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9章 望夫石
讓陳同給南宮冶和南宮智尋找了另外一處俗世界居所以後,張橫便準備趕回唐手流。
在走之前,他交待南宮智,讓他三天之後聯係唐手流的人,讓他們將他們和銷劍爐裏所有的人都送到唐手流和自己會合,一起趕回華夏。
他本來還想要多等一等,看南宮智的喉嚨會不會恢複,但最終還是小看了天譴,或者說是千古浩劫背後存在的力量,眼見南宮智的喉嚨完全無法恢複,隻能灰溜溜地離開了。
而且,他也必須趕回去告訴滄瀾,這裏又出現一個魔窟的消息。
雖然那些逃跑的魔沒辦法抓回來了,但這裏的魔窟封印還是要加固的,苟延殘喘也好,能夠一勞永逸也罷,至少不能讓它暴露出來。
來到唐手流玄境之後,張橫立刻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滄瀾。
滄瀾原本在唐手流玄境之中活得無比滋潤,跟養老一樣,自從張橫來了韓島,他便一刻都不得閑起來,到處給張橫擦屁股。
隻是,正如他所說的,那顆參天古樹的存在、唐手流和他們的存在,隻怕就是為了這些千古浩劫之後留下來的存在了。
他聽完之後,留下了一句話便立刻趕往了南宮家所在的地方。
那句話是:“這千古浩劫,隻怕是要再一次輪回了啊!”
張橫腦海之中不斷地回響著這一句話,內心已經陷入了無限的震撼。
從華夏到韓島,再從韓島到華夏,一切東西看似無甚關聯,卻又環環相扣,這困擾玄學界千百年來的浩劫問題,到底答案在哪裏,造成這場劫難的人或者力量又是什麽樣的存在呢?
秦皇留下的各國兵武鑄就的刀劍,背後代表的到底是不是這個謎團的真正答案?
想不通,所幸不想了。
他這一趟前往元古索魔宗的遺址也算是收獲頗豐。
孕嬰葫、三寸光陰、棋子,這三樣寶物也足夠他消化一波了。
隻是,他並沒有立刻開始研究這些東西,而是跟李佳楠說了一聲後起身前往了漢拿聖山。
他得陰聖女饋贈聖胚,能夠溝通漢拿聖山這座元古大能的手跡,吸納無盡聖力,想要將孕嬰葫和棋子收服,自然是前往漢拿聖山更為妥當。
來到漢拿聖山以後,他心念一動,孕嬰葫和名為棋子的寶劍便飛了出來,落在了陰聖女的麵前。
他看都沒有看這兩件無價至寶,徑直走到了不遠處的陰聖女石像前。
伸出手,跟凝固為石像的陰聖女雙手相握。
“陰兒,我來看你了。”
這一聲,思念蘊涵,淒涼透骨。
隻是,陰聖女業已化石,這曠野蒼涼的漢拿聖山之前,除了風兒會拂過他的臉頰給他安慰之外,又能有什麽給他半點回應呢?
聖女石像就立在那裏,不言不語,無聲無息,隻有那個對他露出的微笑,依然定格在她的臉上。
這笑容,他一輩子都不會忘,估計也會一輩子地留在她臉上了……
收起自己的心緒,張橫低頭看向地上的孕嬰葫和棋子。
孕嬰葫為元古十大邪器之一,邪獰霸道,縱使他有漢拿氣運加持,隻怕也很難收複,所以他打算先從棋子入手。
這一柄寶劍,被南宮智證實為大秦留下來的無上神兵,身負春秋氣運,再脫離了銷劍爐以後,它全身煞氣散盡,現在靜靜地躺著,其上仿佛還有空靈之氣,根本再看不到半點霸道。
隻要將它收為己用就行了。
他盤腿坐下,抬起右手,雙指並屈,嗖地一聲,頭上的樹葉飄落下來,刹那間劃開了手肚,一滴滴鮮血滴答滴答地落到了棋子上。
鮮血滴到棋子劍身之上,它的反應出奇地平靜,沒有掀起半點風浪。
隻是顫抖了幾下,便再次歸於平靜。
張橫伸出手將它拿了起來,再感受不到它的半點暴戾,有的隻是一股水乳交融的感覺。
“其內真的蘊含了無盡的氣運!”
感受到棋子內的蓬勃春秋氣運,他忍不住歎了口氣。
棋子已被收服,他便看向了地上的孕嬰葫。
此刻的孕嬰葫,仍然不時傳來嬰兒的啼哭聲,一股股煞氣還在蕩漾。
張橫最大程度借用了漢拿聖山的聖力,左手握著棋子,右手猛然抓向孕嬰葫。
他要以漢拿聖山之力加上那千古的春秋氣運來收服孕嬰葫!
噗呲!
他的右手一碰到孕嬰葫,便馬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嗖!
棋子護住,竟是從張橫左手脫出,自主飛向了孕嬰葫。
兩者一碰,棋子頓時消失,而孕嬰葫也穩穩當當留在了他的手中。
他神識一掃,驀然發現,孕嬰葫居然和棋子一樣與自己心神相通了,而且也再沒有對他有半分反抗!
“棋子呢?”
他皺了皺眉,神識一探,才發現棋子正安安穩穩地懸浮在了孕嬰葫內的空間之中。
它居然在借著孕嬰葫孕養自身?想到這裏,張橫麵色古怪。
不過現在孕嬰葫認他為主,他已經高興不已了。
立刻跑到了陰聖女的石像之前。
是的,他想要借用孕嬰葫來看看能不能複活陰聖女!
如今馬琳一去萬聖黃昏杳無消息,滄瀾也說聖女複活不知幾時,他得到了孕嬰葫,何不試試呢?
他催動孕嬰葫,企圖將陰聖女的石像收入孕嬰葫之中。
呼呼……
強大的吸力從孕嬰葫的葫嘴翻湧而出,吸得他周遭山石樹木盡數飛起。
隻是,陰聖女的石像仍然沒有半分動靜。
“怎麽可能?還有孕嬰葫收不了的東西?”張橫怒了,竭盡全力催動孕嬰葫,孕嬰葫內可以孕養萬物,他要複活陰聖女,怎麽也要把陰聖女的石像收入其中才能行啊!
可是,不管試了幾次,試了多久,陰聖女的石像依然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到底是什麽力量在限製著陰聖女的石像?
張橫受不了了,一巴掌握住陰聖女的石像手掌,想要看看它是不是不能動,然而,他隨便一用力,石像便被他抬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啊!”
他輕輕放下石像,終於知錯了。
頹然無比地坐在了地上,一股酸楚默然充斥著鼻腔,難受到了極點。
明明孕嬰葫是強大到可以孕養神魔的邪器,石像也是能夠推動的石像,為什麽就是不能夠吸入孕嬰葫中呢?
難道老天真的是要陰聖女再也活不過來,永永遠遠地化作這一方石像麽?
他淒涼地坐在地上,臉色淒苦,雙目之中透著有力無處使的憤怒。
而她,站在他的身後,目光雖然直視遠方,卻好像是在庇護著他一樣。
漢拿聖山與他心念相通,他若在山中,則一喜一怒便會影響著這山中的天地萬物、生靈氣候。
他如今悲從中來,山頂便默然浮現一片烏雲,而後便是雪飄落。這雪是傷心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