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清醒
雖然慕尚楓這次表現的異常決絕，但他的內心比何曉雲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更多的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悲傷。
以他對何曉雲的了解，她膽子不夠大，尤其害怕她的父母，所以結果他早已預料到。
假如結果注定要彼此傷害，那就讓他來做這個惡人吧。
黑色的夜總是透著淒涼，或許他們本可以換種相對溫和的方式告別，隻是這夜色更容易讓人心灰意冷！
慕尚楓感覺每邁出一步，都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迎著清涼的晚風，何曉雲感覺透徹心骨的冷。
看著慕尚楓漸漸消失在昏黃的路燈下，何曉雲已淚流滿校
“對不起。”
她很想對慕尚楓出這句話，因為自己的膽怯，因為自己顧慮重重……
這次分手後，慕尚楓沒有像上次那般，而是變得異常沉默。
但這種出奇的安靜反而讓何曉雲更加擔心。
和上次分手唯一相同的便是慕尚楓又趁排桌的機會，自己搬著東西做到了教室的最後麵。
到了高三，大家全靠自覺性了，連班主任都變得隨和了很多。
何曉雲並沒有看到班主任對慕尚楓私自調位置有過多關注，甚至也沒有見老師過問過他。
或許班主任隻是暗不做聲在暗地裏默默觀察吧。
每次何曉雲悄悄有意無意的看向慕尚楓時，他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麽異常，而唯一硬要有什麽不同的話。
那便是似乎這幾慕尚楓學習比以前更認真了些，因為在過去何曉雲很少有見慕尚楓下課複習過功課。
而好幾次她都看到慕尚楓似乎在補筆記。
這讓何曉雲最初愧疚不已的心也漸漸平靜了很多。
在分手的這個周末，何曉雲趁機會，悄悄將慕尚楓送她的手機和電話卡放在了慕尚楓的書桌裏。
對於這麽貴重的東西，何曉雲自然不敢接受，而且當初也隻是同意暫時保留，現在都已經分手了，自然應該還給他。
當慕尚楓看到手機時，他又想起那個月為了給何曉雲買手機而挨餓苦熬的日子。
那段時光雖然飽受挨餓的肌膚之苦，但每睡前都能和何曉雲互道一句晚安都能另他歡喜很久。
慕尚楓拿著手機看了很久，他翻看著何曉雲在手機上留下的點點滴滴的痕跡，感受著她殘留的氣息。
慕尚楓隻覺鼻子的酸澀充斥著眼眶，一滴滴熱淚掉在了手機屏幕上。
他閉上眼睛，故意將臉向窗外，不讓任何人察覺到他的脆弱。
尤其不想被何曉雲察覺到。
他並沒有將手機還給何曉雲，因為他了解她還是會還回來。
更何況這上麵還存有她的氣息。
接連好幾，他隻有將何曉雲的手機放在枕頭下，才能再次感覺她離自己很近，這才能安然睡著。
睡夢中仍是何曉雲的笑靨，仿佛他們並沒有分開，仿佛他們真正走在了一起。
這樣的慕尚楓很不願意讓自己醒來。
而這樣不吵不鬧，安靜淡然的慕尚楓也讓何曉雲安心了很多。
在她看來，這次如此瀟灑的慕尚楓應該是真的對自己死心了吧。
雖然心安了很多，卻不免內心還是感到有些淒涼。
她甚至對慕尚楓這麽快就走出來有些許不甘，不甘於她自己都還沒有走出來。
每每想到過去愛的撕心裂肺，每每想到過去的事無巨細的嗬護這段感情，而現在卻像一切不過是大夢了一場。
夢醒後似乎一切都還是按現實的軌跡運轉，而獨有她這個做夢人久久不願從夢中醒來。
這樣的結果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何曉雲看著鏡子裏憔悴不堪的自己，感覺裏麵似乎住著另一個自己，正露出鄙夷的笑容。
嘲笑自己的脆弱，嘲笑自己的自作自受。
向來敏感的何曉雲分手後並沒有感到有絲毫釋懷，成績也並沒有絲毫改觀。
相反，她變得無法集中注意力，麵對考試也變得異常緊張，有時候緊張的感覺腦袋一片空白。
雖然她平時仍像往常一樣，還是很安靜的坐在那裏，翻看著自己的複習資料，每晚自習都複習到很晚。
但她的成績不但沒有前進，反而退步了很多。
何曉雲拿到自己的成績單更加的緊張萬分。
媽媽麵對她成績的退步，自然很是焦慮，當媽媽確認她已經和日記上的男孩分手後，也是一夜未眠。
再開學，媽媽一早便帶何曉雲來到學校找到她的班主任。
她的媽媽費勁心力想讓班主任能協調下，看能不能給何曉雲換個班級。
隻是老師簡單詢問了何曉雲原因後，拋出一句:“怎麽了，他還糾纏你呢，可我之前問過他，他他以後不會了。”
何曉雲這才知道，原來班主任早就已經知道他們兩個饒事情了。
隻是從班主任口裏聽到慕尚楓他以後不會了，何曉雲感覺心涼了半截。
現在看來，還在糾纏的明明是自己，自己仍還是放不下這段感情。
無論媽媽如何和班主任好話，班主任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
“你這樣沒有理由的調班，校長肯定會以為.……這怎麽行？”
何曉雲終於也讀出了班主任嘴裏的意思，她害怕被校長以為她的教學不如別的老師好才會調班。
隻是似乎媽媽並沒有理會到班主任的顧慮，而仍是不斷糾纏著想讓老師能大開慈悲為女兒換個班級。
雖然何曉雲感覺能換個班級自然不錯，總比在一個班抬頭不見低頭見，心裏總還是會不禁受到影響。
假如能換個班級，至少大部分同學不了解這段感情，也不會經常和慕尚楓碰麵，慢慢這些過往也會隨著時間淡忘。
但麵對班主任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何曉雲雖然年齡不大，對這些社會上的規則卻似乎很老成。
她明白像她這樣的家庭，既沒錢又沒有背景，想讓班主任出於好心或者出於對一個少年的關愛而犧牲自己點名譽和聲望，那是很困難的事！
結果，正如何曉雲所料，轉班失敗，這一媽媽也像打了蔫的茄子，情緒很是低落受了很大打擊的模樣。
何曉雲自然不敢多什麽，畢竟都是自己早戀才惹的這一係列的難題。
何曉雲也是第一次這般清醒，不禁嘲笑自己這樣的出身居然還能早戀？！
簡直是沒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