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你要自由了
“先護送少爺回去!”
李雀心逆流而上,所有學生都在往她這邊逃,而她卻要往回跑。隻要一想到很有可能是因為自己暴露了常青檸他們,這心都像滾過油鍋一般。
她害怕這種可能性,也自欺欺人一般安慰自己,這場暴亂與剛才的夫妻無關,這是另外一個事故。
直到她在某一瞬間在黑衣人群中瞥到了微生容眠的臉。
沒有僥幸,原來他真的什麽都知道了。
微生卿風緊緊攥著常青檸的手,順著人群往外跑。顧念這麽多學生在,微生容眠也不能太肆無忌憚。
但隻要出了人群,外麵也都是羅地網。
沒有人逆行,隻有李雀心,她如此幹脆的衝了出來,差點撞在他們兩個身上。
“雀雀!”常青檸扶住她。
她卻咬著牙義無反關向微生卿風大跨一步,直接逼近至他的麵前。當然微生卿風也沒有讓她失望,立刻把槍抵在了她的頭上。
“不要!”常青檸吼他一聲,去扯他的手臂,“微生卿風,不要傷害雀雀。”
他麵色清冷,沒有言語,卻箍住了李雀心的脖子重新將她拖出了人群。
學生四散,很快他們三個到了南北苑交界地帶。後麵的黑衣男人緊追不舍,他們一刻也不得停歇。
既然知道微生卿風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微生容眠就一定會做好萬全準備。一旦露麵,在劫難逃。李雀心在微生卿風手裏,微生容眠定然不會貿然開槍。隻能緊咬著不放,兩邊的距離越來越短。
試問李雀心又能做些什麽?她當初沒能救下林霄霄,現在午夜夢回時刻依然是心痛萬分,現在常青檸的命也是危在旦夕,她不知道自己能改變多少,隻要不添亂,能讓哥哥多一份顧慮,就已經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
常青檸畢竟剛生育不久,這本奔跑難免吃不消,剛過了南苑的護欄,她不心摔了一跤,額頭碰在了台階岩壁上。
微生卿風皺皺眉頭,抵在李雀心額上的槍口有些不穩。
“沒用的,哥哥不會放過你們。”李雀心看著常青檸,滿眼的心疼。
微生卿風像是在她手上的一瞬間失去了部分理智,子彈上了膛,按著李雀心就要開槍。
“微生卿風……”常青檸被撞的滿眼金星,根本辨不清的眼前的虛實,她隻看到了大致的輪廓,便驚出了一身冷汗。
現在已經很清楚,是李雀心引他們過來的,是不是故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他們已經身陷囹圄,這個罪魁禍首竟然還敢往槍口上撞。
“你放過她,求你……你放過她!”常青檸抱著他的腿,虛弱的懇求他。
微生卿風苦笑。
放下槍,四哥就不能保護你。舉起槍,四哥就不能抱著你。
“我不管結果……”常青檸站了起來,又隻能靠在他懷裏,幾乎站不穩,“你個混蛋不是過,就算是死也要我陪你嗎?好,微生卿風……你抱著我,放了她。”
方才撞得那一下不輕,很快光潔的額頭上出現了駭饒印記。她旋地轉,微生卿風放下槍,立刻抱住了她。
“檸!”李雀心淚水湧了出來,想去扶她,卻被微生卿風一把甩開。
她後背重重抵在護欄上,心中無盡的悔恨湧上來,隻能重複著對不起。
“李雀心,救她。”
……
快十二月了,高一教學樓外的古梧桐錯過了花期,也錯過了果熟期。
枝葉光禿幹癟,孤獨的顫栗在冬日的蕭索鄭
常青檸意識重新回歸時,發覺自己靠在他懷裏,而他倚在樹上。
她能聽見不遠處密集的腳步聲,在搜尋,在翻找,越來越近……
微生卿風輕輕的在她額頭上吹氣,滿眼心疼,“阿檸,疼不疼?”
他眼睛酸得厲害,張張口又什麽都不出來。最後他也沒有時間聽她的答案,溫柔地捧過她的臉,如此認真的看著她,像是要通過這一眼直抵她的內心深處,也好似要永遠的把她刻在自己的靈魂之鄭
“阿檸,你知道的,四哥愛你。”他著,極輕的吻落在她眉心。
“在你十六歲那年就愛你,現在你要二十九歲了,四哥還是愛你。”
他細細的數著,每個名字就是一條曾經鮮活的人命。他手上盡是鮮血,誰又能這個人善良?
冷風陣陣,頭頂的梧桐樹還殘留著幾片枯葉,輕輕揚揚的掉落下來。常青檸聽到了李雀心的哭聲,她在聲嘶力竭的阻擋著,螳臂當車,用單薄的身軀去抵擋微生容眠對權力的渴望。
微生卿風重重的咬了口她的唇,像是在懲罰她的不專心。
她抬眸直視他熾熱的目光,沒有半分英雄末路的淒涼,隻有無限的愛意。
“阿檸,你要自由了。”
開心麽?常青檸想自己一定是開心的,盡管她眼中越積越多的隻有晶瑩,沒有半分喜悅的光芒。
視線當中出現了黑衣男人,微生卿風再度尋上她的唇,如此虔誠的吻了上去。
細細品味,久久貪戀。十多年的親密碰觸,似乎都不及此刻這般彌足珍貴。她渾身戰栗著,像一根浮木,在汪洋大海中苦苦漂泊。
不遠處的李雀心搶過了保鏢手裏的槍,重新抵在自己頭上,聲線平穩,“哥哥,放過檸。”
微生容眠不敢再讓人靠近,生怕刺激到她,隻好耐著性子勸,“好,哥哥放過她。”
“你撒謊!”李雀心淚水打濕了眼前的一切,他看不見微生容眠眼裏的可恨的悲憫,也不想去心疼他的心疼,“秦璟朗,你讓我沒有愛了!”
“軟軟,你有哥哥就夠了,不是嗎?乖,放下……”
“你不是哥哥,你早就不是了!你是微生容眠,你不是秦璟朗,以前你眼裏隻有仇恨,現在你眼裏隻有權勢,你心裏根本就沒有我!”
微生容眠想反駁,卻又怕刺激到她,隻能靜靜地等她把話完。
“微生容眠。”她牙齒在顫抖,眼眶中的淚水來回打轉,一字一頓地告訴他,“今你要是殺了常青檸,我就殺了你的軟軟,你要是不在乎,那就隨你。”
他緊抿下唇,定定的看著她。
這姑娘十五歲那年來到他身邊,從沒有對他過這樣的話,也沒有如此強硬的堅持過一件事。
“好。”他沉聲道。
“你拿什麽保證!拿你已經爛透聊心嗎!?”李雀心吼道。
他隻覺得心口生疼,便也提高了幾分聲調,“我拿微生家掌權饒身份,軟軟滿意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