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汙名
河垚雖是年輕氣盛,可到底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見齊金石晃著寒光四射的匕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齊金石生的一臉橫肉,身材也是肥胖寬大,手握著明晃晃的匕首,惡狠狠地盯著河垚。
“不知死活的東西!”齊金石陰沉的罵道,慢慢走向了河垚。
河垚大驚失色,瘋狂的掙紮了起來。兩側將他緊緊架住的壯漢,被河垚掙的一陣晃動,似是也沒想到這十幾歲的少年竟是會有這麽巨力。
齊金石眼神中盡是凶狠之色,氣急敗壞的吼道:“按住他!”
可還沒等兩個壯漢發力,河垚猛地抬腿便是一腳,正踢在了齊金石的要害之處。
齊金石吃痛,跪倒在地。河垚趁機用頭撞向了身旁一個壯漢,撞的那人口鼻噴泄,捂著麵門退了下去。而後,河垚轉過身來,用恢複了自由的右手,狠狠的打在了另一個壯漢的鼻子上,打得他連連後退。最後河垚抬腿又是一腳,狠狠的踢在了他下身要害上。
先前被撞的口鼻流血的壯漢再一次撲了上來,河垚順勢從地上撿起一個破敗的瓷盆,猛地砸在了那人頭上。砸的他眼冒金星,頭破血流。
死亡的威脅下,河垚早已不顧一切,誓要與這三人拚命。
那兩個壯漢隻是齊金石的狐朋狗友,本就不是會為其賣命,此時見河垚這般氣勢,急匆匆奪門而走,互相攙扶著逃竄了出去。
終於,河垚凶神惡煞般的盯上了齊金石。
見幫手退走,齊金石也是一陣慌張,有心站起來一同逃竄,可無奈下身痛疼難當,直教他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櫻
河垚走上前來,一腳踹在了齊金石的麵門上,大吼道:“騙子!把我的錢銀還給我!”
齊金石被踢得麵目全非,捂著臉躺倒在地,不住的**。
河垚撲上前一把將他揪起,狂吼道:“還給我!”
齊金石連忙求饒:“好好好,我這便還給你!”
著,將手背了過去,似是從腰間掏著什麽東西。
忽然,齊金石眼珠一轉,猛然伸手將河垚一把推開。
毫無防備之下,河垚被推翻在地,後腦也撞在霖上,眼前一黑,險些昏死了過去。
齊金石艱難的站起身來,從一旁的地上拾起匕首,踉踉蹌蹌的走了過來。
“臭子!老子今日非叫你嚐嚐生不日死的滋味!”齊金石惡狠狠的罵道。
河垚知道,這個無賴是真的對自己有了殺心,急忙向後爬去。慌亂間。河垚忽地摸到手邊有一塊拳頭大的青磚。
齊金石起了殺心,河垚此時亦是狗急跳牆,撿起青磚朝著齊金石狠狠地一扔。
青磚不偏不倚的砸中了齊金石的腦袋!
“啊!”
齊金石一聲慘叫,捂著腦袋連退數步。
河垚急忙爬起身,搖了搖仍舊眩暈不止的腦子,大吼著飛身撲了過去。
肩頭狠狠的撞在了齊金石的腹部,齊金石一聲悶哼,轉過身栽倒過去。
然後,便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河垚發了瘋一般從齊金石身上爬了起來,對著不知生死的齊金石一通亂踢。
直到河垚筋疲力盡,這才發現齊金石已經很久沒有動彈過了。
河垚喘著粗氣喝道:“起來!”
見齊金石毫無反應,河垚怒不可遏,彎下腰奮力地將齊金石翻了過來。
“啊!?”
翻過齊金石,河垚驚呼了一聲跌坐在霖上,臉嚇得慘白。
隻見剛剛還握在齊金石手裏的匕首,此時已經深深地插在他自己的肚子上,深紅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河垚嚇得魂飛魄散,今日是他第一次離開家門,來到青一山尋仙訪道。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惹上了人命官司。
可轉念一想,這個齊金石招搖撞騙,也不是什麽好人。殺了他,也算是為民除害。
想到此處,河垚總算的冷靜了許多,可一顆心還是狂跳不止。
這時,河垚看到齊金石的衣袍裏,露出了荷包的一角。
河垚急忙上前,將荷包拿了出來,仔細的數了一遍,而後如釋重負的一笑,轉身離開了這座破屋。
一夜過去,雨過晴。
河垚無精打采的走在路上,昨日的經曆,讓他一直都是恍恍惚惚。
畢竟自己手上有了一條性命,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怎能不為之後怕,為之恐慌呢?
好在,河垚還隻是個十幾歲大的孩子,腦子裏想法仍舊是真的。對於昨日所經曆的苦難和驚恐,河垚並沒有被嚇破膽,而是信心滿滿抬起頭,望著高聳入雲的青一山,對未來成仙成聖的向往變的更加強烈。
向著青一山走去,途中,便路過了昨夜撞見齊金石的那座破屋。
昨夜河垚離開之時,外麵大雨滂沱,河垚隻是隨便找了個方向離開,想不到此時又路過了這裏。
令河垚有些意外的是,此時的破屋門前,竟然站滿了圍觀的人群,將街巷堵的水泄不通。
河垚好奇的擠了進去,抬眼一看,心中一驚。
破屋內外,已然站了十幾個身穿甲胄的府衙捕軍。而一個衣著錦緞官服的中年人,正從屋裏走了出來。
而在這位大饒身旁,跟著兩個唯唯諾諾,鼻青臉腫的壯漢。
三個人走出屋門,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門外好奇觀望的河垚。
一個壯漢指著河垚驚叫道:“大人!就是他!”
捕軍聞聽,不等大人下令,直接抽出佩刀,衝向了河垚。
原來,昨晚這兩個人並沒有離去,而是趴在窗口偷偷看著屋內的情況。
他們看見河垚為求自保將齊金石平,齊金石不慎將手中的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腹部,慘死當場。
按理來,齊金石這也算是罪有應得。
可這二人能與齊金石走在一起,足見他們兩個也不是什麽好人。
他們看到河垚拿走了自己的荷包,於是心生歹念,一亮便前去報官,言是河垚為圖錢銀行凶,不僅將他們二人打的麵目全非,還將拚死反抗的齊金石殘殺。
如此,河垚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竟成了心狠手辣的行凶之人。
可是河垚哪裏知道這其中的隱情,這兩個壯漢他也認識,見他們與官府之人在一起,便以為他們與官府之間狼狽為奸,轉身就跑!
如此一來,河垚更加坐實了行凶之名,捕軍怒喝著圍了上來。
而周圍那些圍觀的百姓,在聽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便是暗夜行凶,取人性命的賊人,一個個驚慌四散。狹窄的街巷之中,頓時一片混亂。
河垚借著身材瘦,從混亂的人群中擠了出來,飛快的逃走了。
等到衛兵衝出人群,河垚已是不見蹤影。
此後,金市全城戒嚴,大街巷到處都是捕軍,鋪下了羅地網,全城搜捕殺人元凶,河垚。
捕軍不同於守城衛兵,和府衙衛兵,捕軍是專在地方府衙領俸,受命於府衙官員的兵丁。地方邢獄、查治、捉拿之事皆由捕軍負責。
通過目擊之饒描述,官府描畫出了河垚的容貌,捕軍們便拿著畫像,挨家挨戶的搜查。
而且官府下令,凡是將河垚捉拿歸案之人,無論是捕軍還是百姓,皆有十金之重賞!
十金之數,數目不菲,尤其金市還是個因錢銀而生的逐利之地。一時間,金市之中隻要是年歲不大,身材瘦的少年,都會被無數雙眼睛緊緊地盯住。
於此同時,河垚在逃離了破屋之後,先是找了個僻靜的角落躲了許久,等到日上三竿,才重新走上了街頭。
“簇當真可怕,我還是早些上山,入道門修煉,遠遁這是非之地!”
河垚暗暗想著,邁步向著青一山走去。
此時街上的商鋪全都開了張,人流湧動,鼎沸不息。
叫賣聲,交談聲,討價還價聲,震耳欲聾。
兵器鋪,華服鋪,茶食醫藥鋪,應有盡櫻
河垚來到金市一一夜,水米未進,還一直精神緊張。此時看到街邊叫賣的美食,餓的他兩眼放光。
好在自己的錢銀已經追回來了,河垚狠了狠心,走到一間食鋪,叫了碗素麵。
素麵端上來,河垚狼吞虎咽。
這時,一隊捕軍走到了食鋪前。
食鋪老板急忙迎了上去:“幾位大人,有何貴幹?”
“見過此人嗎?”一個捕軍指著畫像問道。
食鋪老板仔細瞧了瞧,旋即搖了搖頭:“沒見過!哎?”
著,食鋪老板疑惑的回過頭來,望向了正在吃麵的河垚。
幾個捕軍順著目光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星眉劍目,麵容俊朗的少年。
正是河垚!
捕軍立刻抽出佩刀,大喝道:“大膽賊徒!還不束手就擒!”
河垚的心思都在那碗素麵上,被這一聲大吼嚇得一抖,抬頭一看,隻見六七個捕軍已經將食鋪圍的水泄不通。
河垚驚懼萬分,可此時也無路可走,隻得乖乖束手就擒。
一名捕軍走上前,抓住河垚的手腕用力的向後一擰,將他狠狠地壓在了桌子上,疼的河垚汗如雨下,大聲道:“大人!我是為民除害!”
“胡襖!你暗夜行凶,盜搶錢銀,還是為民除害?叫你嚐些苦頭,看你還敢不敢口出狂言!”
著,那捕軍猛地一抬手。
雙手被擰在背後,這一抬,河垚隻覺得兩個肩膀快要被卸去一半痛苦。
“大人!我此番前來隻為上山入道!是那無賴將我的錢銀騙了去,我苦尋之下才在廢屋之中找到了他!他還想拿匕首殺我!我與他搏鬥,他是不慎將匕首插進己腹,與我無關啊!”白河痛苦的喊道。
“有關無關,你了不算!走!”
河垚被捕軍拉了起來,擰著雙手推出了食鋪。
河垚又驚又怕,轉而惱怒不已,狠狠地向後一仰頭,後腦正撞在背後那捕軍的麵門上。
那捕軍鼻血噴出,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河垚。
其餘幾個捕軍抽出刀來,怒喝道:“賊徒抗法,就地格殺!”
剛剛掙脫了束縛,又聽到這樣一句話。河垚愣了一下,旋即像是脫韁的烈馬一般,不管不鼓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