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畫師

  “公主,天氣寒涼,您又在亭子裏愣神了。”


  她正在望著天空發呆,襲香就抱著暖爐從內殿出來,將爐子塞到她的懷裏“公主,外麵冷,仔細著了涼。”


  “不礙事的,這都春末了,也不知宮外是怎樣一番景象。”


  其實她就是悶得慌想出宮去看看,來到古代都好些天了,成天呆在宮裏,都沒出去好好看看。


  “公主,現在才二月半,哪來的春天呀。”


  這時盼春又端著一盤點心走了過來。


  “二月半?”


  怎麽會是二月半呢,夢裏原主明明是三月半去和親,然後遇刺,病了半個月才死的麽,難道自己不是這個時候穿過來的?

  “是呀,公主您打小就常生病,半個月前因為君上不讓您出宮施粥,您就氣的足足病了有半個月呢,公主都不記得了?”


  以前不管是她的父皇每年都會再二月二陪她去施粥,後來建安帝繼位也會陪著去。


  她這麽做也並非是樂善好施,她本是生性涼薄,根本不懂人間疾苦,隻不過生來體弱多病,所以父皇才讓她才施粥濟民,為的就是積些福,早些年都是她的父皇找人以她的名義做這些事,等她大了,便是自己去了,一開始她本是不願意的,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現如今君似錦的父皇和大哥都薨逝了,若君蕪城不肯同她一起去,她也可以自己去的。但君蕪城卻不願意,而且還禁了她的足。


  這並不是說君蕪城不愛護百姓,相反的,他擔得起愛民如子的稱號。


  他減了百姓一半的稅,這份恩情,百姓們還是承的,對這個君王也是愛戴的。


  他當初不讓君似錦出宮施粥的理由不過是她身子本就不好,怕她染了風寒。當然,他這麽做更多的是一種反抗,他從來就不信什麽命。


  這些君似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隻想知道,現在真的還是二月半麽?

  “這是幾年?”


  “回公主的話,天興二年。”


  天興二年,聽到這句話,君似錦頓時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所以還有一年,一年後的三月她就會去和親,然後遇刺?


  所以又要死了麽。


  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不過或許前世她的執念或許隻是想要活下去呢,這樣倒也不難,隻要她不嫁去鳳鳴國就好。


  逃或者在一年之內把自己嫁出去,顯然第一個選擇更合她意。畢竟她是個獨身主義者,在現代的時候她隻想陪著姥姥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從未想過要什麽轟轟烈烈的戀愛。


  “盼春,把我的冪蘺拿來。”


  她不能死,死了就回不去了,她還有個姥姥。


  這個皇上就算不是想要了她的命,那也沒想要她活著,所以不想死,她隻能逃。


  現在,她得先出宮探探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找點事兒做。


  “是,公主。”盼春福了福身,退下了。


  “公主要出宮麽?”襲香道。


  “不行麽?”


  “沒有君上的允許,公主還是莫要出去的好。”


  不出去是不可能的,她不能坐以待斃,不過要她去找君蕪城那是決計不可能的,她可沒勇氣麵對一個不想讓她活的人,如今隻是想起他來就覺著自己已經不是個活人了,更別提見他。


  “那他也沒不允許啊。”她從來都是說做就做,今兒是打定了主意要出宮去,“你若是不敢,便我和盼春出去。”

  公主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著實是讓她噎著了,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了。


  盼春剛把冪蘺拿來就聽公主說要帶自己出宮,自己簡直開心的冒泡泡,一蹦一跳的跟在公主身後。


  看著盼春和公主走出殿門,襲香才緩過神來,不過也沒跟上去,這宮裏,總該得有個人守著。


  先前公主性子冷,宮裏本就沒幾個人,如今,公主又把原本就為數不多的宮女都散了。


  隻留了她和盼春。


  其實出宮對於她一個公主來說並不是難事兒,隻要君蕪城不阻止,那便沒人阻止得了。


  她本以為君蕪城不會讓她出宮的,可讓她驚訝的是,君蕪城並沒又派人攔著她。


  古代的大街果然別有一番風味。


  盛京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作為商止貿易和政治經濟中心,商賈雲集,街市林立。縱是這寒涼的日子,小販的叫賣聲仍在街頭巷口此起彼伏、不絕於耳,空氣中還似乎隱約中夾雜著……酒香。


  酒香?酒香!

  聞到這味道,君似錦頓時就興奮了,她本來就是個能喝酒也會喝酒的,光聞著味道就知道這絕對是好酒。


  “公……小姐,您慢著點。”


  聞到這酒的味道,君似錦跑的比誰都快,盼春跟不上了,隻得一邊跑著,一邊叫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和公主走散了。


  若是公主出了什麽事兒,那她就罪過了。


  這時,前麵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後麵的眾人就紛紛掉頭,瘋了一般朝著前方湧去,實屬無奈,君似錦是硬生生的讓人給擠過去的,她和盼春走散了。


  盼春沒看見公主,急。


  君似錦沒看見盼春,不急。


  她尋著人們的眼光看了過去,但見一頂華的轎子自遠處而來,卻是比平常轎子大上幾倍,若是放在二十三世紀,非得說他阻礙交通不可。


  雪緞為轎頂,極品鮫綃為轎簾,漂亮的流蘇上也掛著諸多的珍珠。簡直是奢侈至極!君似錦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白溪塵來了。”


  “真的是他嗎?”這時一個舞勺之年的少女麵露嬌羞的問到。


  “這次準沒錯。”


  白溪塵是鳳鳴有名的畫師,在整個明月大陸那也絕對是排的上號的,江湖上的文人雅士無一不知無一不曉他的大名,他的畫作大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就在人們議論紛紛時轎子被人緩緩的放下,一藍衣男子趕緊上前掀開轎簾,神色恭敬,低頭道:“公子,到了。”


  驕中備受爭議的正主正慵懶無比的斜躺在轎攆內側,一襲紫色的袍子,袖口用狐裘滾邊,袍子微微敞開,可以看到精致的鎖骨和結實的胸膛。


  一頭青絲未束,直直披散下著,幾縷發絲垂下來安靜地貼在男子臉上,他的臉上掛著一絲淺笑,神色卻異常淡漠,麵容有種說不出的妖嬈,顯得異常魅惑,這簡直活脫脫就是一妖孽轉世,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勾魂奪魄,妖異的眼形和純淨瞳孔相互映襯更顯得這人媚骨如絲。


  他的懷裏還躺著一個美人兒,那美人兒衣衫半開,眼神迷離,發絲微亂,白藕似的纖細長臂勾在男子的脖子上,見簾子被拉開竟然沒有一絲的羞愧,眾人見此不由得到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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