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烏雅福晉的反抗
十三爺抱著蘇純純走去營帳,眾人也都擔心不已緊跟著便去了。
旁的不說,隻見十三爺是十分焦急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鼻尖也直往外冒汗。
靜語十分擔心純純,抓著明鐸的手往前去一臉擔憂緊張的說:“純純隻是疼的叫喚,並沒有捂著哪裏,看樣子是驚到了,還是十三爺多多安撫一會兒,這樣許會好的多。”
知允聽了一直點頭,一把把正一臉痛苦表情的蘇純純攬到懷裏,緊緊的抱著又溫柔的說:“純純不怕,有爺在呢,爺幫你把他們都趕走,純純想哭便哭吧要不得那無所謂的堅強。”
躺在知允懷中的蘇純純像是在驚嚇之中也聽懂了,像瘦弱的小雞一樣點點頭用那微弱的聲音說:“有爺在純純不怕~”
知允笑了,想來這小妮子是沒什麽大礙,不過是從那樣高大的馬上摔了下來心裏怕極了,弄成這樣慌張的場麵也是情有可原的。這皇上娘娘們都在,蘇純純不敢好了可怎麽辦?還是尋個由頭把他們都支開吧。
知允抱著蘇純純掉過頭來向大家說:“純純身體不適臣弟照顧就好,皇兄還是忙去吧,薏娘娘不是也嚇著了嗎?皇兄還是安撫著些。”
明鐸挺著腰板點點頭,又看了看身旁的靜語說:“你既然這樣說,朕也不好打擾你們二人你儂我儂的,還是帶著大家回去罷。”
知允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沒過一會兒皇上和薏嬪淑妃領著玉沁和駙馬就走了,整個帳子裏就隻剩下知允和蘇純純了。
知允低下頭一臉笑意的看著蘇純純溫柔的說:“如今人家都走了你還不起來?莫不是待會兒要太後那邊的人來看看?”
蘇純純聽了心下一驚,趕忙從知允懷中鑽了出來,擺著手嬉皮笑臉的說:“可不敢,可不敢,就是給妾身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關公麵前耍大刀。不過是驚著了,剛剛確實是動不了的,若不是王爺來看,妾身怕是如今都緩不過來。”
瞧著她一臉的小驚慌就覺得十分可愛,“皇兄可跟我說待會兒要再來看你的,還要領著太後那裏的人,太醫也得來好好給你這位格格瞧瞧傷痛。”
蘇純純睜著大眼睛看知允哀求的說:“王爺可莫要將妾身甩出去,妾身哪裏見過這樣大的場麵,實在是犯怵的很,王爺還是推了吧,妾身自己待著就好無需大家記掛。”
知允憋笑點頭:“純純可莫要這樣想,人家記掛你是看得起咱們奕親王府,純純還是見見吧,免得落人口舌說咱們擺架子不把皇上太後放在眼裏。”
蘇純純扁著嘴耷拉臉抬眼看知允,“王爺~~,王爺是知道妾身的,還要同妾身開這樣的玩笑,屬實是無聊的很。”
知允捧腹大笑,“好,好,好,純純懂就好,隻是一定要注意我不在時你要萬分小心,否則受傷了摔胳膊斷腿可有人管你?或是純純就跟在爺的身後,這樣是絕不會出意外的。”
“日日跟在王爺身後,可不成了王爺的跟屁蟲,薏姐姐可說了女人不好這樣的,男人會瞧不起你。所以啊,純純是絕對不會跟在王爺身後寸步不離的,純純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王爺喜歡的騎馬射箭純純並不喜歡,所以也無所謂勉強,純純做好自己便是最好的。”
知允笑,心裏也很欣賞她這樣。
“從前你總圍著我轉,以為你找不到自己,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你不是活的很好很滋潤嗎?純純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喜歡的事情,純純願意彈琵琶便彈琵琶願意彈月琴便彈月琴。別的不敢說,總之在王府裏,若是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絕沒人攔你的。”
知允一下子對蘇純純改觀,也對薏嬪更加讚賞,從前隻以為是一位窈窕淑女頗有個性又深的皇兄喜愛,如此看來也是有自己姿態有自己生活態度,性情剛烈敢愛敢恨的女子,不經感歎世上竟有這樣的女子,和自己從前所見截然不同。
薏嬪和自己有太多的想像,同時文董筆墨愛古器文物,懂音律會跳舞,性格正直善良又心思單純,實在是太美好的一個人。
知允安頓好蘇純純就出門去,晚上有一場家宴,皇兄特意叮囑不要忘記,隻是家宴隨便些也無妨。可皇家裏的話有幾句敢當真呢?誰不是仔仔細細的豎著耳朵一字一句的分析,恨不得把一句話拆解成十八個意思。
純純從馬上摔落一來二去就耽誤了時間如今已是傍晚,知允匆匆赴宴,見眾人都已落座隻剩自己連忙賠罪。
右淑妃左薏嬪的明鐸擺手說:“朕是知道你的,若不是蘇格格摔了一跤你是斷不會來晚的,快坐快坐,歌舞早便安排上了,就等你呢。”
知允笑著點頭,看到皇兄所指的位置就在薏嬪之下,信步走了過去。
知允落座才發現自己對麵就是德親王和大福晉,雖然柳側福晉走了,可他們二人還是老樣子,絲毫沒有轉變。
宴會照常進行著,大家都有說有笑其樂融融,喝酒吃菜無不歡喜。就在這時知允眼見著坐在自己斜對麵的烏雅大福晉站起來,一臉端莊嚴肅的站到中間恭恭敬敬的對皇上行了一個大禮。
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想看一看德親王大福晉到底要幹什麽?
烏雅福晉聘聘婷婷的站在那裏不卑不亢的說:“臣妾有一事,萬請皇上做主。”
明鐸好奇,兩旁的楊婉和靜語對了下眼神,都十分好奇,烏雅大福晉還有要皇上做主的事情?莫不是~?
隻見烏雅大福晉說:“臣妾與王爺成婚多年卻不見有子嗣,而先於臣妾入王府的柳側福晉也未有子嗣,所以臣妾一直不能放下心來暗中調查這件事情,終於在兩個月前有了眉目。據臣妾調查,是王府中廚房一幹人等暗中在臣妾與柳側福晉的飲食中做了手腳,在每一道飲食和茶點之中都加了微乎其微不易讓人察覺使婦人難以至孕的東西,所以八年來臣妾等未曾有孕皆是廚房人暗中動手腳,可臣妾一直不明白到底是誰給他們這麽大的膽子?直至前天臣妾派去調查的人前來報信才知道,原來這幕後主使是~~”
烏雅大福晉說到這裏並沒有看向任何人,隻是停住,看得出她心情十分複雜。
明鐸見此事涉及眾多,十分焦急,趕忙問:“無論是誰福晉盡管說,朕絕不會輕饒。”
隻是這時德親王坐不住了,站起來就拉烏雅福晉坐回去,邊拉邊說:“這樣的家事不好外揚,還是回王府你與本王細細的說,本王定會做主。”
烏雅福晉嗤笑,一把甩開德親王抓她胳膊的手,諷刺的笑著說:“賊喊捉賊王爺沒聽過?”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烏雅大福晉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
烏雅福晉轉過身來繼續看著皇上說:“不錯,如皇上所見,這幕後主使便是德親王,是臣妾的夫君。”
明鐸一個沒坐住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還是靜語在一旁扶住才沒掉下去,明鐸正了正身子喝口茶才繼續說話,“福晉是名門閨秀說話知道分寸,這樣的話定然不會亂說,可事關知和還是要拿出證據和證人來的。”
烏雅大福晉欣然一笑,“皇上所言極是,臣婦都是準備了的。”
烏雅福晉話音剛落,便有三五個人從帳子外頭走了進來,站在一旁的德親王看見一下子臉色大變,就要站不住腳了。無論如何他是要回到座位上去的,否則癱軟在地上,可實在有失皇家顏麵。
德親王慢慢的走回到座位上,麵上雲淡風輕,可坐在對麵的知允看的清清楚楚九哥的腿分明在抖,而且急促。
經烏雅福晉介紹說了一番才知道,這五個人中三男二女除了兩個侍衛便是一男二女都是廚房的人,女的叫馬翠和胡雲,男的叫山兔,都是廚房裏的幫工,馬翠負責麵點胡雲負責茶水,山兔負責硬菜,所以王府裏的每一道菜都可以經過他們三個人的手,大福晉和側福晉的膳食絕不會有漏網之魚。
皇上仔仔細細的盤問了一番,他們三人皆說了實話,雖然吞吞吐吐但都說出來是王爺指使。
“你們三人知道這樣做是不對,可為何要幫著親王?”
馬翠身先士卒,“回皇上的話,若沒有王爺就沒有奴才今日,所以奴才拚了性命也要幫王爺的忙。”
其他人都跟著點頭,看來都是受過德親王的恩惠,或是救了性命保了生計,如此大恩確實底下的人一定會前仆後繼。
一旁的德親王早已變了臉色,鐵青的臉顫抖的唇,實在是不打自招的模樣,真不知這麽多年的親王是如何當的?竟然連這點魄力都沒有。
“山兔,德親王為何指使你?指使你時可有說是為何?”
山兔吞吞吐吐倒也說出了實情,原來德親王之前從外頭帶回來過一位姑娘,並不是名門閨秀,也算不上小家碧玉,是江南有名的清倌清吟兒,那早就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這事兒皇家貴族裏都知道,可誰也沒想到知和是這樣的情種,當年先帝在時知道了這件事後龍顏大怒,一氣之下關了知和一月禁閉,還差人把那清吟兒送到了化葉寺,被迫帶發修行,還派了重兵把守下令不讓知和靠近半步。都以為德親王就此作罷,原來心心念念十年還是那女子。
大福晉不知道還算好,如今山兔一說,大福晉更覺得這麽多年兢兢業業甘為灶下婢為他打理偌大的德親王府實在是可笑之極。
烏雅福晉雖不喜愛德親王可心裏終究是認他做夫君的,到底是希望心裏~~雖不想著他一門心思的在自己身上,可也不想要這麽多年都在念著一個自己沒有見過自己的女人,本以為知和愛在外頭沾花惹草生**蕩就是這個樣子,原來不人家有真心有情深隻不過意不屬自己,終究~是錯付了。
烏雅福晉紅了眼眶,少有的失態。靜語在上麵看的心疼,是個女人便會為大福晉傷心吧,八年的青春,你以為隨便給誰都可以嗎?你以為女人的八年青春就如白駒過隙一般嗎?女人照樣可以肆意揮灑青春年華,照樣可以酒肉人生對酒當歌賞花吟詩,何樂不為?難道是強求著要去給人家打理庭院看管下人做飯洗衣嗎?
楊婉卻不同,她沒有為烏雅大福晉傷神,隻是一直看著坐下的德親王,他先前的局促不安也沒了,倒是十分坦然,既然知道了緣由,也就沒什麽好狡辯的了。
明鐸看著知和要他起來給大家一個解釋,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烏雅大福晉身出名門哪裏是他想玩弄就玩弄,想浪費就浪費人家年華的人,總要有一個交代,否則不說烏雅家,就是京城老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縱然皇家強權可也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
知和緩緩的站起來,他沒有看站在那裏神傷的烏雅福晉,而是自顧自的說:“啟稟皇兄,這一切皆是臣弟所為,其中原有就如山兔所說無二,臣弟也不想狡辯,任憑皇兄處罰。”
知和自知東窗事發再沒有掙紮反抗,反倒是順了大家的意。
皇上在上麵歎氣,抓住靜語的手看著知和說:“你既認下了,那就是無二的,隻是你是虧欠大福晉的,要如何了結?你可有想說的?”
德親王肥胖的身子扭了扭,低下頭不敢看烏雅福晉的眼睛,說:“臣弟願和福晉和離,還望皇兄下令還福晉一個自由身,好讓她再另尋良人。”
知和是愧疚的,可他低著頭哪裏知道烏雅福晉如今站在堂上早沒了之前的雍容華貴落落大方,隻是怨恨和絕望,遠看著靜語都能聽見她心碎的聲音,一片一片,都是絕望,雖然不喜愛不出心費力的做知和的妻子,可是,終究也想為他誕下一兒半女延續香火增添子嗣,盡一個做嫡妻的本分。她也懂知和這些年碌碌無為的無奈懂他朝堂之上身份多有不便。然而這些年自己也小心翼翼的維護經營,可如今看來怎麽都像笑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