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天下縞素
靜語和楊婉昨晚吃了許多肉,又喝了許多酒睡得沉了些,第二日醒來,聽到坤寧宮的皇後薨了楊婉,沒有嘴角上揚,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感覺,靜語也是一樣的。
緩緩起身耷拉著臉洗漱梳妝更衣,全部弄好再出門時參加喪禮,楊婉叫月裳回永壽宮把修景接過來一同去,想著皇後還有大阿哥和六阿哥,也不知這兩個阿哥該何去何從?
到了見著大家臉上都掛著沉重,所有人都把平日裏花紅柳綠的衣裳換了深藍色的喪服,外麵罩了一層白色的布衣,皇後生是大清國母,死也要下為她披白帶孝,這麽多年當皇後的苦楚也一並用著大禮賠了。
看見大阿哥跪在前麵痛哭流涕,靜語想上前安撫,不想方芊玉已經過去,她蹲下摸著大阿哥的頭,在一旁寬慰著。
靜語少見玉妃這樣,心裏笑了,瞧著楊婉:“婉姐姐,這大阿哥給玉妃養不錯。”
楊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皇上肯不肯了?”
“咱們先跪吧!要開始了。”
一繁縟的喪儀禮節下來,弄得楊婉身邊的修景十分難受,的孩子哪裏受得了這樣的苦?楊婉轉過頭來:“言兒,修景累壞了,我先把他送回去,想來皇上是十分悲痛的,你去讓廚房燉碗湯送過去,你親自去。”
靜語點頭,今的禮算是弄完了,還得如此來幾,旁人都回去了這裏隻剩下大阿哥在前麵跪著傷心,玉妃在一旁陪著,她水靈靈的一個美嬌娘這麽高負荷的活動也是承受不了,跪在一旁暈暈乎乎的,好像不知道哪一刻就會暈倒在地。
靜語瞧著也是不放心,就讓鈴兒在一旁守著,若是沒人看護,玉妃暈倒了大阿哥自己慌神沒有辦法,還是讓鈴兒看著好些,也讓她提前準備了些藥食,唉,後宮無主,真是處處憂心。
靜語讓蘭香回宮裏找藥柔拿一碗銀耳蓮子羹好給皇上送去,自己就在養心殿旁等著,就取一碗湯的功夫,這上就飄起了鵝毛大雪,沒個一會兒地上就積起了厚厚的一層雪,靜語就在養心殿外站著,沒個遮,擋落了一身雪,活脫脫的成了個雪人,楠子瞧見趕忙過來:“薏主兒,這樣大的雪,在外麵站著做什麽?快快進去吧,皇上也在裏麵呢!”
靜語凍的呲牙咧嘴扭過頭牙齒還在打顫,看著楠子:“不必了,楠子,我在這等蘭香,她馬上就來了。”
楠子哈腰點頭,忙:“薏主兒,外麵寒地凍的,奴才怕您身子受不了,還是進來暖和暖和吧!”
靜語搖頭:“多謝你啊,楠子,可是蘭香還沒來,我怕她待會找不著我,我就在這等著吧。”
楠子怕她凍著染了風寒,就趕緊進去稟告皇上,“皇上,薏嬪娘娘在外麵站著,外頭下了好大的雪,娘娘非是等蘭香姑娘,等到了再進來,奴才怕娘娘染了風寒病倒可就不好了,奴才勸娘娘也不聽。”
明鐸因為頤瀾的死心情十分悲痛,一連幾日不和別人話,隻是悶頭在養心殿裏坐著,奏折三也沒批得了一個,都知道他是心不在焉,心裏憋悶的難受。聽了楠子的,明鐸站起來麵無表情的讓韓雨後拿了毛絨披風,抓在手裏就往外走,站在門口瞧見靜語立在寒風大雪中,已經成了個雪人,頭上睫毛上眉毛上肩膀上都是雪,還在四處張望等蘭香,突然明鐸就笑了,微微笑著走過去,到靜語身邊拍拍她身上的雪,把披風披在她的身上,“這樣冷的,言兒怎麽不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靜語抬頭愣了,“臣妾在等蘭香,她回去取給皇上帶的湯了,雪不好走路,臣妾怕她摔了。”
明鐸笑著拉過靜語,“讓楠子去接蘭香吧,咱們進去等著。”
靜語點頭,跟著明鐸去了。有幾沒來養心殿,這屋子裏連點色彩都沒了,因著皇後薨逝所有招搖的顏色都撤了,就連養心殿也不例外,果真是了無顏色了無生機,整個灰暗的很。
靜語心裏不是滋味,她管那頤瀾好不好,她在意的是明鐸好不好,因著這件事情,整個宮裏都壓抑得不得了,他們剛進去不到一會兒,楠子就把蘭香找著了。
蘭香也是滿身滿頭的雪,靜語現在已經暖和過來,身上的雪也都化了,“可是路上摔了?”
蘭香:“奴婢剛回了宮,藥柔正好把湯裝好,奴婢拿著它就要走,誰知就下起了雪?剛走了幾步就滑倒了,才又回去重裝了一碗,就那一會兒的功夫,雪就下的老厚實在是走不快。”
聽著蘭香一番解釋,明鐸跟她開玩笑:“你許久不來,你們主子就在養心殿外頭站著等你。再不來,可是要凍成一個冰人兒了。”
蘭香趕緊跪下:“都是奴婢不好,奴婢粗心大意,才讓主子受了寒冷,奴婢該死。”
靜語趕緊把跪在地上的蘭香扶起來,“哪裏是你該死?是這該死的老爺非要下雪,不怪我們蘭香。皇上隻是同你玩笑罷了,莫要當真。”
蘭香喘著大氣:“多謝皇上,主兒,不罰之恩。”
靜語怕蘭香受風,趕緊扶著他的肩膀:“你也在大雪裏走了那麽久,還摔了個跟頭,趕緊讓楠子領你去火爐旁邊烤烤,別回頭染了風寒。”
蘭香點頭笑著:“奴婢謝主兒惦念,奴婢沒事兒。”
靜語笑著:“快去吧,快去吧,是怕你把病氣過給我。”
楠子領著蘭香去了,明鐸拉著靜語坐下問:“言兒冒著這麽大的風雪也要給我來送一碗湯為夫心裏實在感動得很。”
靜語知道他是強開的玩笑,她心裏並不好受,結發的妻子轟然病逝,對他的打擊肯定不,雖然頤瀾生前並不怎麽見明鐸多瞧得上她,多關心她,多喜歡她可人一旦走了便是永遠回不來,如此想想還真是懷念。
靜語緊緊抓著明鐸的手:“既然皇後娘娘要先行一步,也是命,也許是娘娘主理六宮這麽多年疲憊的很,老爺要她早早休息休息的,皇上不要太過傷心才好。”
明鐸被靜語攥著手,心裏莫名多了幾分安全感和依靠感,從前隻覺得頤瀾全心的成了皇後,分毫沒有他妻子的模樣,心裏難免有些疏離,可是每次回到坤寧宮總有一種莫名的溫暖,所以明鐸每每到坤寧宮都和頤瀾,坤寧宮中有家的味道。可是現在再也不能這句話了,這有可能就是最遠的距離,最贍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