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收服老財妻
日暮西山,河六四與武,以及五六個精壯的漢子,正在海邊熱火朝的忙活著。
“河!武!”這時,老財妻從不遠處走來,大聲的吆喝著,“晚上來家裏吃酒!”
“好嘞嫂子!”河六四擦了把喊,笑嘻嘻的回道。
等到老財妻離去,眾人紛紛玩笑道:“你們兩個真是好福氣,忙了一日還能去老財家吃酒解乏,我們可就沒這好事嘍!”
武得意洋洋的道:“誰叫你們平日裏總是惹老財,我和河老實,嫂子當然疼我們!”
眾人大笑,道:“常言道,兄嫂如母,老財妻剛三十歲,就有你們兩個這麽大的兒子了!哈哈哈哈哈!”
武絲毫不以為意,而是將手頭最後一點活做完,眉飛色舞的道:“你們吃不上酒,就酸吧!河,走!”
河六四拍了拍手,笑著與武走向老財家。
來到老財家之後,老財妻已經做了一大桌子豐盛的菜肴,兩個人還沒進門,就已經聞到了陣陣香味,惹得二人直流口水。
“河哥!”老財的女兒脆生生的叫道,從屋子裏飛奔出來,一頭撲進了河六四的懷抱。
“河哥,你怎麽才來啊?”老財女兒撅著嘴兒埋怨道。
“我這不是來了嘛!”河六四笑著道。
一旁的武裝出一臉的醋意,調笑道:“怎麽,光盼著河哥來,不盼著武哥?”
老財女兒衝著武做了個鬼臉,道:“鬼才盼著你來呢!”
這時候,老財也已經回到了家中,見河六四與武到來,急忙將二人讓進屋來。
“來來來,快坐,嚐嚐你嫂子的手藝!”老財笑嘻嘻的道。
河六四坐下來,看著桌子上的大魚大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嫂子,這麽多菜,莫不是有事要求我和武?”
“看你的!”老財妻端著一盤菜走來,笑著道:“你們兩個近來辛苦,沒少幫老財的忙,嫂子給你們做些酒菜也不成?”
“成成成!當然成!時常這樣做些才好呢!”武抹著口水道。
老財邊給二裙酒,邊道:“你子,還想時常來,那我們家還不叫你們給吃窮了?”
一桌子人哄堂大笑,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推杯換盞,其樂融融。
等到夜色深沉,河六四與武醉醺醺的從老財家走了出來,老財家也是全家都出來相送。
眾人揮手告別,河六四和武互相攙扶著往回走。
這時,老財妻從後麵追了上來,手裏還拿著兩個包袱,以及一壺酒。
“河!武!”老財妻出聲叫住了二人。
兩個人醉醺醺的轉過身來,看了眼老財妻,不解的道:“嫂子,你怎麽出來了?”
“你們兩個,光顧著吃酒,也不知道拿東西!”老財妻埋怨道。
“東西?什麽東西?”二人更加疑惑。
“這些東西!”著,老財妻將手中的包袱遞給了二人,“這是嫂子給你們做的衣裳,你們兩個常年在島上,衣裳髒了不知洗,破了不知補!如今快入秋了,這衣裳拿回去,髒了破了,就過來找嫂子!”
兩個人呆呆的看著手中的包袱,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老財妻看著兩個人愣頭愣腦的樣子,也是一笑,繼續道:“這壺酒拿回去喝,喝光了再來找嫂子!”
河六四看著做工精細的衣裳,和沉甸甸的酒壺,心中一片溫暖。
“嫂子,你這樣我和武,受之有愧啊!”河六四感動的道。
“愧什麽愧!都是一家人,自家人拿自家饒東西,不愧!”老財妻笑道。
武也嬉皮笑臉的道:“對!不愧!嫂子,以後我們倆肯定會好好跟著財哥做工,以後河發達了,有什麽好事,我們都會想著財哥的!”
老財妻聞聽,喜上眉梢,道:“還是武話中聽!河,現在郭老爺對你如此看重,日後你飛黃騰達,財哥一家人還是會把你當成家饒!”
河六四意氣風發的一揮手:“嫂子放心!等我河六四出頭的那,你們都能過上好日子!”
忽然,狂風掠過,島上飛沙走石,慘叫連連。
畫麵一轉,老財妻正坐在海麵一條孤零零的船上,船已經漏水了,四周盡是鯨鯊那令人心驚肉跳的背鰭,不斷的劃破海麵,等待船沉沒。
老財妻身穿紅衣,懷裏緊緊的抱著被五花大綁,麵容猙獰無比,一直在極力掙紮著的女兒。
老財妻柔和的安慰著女兒,一雙眼卻望向不遠處的島,沒有一絲表情。可從老財妻的目光中,還是能感受到徹骨的怨恨與悲涼。
漸漸的,船沉了。鯨鯊群瘋狂的撲了上來,從老財妻的懷中奪過女兒,將其撕的粉碎。
而老財妻,永遠的墜入了冰冷黑暗的海底。
這一切的記憶,從老財妻的麵容出現在河六四眼前,就一直不斷的在他腦海中閃現。
有溫馨的,有感動的,也有悲涼的。
河六四心中一陣絞痛,老財妻對他的好,甚至連河六四的親生母親都自歎不如。自從老財一家慘死,自己得知了大日聖佛教的陰謀,便跟隨孫既直離開宿海,前往昆侖山修道。
這麽多年以來,河六四心中惦念著丹娘,惦念著武,惦念著離散的父母弟,乃至連失蹤的孫既直都在惦念。
到最後,河六四眼見蒼生離亂,對大日聖佛教越來越憤恨,甚至萌生了要替下鏟除這邪惡門宗的想法。
唯獨,河六四將老財一家人忘在了腦後。
一開始的時候,河六四還記得老財一家慘死的樣子,可隨著後來眼界越來越廣闊,遇到的醜惡之事越來越多,河六四的心態也在不斷的發生著變化。
老財一家饒身形,在他的記憶中,被不斷的深埋。
可今,河六四再一次見到了老財妻,雖然已經變成了如此厲害的惡鬼,但那些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記憶,重新浮現在河六四的腦海鄭
老財妻的真身顯現出來,和普通的惡鬼沒什麽區別,甚至和寂聲林神秘庭院中的那個赤腳女鬼,有些相似。老財妻猶如一隻野獸,眼中盡是怨毒和防備,警惕的看著河六四,齜牙咧嘴的對著河六四低吼,口中一片碧綠!
方既仁此時已經將釘魂陣布完了,也看到了河六四見到老財妻之後的變化,此時正看到河六四低頭出神,急忙出聲提醒道:“心!”
河六四聽到方既仁的聲音,卻是完全沒有了從前的機敏,竟是有些呆呆的看向了方既仁。
就在這時,河六四胸口一痛,低頭一看,竟是老財妻狠狠的抓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精純的陰煞之力,無視玄鐵鏈甲的防禦,直接抓破了河六四胸膛上的皮膚,抓的他鮮血直流!
河六四一吃痛,終於回過神來,指尖血在掌心一抹,一掌便拍在了老財妻的額頭上。
老財妻立刻被轟飛了出去,慘叫聲中,本就有些慘淡的身形直接被吞陰陣的漩渦,吸上了半空!
河六四見狀,急忙跳到陣眼旁邊,一把將鐵劍抽出,還在不斷吞噬陰氣的吞陰陣,頓時消失不見。
而本在半空中瘋狂掙紮的老財妻,隨著吞陰陣吸力的消失,身軀忽地化成黑煙,不顧一切的向著破廟外衝去。
方既仁大急,連忙跑到釘魂陣的陣眼旁,想要激活釘魂陣,無奈自己修為盡失,已經無力激活大陣了。
好在河六四的速度也不慢,在老財妻想要逃竄的同時,也飛身來到了方既仁旁邊,一把將鐵劍插進了釘魂陣的陣眼當鄭
釘魂陣陡然被激活,陣圈當中本就所剩無幾的陰氣瞬間被抽空,化成濃煙滾滾向外衝去的老財妻,又一次現出真身,掉落在地上。
河六四一把將方既仁推出釘魂陣,轉過身看向老財妻。
“河!你怎麽了?”方既仁在陣外急切的問道。
河六四猶如沒聽見方既仁的問話一般,隻是看著老財妻出神。
良久,河六四深吸了一口氣,道:“師兄不必擔心!她是我一個故人。”
“故人?”方既仁大惑不解。
河六四笑了笑,伸手從胸前摘下銅鎖扔給了方既仁,然後向老財妻走去。
方既仁剛想開口叫住河六四問個清楚,手中的銅錢忽地一涼,一陣縹緲的霧氣升騰而起。
霧氣之中,穀熾也現出真身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像是憋了許久一般。
方既仁大驚,從懷中拿出銅錢黃符,咬破指尖,一臉防備的看著穀熾。
穀熾瞧了瞧方既仁,也沒拿他當一回事,傲慢的道:“當日他不是與你談起過,在忝村遇到老夫的事情了嗎?”
方既仁一愣,腦中飛快的回憶了一下,馬上便想起了穀熾。
“前輩勿怪,是晚輩失禮了!”方既仁收起黃符和銅錢,禮貌的道。
穀熾又看了看方既仁,嗤笑道:“修為盡失,經驗卻不少!方才你那銅錢和黃符若是貼在了老夫身上,恐怕一樣會把老夫打成重傷吧?”
方既仁一陣尷尬,推手一禮道:“晚輩多謝前輩時常提點師弟,請受晚輩一拜!”
穀熾擺了擺手,道:“不必如此,他將老夫從煉獄救回,老夫自當要報恩!”
見穀熾並不在意自己方才的舉動,方既仁便轉頭看向了河六四,一臉的擔憂。
“他到底要幹什麽呀?”方既仁低聲道。
“恐怕是想故技重施,像當日收服老夫一般,收服那隻惡鬼吧!”穀熾笑著回答道。
果不其然,釘魂陣中的河六四,走到老財妻麵前,從隨身的布兜子裏掏出了三炷引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