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試探
腹誹歸腹誹,這麽躲下去也終究不是辦法,看來她還是有必要把長寧公主和君蕪城以前的事兒弄清楚,不然保不齊哪天她走在路上腦袋都會保不住。
“襲香姐姐,公主、公主她不見了!”這時候盼春慌慌張張的跑了過。
“盼春,你回了呀。”
盼春正想著把之前發生的事兒告訴襲香,君似錦就笑嘻嘻的走了出來。
“公主,你……。”看見公主,盼春張大了嘴巴,激動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君似錦摸了摸盼春的頭,“你在外麵守著。”
說完又轉身對襲香說道:“襲香,你進來。”
“是,公主。”襲香跟著君似錦進了屋,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裏。
“襲香,你自幼就服侍在我身邊,也是個忠心耿耿的聰明丫頭,我很信任你。”
君似錦一開口就給襲香扣了頂大帽子,搞的她接也不是,拒也不是,大病前的公主性子清冷古怪,如今大病痊愈,性情大變,像是得了失心瘋,腦袋卻是活絡得很,一點也不好糊弄。
“公主厚愛,襲香惶恐,公主是襲香的主子,襲香自當為公主分憂。”
“自從病愈後,我便記憶錯亂,許多事都想不起來了,這些日子以來我時時會感到不安。”說到這裏,君似錦頓了頓,話峰一轉,“我之前和君上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聽到這兒,襲香的神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她迅速垂下眼簾,極力掩飾著眼中的一絲慌亂。
上一次也是如此,之前她也問過襲香一次,而她也是閉口不言,顯然她知道的遠遠要比盼春多,但她卻在刻意隱瞞。
“難不成這也不可以說?”君似錦盯著襲香故意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君上似乎很討厭我呢?”
“這不可能。”
聽到公主這麽說,襲香馬上就開口反駁,果然,這招管用。
“是嗎?可我怎麽覺著……”說到這裏,她又故意停了停。
“君上待公主是極好的,也斷然不會傷害公主,您大可不必為此感到憂心,或許您對君上有什麽誤會,但公主要相信,君上也是為你著想。”
這個襲香著實精怪,這回答倒是與不回答別無二致,不過說她對君蕪城有誤會,是指以前還是現在?君蕪城說她之前不曾叫過他哥哥,難道自己之前對他的態度很不好麽?所以如今才會心生懷疑?
君似錦正了正聲,“我以前對君上的態度很不好麽?”
聞言,襲香身子一顫,低頭不語。
這難道又是什麽禁忌?
“說!”今天她一定得弄清楚。
襲香咬了咬牙,說道:“主子們的事兒,不是我們下人能隨意評論的,如今公主這般,對君上和公主來說都是好事兒。”
如今這般?她們都說自己以前性情清冷古怪,想必以前自己對君蕪城的態度確實是不好吧,但到底又是怎麽個不好呢。
君似錦看了看襲香,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她也不想為難一個丫鬟。
“是,公主。”
若君蕪城對自己的那些奇怪舉動不是因為她和他之前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為了試探,那麽就都能說的通了。
可能以前的君似錦因為某些原因對君蕪城的態度不怎麽好,所以自己也從來不叫他哥哥,她剛醒的時候叫了他哥哥,他就開始懷疑了,然後就用那樣的方式試探她,換做以前的君似錦再見到君蕪城會是什麽反應她不知道,但絕對不會是像如今這般,所以他就向她挑明了他對她的懷疑。
如今雖是以失憶為由躲了過去,但萬一哪天還是暴露了,她又該如何自處呢?而且一年後,她就要去和親了,要不先逃出去再說?
此時此刻,為自己未來謀劃的人並不隻她一個。
紫宸殿內,容辭手裏舉著一顆白棋久久沒有放下,而後他笑了笑,“臣棋藝不精,怕是要輸給君上了。”
他那淺淺一笑,如同霎時綻放的蘭花,與他那高雅清貴的氣質甚是相符。
“容兄這就謙虛了,那個人可是常常稱讚你的棋藝。”
“先皇謬讚了。”
他知道,君蕪城說的那個人便是指先皇。
聞言,君蕪城嘴角扯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你當真以為朕不知道你和他之間的那些事麽?”
容辭臉上依舊掛著那猶如三月春風般的笑容,卻沒有答話。
“值得麽?”
“君上應該明白他的苦心。”
“苦心?你以為我在這皇位上坐的舒服麽?”
南關有衛家,北關有項家,朝堂有秦家,他一個清閑皇上,還當真是過得舒坦啊,隻是不知道還能舒坦到什麽時候!
“君上已經有對策了,不是嗎?”
“容兄何時對朕也如此有信心了?”
不管是父皇還是母後,他們的眼裏從來都隻有那個人,給那個人取的名字叫君明璟,明是光明的明,璟是珺璟的璟,多好的一個名字呀,而自己呢,君蕪城,蕪是荒蕪的蕪,城是孤城的城,他們的眼裏從來就沒有他。
如今他倒是不知道那個人是太過相信自己,還是太不相信自己了。若是不相信,又為何要這麽做,若是相信,又為何什麽事兒都不和他說,為何什麽事兒他都要替他做決定。
而國師呢,他做的這一切也不過是為了那個人而已。
“公主殿下好些了嗎?”
顯然,容辭並不想在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有些事大家都了然於心便好,又何必說得那麽透徹呢,畢竟說穿了,對誰也沒有好處。
“嗬,朕瞧著她倒是好的完全了,都知道溜出宮了。”說到此處,他的眼角溢出了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現在的君似錦倒是比以前的君似錦有趣多了,之前他的確懷疑過她的身份,但她若真的是細作,也確實是太不合格了。
一個合格的細作至少會把她的生活習慣搞清楚吧,而她呢,嗬。
這幾天,他一直派人暗中觀察她,逗螞蟻,爬樹,和丫鬟們踢毽子……這些,斷然不會是一個細作會去做的。若真的是,那也隻能說她戲演的太好,做的太足了。
“如此,便好。”
說得如此雲淡風輕,難道不是早知道她大好了麽。
有時候君蕪城真的很討厭容辭那雲淡風輕的笑,那笑容就和那個人一模一樣,好似什麽事都不重要,好似什麽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就不覺得她性子變了麽?”
以他和公主的關係,必然知道以前的君似錦是不可能偷偷溜出宮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