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雕刻比試
謝棠看著萬三公子著人準備的下品靈石，那些小時候父親一把手，一把手教她雕刻的回憶就回來了。
那裏麵有她，有她父親，有她母親，還有父親手中雕刻的美人像，一顰一笑都是母親的模樣，連身上的配飾，衣服上的紋飾都印刻在上麵。
那是她最美的記憶之一。
她以前雕刻都是用其他材料，這是她第一次用靈石雕刻，而且她的元力不強，為怕中途持續不繼，隻能選擇下品靈石，需要的元力少些，也少費力些。
雕刻需要因材施藝，利用它天然的裂痕、紋理、顏色來進行設計，在下刀之前，需要做到心中有數。
緩慢撫摸靈石，感受著靈石中蘊含的靈氣流動，細細的瞧著靈石的紋理，謝棠終於選定了一塊靈石。
再走近拿出來的美人雕像《拜月》，她這次瞧得更細致，中途還不時閉眼，細細體會雕刻大師刻畫在其中的神韻。
然後，左手邊放著靈石，右手邊放著她常用的一套雕刻工具。
她現在開始進入“畫活”階段，利用這塊靈石，設計出最符合的圖像。因為進入粗胚階段，一旦雕逐，消減的部分是再也添加不回去的，可謂是“覆水難收”。
心神合一，凝神自視，屏住呼吸，緩慢吐出一口濁氣。
她的心靜下來了，手穩定下來了。
終於，在周圍人的圍觀下，左手拿起了那塊靈石，右手舉起了刻刀，終於下了第一刀，狠狠的一刀下去，大塊大塊的玉肉，往地上落去，她每下一刀，圍觀人的心都要顫抖一下，太狠了，下刀太大膽了，沒有一絲猶豫，好像已經下刀千萬次。
每一次推麵的時候，都是一刀排一刀，單向走刀。
每一次撞麵的時候來回貼麵行刀。
每一次走線時，用刀角度45度傾斜，控刀穩定，速度均勻。
頃刻間，她手中的靈石已經“出胚”，初步達到雕像的基本造型，看著和那保護著的雕像神韻相似，隻是外形看著不似他們平時常見的那些雕像。
整個雕像用的是最基本的“圓雕”，又稱為“立體雕”可以從不同角度去看到雕刻，而且雕刻的時候特別注意了各個角度的統一，隻有這樣才能經得起全方位的“透視”。
謝棠也是用的“圓雕”，下筆不停，隻要她不玩成一個階段，她就不會停歇，全部心神都沉入進去。
原來的美人雕像《拜月》，刻畫的是一個美人半跪著，雙手合攏，頭微微仰望，望著月亮的方向，緊張的祈求著。
她參照原來的《拜月》，對一些線條走向進行了修改，使得更符合這塊靈石本身的特性，雕刻的途中，她心無外物，腦中一直回顧的是，之前品嚐“悟道茶”體會的一些修煉感悟，而且成功的將全部都融入在這座美人玉刻裏麵。
融入感悟，是最難的一部分，因為大道無形，不容易被任何載體所記錄。
周圍人看著她的雕刻，一線一點毫不猶豫，一起一落之間都恰到好處，好像覺得“雕刻”這一技術，就本該如此，簡潔不繁複。她追求的不是炫技，不是難度，隻是靈石本是的美，隻是想要突出它們中蘊含的時間沉澱、形成過程中天地給與的祝福。
終於，美人雕刻完成！
季猛、萬三也終於放鬆身體，屏住呼吸的嘴唇，開始大口大口的吸氣。
謝棠毫不在乎的將雕像擺放在一旁，等著周圍人品評。
而她自己，因為雕刻太耗費心神，她體內的元力已經空蕩蕩的，一絲都沒有了。她選了個陰影，協靠在一旁，閉上眼睛休息片刻，而手中正拿著功德幣，在補充元力。
其他人都不知道這是她第一次用元力雕刻，而且是一次成功，否則傳出去，讓那些所謂的大師，還怎麽活！
就算是現在這些人也隻會認為她是有天賦，學得快，學的早罷了！
最先上前的，就是季猛、萬三公子、大掌櫃，這三人，他們才是最關心這場比試結果的人。
兩相一對比，季猛他們安心了，大掌櫃的心提起來了，其實，在謝棠雕刻的時候，大掌櫃的心裏就一直是提著的，隻是一直自我安慰，很明顯還是小女孩的謝棠，不可能擁有超過大師的手藝，雖然是才出師的大師，也是大師，是不可能這樣簡單就可以被趕上的。
隻是大掌櫃想不到，年齡對天才而言，根本不是問題，而他碰巧遇上了這樣一個不能用常理來做判斷的“小怪物。”
季猛輕鬆的看著大掌櫃，語氣輕佻的說“大掌櫃，你看呢？我們謝大師，雖然年齡小，但是這一手絕學可是一流！”
大掌櫃沉默不語，到現目前的狀況，他怎麽說，怎麽做都是錯！
“來人，將這幾個雕刻，都砸了。我們萬寶閣不放這種不入流的雕刻，我們要確保從我們這兒出去的，都是珍寶，是名副其實的。”萬三笑著說完，頓了一下。
麵朝大掌櫃的方向，說出了讓大掌櫃臉色慘白的話，“大掌櫃，今日謝大師在我們萬寶閣受辱，你不應該對她有個交代嗎？你難道不應該道個歉嗎？”
大掌櫃聽著萬三公子出口的誅心之話，臉色瞬間轉變，心跳聲如同擂鼓，耳邊一切聲音都瞬間離他遠去。
“大掌櫃難道是不願意？隻想為萬寶閣招禍，不願意善後？”
“三公子，小人不敢！”
“那大掌櫃，開始吧！我等著呢！”
“。。。。。。。。。。。。。”
周圍平時和大掌櫃關係好的，想幫大掌櫃解圍的，都勸三公子，“先砸雕像吧，道歉的事緩一緩吧。”
“行！反正也跑不了。”
“來人，給我砸！！”
“嘭”“嘭”“嘭”
玉石砸地的聲音，不斷的響起，那雕刻的美人頭像，骨碌碌的向著謝棠方向滾過來幾圈，萬三公子笑著，季猛就看看熱鬧。
而這持續著的聲音，不弱於一聲聲拍在大掌櫃臉上的巴掌聲，淩遲著他的自尊，踐踏著他多年作為大掌櫃的威嚴，驅趕著他的背脊一節節彎下去，而謝棠就是罪魁禍首，萬三公子是同謀。
他很想不顧一切的衝出去，可是之後呢？
大掌櫃咬牙切齒的慢慢說出口，帶著怨毒嗎，咬字清楚的說著“謝大師，多有得罪！”
說完也無顏再待下去，疾步往外走去。
今天謝棠說過的一句“雕刻簡潔自有超越繁瑣的萬鈞之力”，隨著這次故事成為傳說，而關於她的傳說也開始流傳。
萬三公子，雙手一合，搭了個禮，向今天圍觀這場比試的群眾，痛心疾首的道歉萬寶閣將這種不入流的雕刻當做珍寶對待，以至於真正的大師受辱，還發了一份小禮物，表示歉意。
周圍人，看萬三公子一番做派，都對他有了好感，認為萬寶閣後繼有人。
萬三公子收拾完這一爛攤子，客氣地將季猛、謝棠迎進內堂，一點也沒有剛才麵對其他人的痛心疾首，歉疚的向他們說起大掌櫃挑事的原因。
這萬三公子是萬家的小公子，年紀最小，介入家業的時間也是最晚，等他開始接觸家業的時候，家業裏麵都是些他哥哥們的嫡係力量，他的話語權最弱。
就說這荒府的萬寶閣，以前一直都是大掌櫃做主，因為他想把這作為主要發展地方，提拔了一個二掌櫃，就和大掌櫃對上了。之前他一直想要找老練的大掌櫃的錯處，可惜一直沒成，而且大掌櫃戒心重得很，特別是他來了之後，越發小心翼翼，挑不出錯來。
還感謝謝棠妹子，是他的福星，一來就幫他撕開了一條口子，得好好感謝她。
萬三公子擺出最大的誠意，舌燦蓮花的勸說謝棠一直和他合作，“棠小妹，作為季猛的妹妹，他的好兄弟我，也不會虧待你的，和我合作肯定不會虧的！”
季猛第一次作為兄長，保護欲十足“都是自家人，你坑誰都不能坑自家人不是，先把你的籌碼放出來瞧瞧再說。不夠高的話，不遠處就有家你們的老對手，他們也是看了一場熱鬧，知道好歹，說不定可以去問問！”
“季猛，你這是架子擺上了啊，好！好！好！”
“我最高的權限呢！就是謝棠以後的靈石雕刻，都以正式出師的大師價格給與收購，小妹現在名氣不顯，這是我能給的最高！”萬三公子望著謝棠，自信的開出籌碼。
“妹子，趕快答應吧，這可是好條件，難得的一份。對了，萬三，剛才妹子的雕刻，現在就按這個價算吧，不要因為沒說，就當我們忘了這事啊！”
“行！行！就按這個來，給小妹來個開門紅也是好的。”
聽著他們打機鋒，謝棠也逐漸對雕刻這個行業有所了解，難怪說，要想學得快，還是得跟著內行人，他們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驗。就像是那些大佬交流，說出來的話都叫內幕。
隻有到了那個層次才能了解那些事！
一起經曆過事，萬三公子態度又不一樣了，馬上改口，小妹，小妹的叫上了，“小妹，你不是說沒見過水精元嗎？正好，這兒有，也讓我來給你說說，為你們服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