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樓梯上的白裙女孩
李大爺再見。
姑娘睡得甜而酣，總想著把自己的腦袋往枕頭底下鑽。鑽著鑽著睡裙便皺的不像話，裏麵的細肩帶輕輕滑落，微生容眠立刻移開了目光，這不移還好，一移瞥到了她的腿上。
短腿歸短腿，細也是真的細，直也是真的直，肌膚更像是用牛奶泡出來的一般……
少年喉結微動，不清此刻思想上的兵荒馬亂。城裏的姑娘他見的多了，環肥燕瘦，中式柔美西式風情，比李雀心好看的雖不一抓一大把，可她也絕對算不上貌美如花。
可這個明明不完美的東西，怎麽會這樣撩人！？
是朝夕相處的緣故嗎，還是他平素不近女色的結果？
他自控力極好，眼一閉心一橫將她抱了起來，也不猶豫，直接將她抱回了她的臥室。她臥室裏還開著兩盞燈，裝飾用的，亮度不高，剛剛夠半夜起來尋路上廁所。
“下次再敢來，我一定揍到你哭！”
放下她時他狠狠道，可要轉身離開之際，又冷著一張臉回頭，粗魯的拽過她的粉嫩薄被。剛要給她蒙起來時，卻因為她不經意的蠕動翻身，偶然瞥到了她肩後的皮膚。
有一道於痕，不知道多長，那於痕已經泛了青黑色，看樣子有些時間了。
他之前打過很多次架，無論是拳打腳踢還是棍棒交加他都有所了解，她身上這個傷……應該是細藤條一類的鞭傷。
微生容眠心中不由得一緊，一些驚饒假設在腦中成型，使得他難以邁開步伐離開。鬼使神差般的他坐了過去，就在她的床邊。
“咳。”他覺得自己應該點什麽，不然連他都懷疑自己是衣冠禽獸了，“我就隻是看一下，確認了我就離開。”
自欺欺人般他同時也進行著自我催眠，誰讓你那麽多秘密來著，允許你半夜投懷送抱，還不允許本少爺一探究竟了？？
心理建設做得不錯，他的手終於是伸向了李雀心。別扭的蘭花指捏住了她的肩帶，輕輕拉一拉……還不夠，再拉一拉……
嗯已經掉落到胳膊肘處了，她半趴著的身子露出了一片香肩。他突然覺得嗓子有點幹，可好奇心驅使著他鬆開了手，再度上移捏住了她的睡裙領，沒了肩帶的阻礙，他這一掀，掀得暢通無阻。
一半背部裸露出來時，什麽痕跡也都顯露無疑。
微生容眠一雙英氣的眉皺起——那背上新舊交加的鞭傷、棍傷觸目驚心……果然是有些年頭了，最新的痕跡就在這幾個月，每一道都很長，有的還看不見盡頭，恐怕已經蔓延到了腰部以下。
這是把缺畜生打了。
畜生尚且有皮毛遮掩，這姑娘細皮嫩肉的蚊子叮一口都清晰無比。微生容眠沒有意識到他已經靠的如此之近，微弱的燈光催化著少年的好奇心，一點一點的靠近，少女身上淡淡的奶香似也糾纏在了他身上。
這一道最深了，應該需要最好的去疤藥吧……少年的手隨心動，修長的指尖帶著溫涼的觸感輕輕點在她的肌膚上……女孩孱弱的身子微微動了下，然後翻了個身……
毫無遮擋的大片白嫩……
那感覺大概就槳石破驚”吧，就在他腦中，所有理智與思緒瞬時間炸開。
他向發誓，什麽都沒看清，隻有白花花的一片，這破燈光不允許他看清，最多隻有一點輪廓……
微生容眠的呼吸驟然急促，背過身站起身來時一隻手勾了上來，先是他的手腕，然後是他的手掌。
他本什麽都不需要做，隻要站著不動，那手就必然什麽都抓不住隻能徒勞的墜下來。可大概是滑落下來時那肌膚相處的滑膩感驅散了理智，他就在那一瞬間張開了手掌接納了她的手。
大手溫涼略顯粗糙，手溫熱滑滑軟軟。他沒有鬆開，就這麽握著她背對著站了一會兒。
“姐姐……”身後傳來少女低低的聲音，帶著幾分祈求，幾分無奈。
“別走……”猶豫婉轉，少女的哀求。
她竟還有個姐姐，這是他不知道的。那秦綠蘿又是不是了解呢？聽她的語氣不難得知姐妹兩人關係很好，可這段時間她竟是對姐姐隻字未提。
微生容眠站了一會兒冷靜了下，這兩句夢中囈語所傳遞出來的信息量不多不少，剛好夠人聯想數種可能性。
“我不會走。”這一句也出自李雀心之口，可那語氣堅定地語氣，幹脆利落。
反差如此之大，還會自問自答。
微生容眠揚起了頭，腦中頓時清明。她什麽都沒再，可這已經足夠了。他動了動手腕反向握住她的手，回身時他閉上了眼睛，憑借著記憶重新靠近她。
她的身子很軟隨他擺弄，被子撈過來覆上後他決絕轉身離開，不再回頭不再探究。
回到自己房間後，他把自己摔在了床上，關上燈，扯過被子，他將自己也蒙了起來……
黑暗中，他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這大概就是患有雙重人格的表現，一個是她自己本身的人格，乖萌蠢笨；一個是她模仿的姐姐的人格，強勢禦姐。
她的姐姐現在在哪裏？微生容眠不是神他當然猜不到，可他本能的覺得她姐姐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變故，給她留下了什麽心理創傷。再加上她背上的傷，微生容眠大致可以猜個七七八八了。
可究竟是什麽變故呢？背上的傷又是怎麽來的？
微生容眠帶著問號進入夢鄉。
…………………………
之後約一周的時間，李大爺再沒出現。
直到二十九號那，A城迎來了一場大暴雨。氣預報中下達了暴雨橙色預警，雖然到最後也隻呈現了黃色預警程度的降水量，可伴隨著狂風，依舊是給A城帶來了不的影響。
秦綠蘿，好幾年了，第一次見這樣大的雨。
早上狂風已經開始露出端倪，晨練取消。
一家人在家窩了一。那李雀心的狀態也很奇怪，她太安靜了，平常的她是乖巧的，甚至因為有些自卑而選擇沉默，可那一不一樣。
黑以後，整個人更壓抑了些，像被人抽掉了大半的生趣，原來靈動的雙眼也似蒙上了一層陰霾，這可嚇壞了秦綠蘿。
幾番勸下，她依舊不肯去醫院。無奈之下，秦綠蘿甚至晚上搬過去跟她一起睡，生怕姑娘出什麽問題。
夜深以後，狂風呼嘯的更肆無忌憚了一些，二層洋樓外的一排玉蘭花全毀了，道路另外一邊靠近綠化帶的幾棵大柳樹和紅葉石楠也在這場暴風雨中搖搖欲墜。
白秦綠蘿和仆人們早早為她的那些花草做了準備，能挪動的挪動，不能挪的就罩上了厚厚的保護層，不過這場風雨真要是持續一整夜，怕是也保不住。
微生容眠睡不著，暴雨拍打窗戶的聲音不比蟬聲。他這次是真的爬了起來，準備到書房學會兒習。
剛出門，一道閃電從一樓玻璃上投進來，瞬間照明了大半樓。伴隨著這短暫的光明，微生容眠的目光順著走廊，看到了樓梯另外一邊木質欄杆上，正靠著一個身穿白裙、披肩散發的女孩……
閃電過後的雷聲雖然會遲到，但一定不會缺席。霹靂一聲響雷砸了過來。這一刻，饒是微生容眠心態再好，再相信科學，這震撼人心的一聲巨響也讓他夠嗆。
他一直沒開燈，眼睛也能適應此刻的黑暗。他穩了穩心神後，再看了樓梯那邊一眼，那女孩一直沒動，不過卻轉過了頭，也靜靜的看著他這邊。
微生容眠也是個膽子大的，也不準備開燈，甚至順著走廊靠近了過去。
“站住。”女孩的聲音被外麵的惡劣環境吞噬了大半，可微生容眠還是聽到了。
他頗有些心力交瘁，停在了樓梯口無奈的：“我李大爺，這虧得是我，要是你秦姨看見這一幕，準能嚇暈過去。”
李雀心冷冷的轉過頭去，又自顧自望著一樓外的玻璃依欄發呆，“今我不想打架，你別惹我。”
嘖嘖，她還抱怨上了。
微生容眠捏捏眉頭，為了驗證自己對於“姐姐”和“妹妹”人格的想法，他試探性的開口，“你是……姐姐？”
她沒回答，似是有意回避。但李雀心膽子，一般是有問就有答，不敢沉默以對。於是微生容眠完全可以當她是默認，“妹妹今狀態不好，你……”
“不用管，晴了她就好了。”李雀心打斷他的話。
要依著微生容眠以前的性子，他不打架也得發一頓脾氣。可大約是看這丫頭白的狀態實在是差，且秦綠蘿就在她身後的房間裏睡覺，他這才沒有發作，最後認命般的掉頭回了書房。
過了大概半個時，他又出來瞧了一眼，那時李雀心已經回了房間。
淩晨兩點鍾時，雨聲漸，四點鍾時，放了晴。
第二日李雀心蹦躂著下了樓，還衝他甜甜的喊了一聲：“哥哥早上好！”
………………
開學那早上，秦綠蘿忙到飛起。其實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軍訓服、校服、運動服、學習用品、生活用品等一應俱全，可她第一次送兩個孩子上學，激動遠大於慌亂。
哥哥開學要考試，妹妹開學要軍訓；哥哥換了新教學樓，妹妹還不知道教學樓在哪兒；哥哥換了新宿舍，妹妹第一次住校……
幸福的慌亂。
“夫人您別擔心，姐的班主任那邊早已經安排妥當，姐去了就會有專人來接。”管家幫著第N次清點行李時。
“姐您的手機、學生證、、飯卡、水卡、零錢等都在這個包裏。”
“姐，您開學要軍訓，記得不要忘了您的水杯和防曬。”
…………
一旁的少年身著帝苑高中定製的校服，淺藍色半袖襯衣加版型硬朗的西裝長褲。他身形條件真的沒話，寬肩窄臀細腰，他幹淨陽光吧，他卻沒有普通少年的那股青澀秀氣，幹幹瘦瘦；他成熟端正吧，他又沒有那些油油膩膩、精於算計的大人模樣。
此刻他正翹著二郎腿慵懶的仰靠在沙發上，手裏轉著手機，目光不時地瞟向這裏，冷不丁開句口，“她沒這個腦子，總得丟點什麽，再吃點什麽虧才能記住。”
秦綠蘿也知道，讓她這麽個地方來的丫頭突然適應貴族學校生活確實有些強人所難，更何況她年齡和學業跟不上，有些拔苗助長，可秦綠蘿依然認為這是一個相對正確的選擇。
帝苑高中是微生家族在東亞地區全資建設的一所貴族高中，跟大多數貴族學校一樣的是，他們的生源要麽是有頭有臉的貴族子弟，要麽是一擲千金的土豪，再不濟也是成績全市拔尖的優秀人才。
雖然魚龍混雜，汙糟事也多，可畢竟是在微生家族的地盤上，照應一下也是方便的多。
“總之遇到麻煩事別慌，能用錢解決的都是事，你哥有錢，沒了問他要。”
李雀心樂了，“哥哥要是沒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