭此等無妄之災,又得修煉多少年才能回來呀!”
梵滄海將自己到戰場廢墟尋找昱兒遇到朝天髻修士的過程說了,大家才明了前因後果。梁詠懷聽到朝天髻修士,便聯想到了藍巾軍的術士軍師,難不成就是他?
他死了,藍巾軍就潰敗了。不能不令人產生聯想。
聽到梵滄海對他外貌的描述之後,便確定是這個隱世門派的術士了。原來,梵滄海無意中平定了這場戰亂呢!
端木昱兒道:“藍巾軍利用小動物作戰太卑鄙。被咬過的屍體散發出毒氣,過路的難民都中毒了。當時我們是先吃了解毒水方能穿過那片戰場。如今,還有不少半死不活的難民徘徊在那裏,這件事,我們不能不管呀。”
暮行天問吩咐道:“意雪,你去調配一些解毒的丹藥,看能不能將他們給救回來。還有消除瘟疫,一刻也不能等。”
藍意雪點頭稱是,領命而去了。
梁詠懷道:“師尊莫要擔心,有了師弟的丹藥,神仙也能複活。”
暮行天問不理他那張吃了蜂蜜的嘴,看向梵滄海道:“那你呢?也該閉關了……”
怕什麽來什麽!梵滄海趕忙起身作揖:“師尊,閉關肯定要閉關,還請師尊開恩,”他看向端木昱兒,後者難為情地低下了頭,“請師尊開恩,讓我……多陪陪昱兒……”
梁詠懷壞笑道:“還是讓師尊給你們辦了親事再進去吧,嘿嘿。”
“如此甚好。”
端木昱兒險些沒平地栽倒!梵滄海居然毫不猶豫地接了!
暮行天問道:“十日,不能再多了。”
“多謝師尊!”梵滄海開心地挽起端木昱兒的手,笑臉將眉眼繪成了一抹朦朧的墨色。
“師尊你看!他會笑了!”梁詠懷可是一刻也不肯放鬆對他們二人的調侃,“昱兒是一劑良藥啊,治好了師弟十二年的冰雕臉!”
大家都笑了,梵滄海羞愧地低下了頭。這些年確實是過得很憋屈,一場長達十二年的曆練,將他的笑容給凍結了。
可他還有些擔憂,試著問:“師尊,閉關,大概要多久?”
暮行天問略一估計,雙眉皺得越來越緊。看得梵滄海和端木昱兒十分緊張。誰不希望時間能短一些?但仙骨受損不是小事,梵滄海今後的修煉,將變得異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