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單純至極的丁紫月
京都熱鬧的大街上,丁紫月正一臉迷茫的站在路口,左顧右盼,像是在等什麽人。
當日,鯨長和珍魚將大日聖佛教要謀害丁異的事情,全部告訴了丁紫月。甚至連大日聖佛教要如何為禍天下,鯨長和珍魚都和盤托出,為的就是讓丁紫月信任他們。
鯨長和珍魚告訴丁紫月,如今的淮南軍政,皆在丁異手中。而丁異又是趙兌的親信部下,如果丁紫月被大日聖佛教擄走,用以要挾丁異,恐怕丁異必然會受其左右,背叛趙兌。
到了那個時候,天下將是生靈塗炭!
而大日聖佛教為何篤定了擄走丁紫月,就一定能要挾住丁異,是因為丁紫月乃是丁異的親生女兒。
早年間丁異曾與其弟妹有過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後其弟妹便有孕在身了。此事,就連丁異的弟弟丁開風,都不得而知。
丁異與其弟妹彼此動情,卻不能在一起。暗結珠胎,卻又不能相認。這讓丁異痛心疾首,卻又無可奈何,畢竟他不想此事公之於眾,與丁開風兄弟相殘。
所以,丁異對丁紫月極為寵愛,即便是丁紫月要摘天上的星星,丁異也會點頭答應。
大日聖佛教得知了這段隱秘之後,便打算用丁紫月脅迫丁異作亂,背叛趙兌。因為丁紫月,是丁異唯一的弱點!
趙兌在朝中隻手遮天,他的底氣便是淮南府幾十萬大軍!趙兌雖不再是淮南府君,可淮南軍皆是他所帶出來的精兵強將,趙兌身在朝中,可淮南軍仍以趙兌馬首是瞻。
所以,一旦丁異反叛,就算淮南軍不服從丁異,丁異也隻需斷了軍需糧草,便能徹底扼製住大軍異動。
如此一來,趙兌一樣會在朝中失了兵權!失去了兵權,趙兌的實力將大打折扣。
而鯨長和珍魚眼見大日聖佛教做盡了惡事,一腔熱血使其悲憤交加,故而決定不再為大日聖佛教效力,轉投趙兌!
所以,他們兩個將一切秘密都告訴了丁紫月,隻想換取她的信任。使丁紫月相信,就算他們把她送回丁府,一樣會有下一波人前來劫人!
隻有隨他們一起去京都投奔趙兌,才能報下她一條命,也能防止丁異反叛。
丁紫月隻是個含苞待放的少女,經世未深,又單純無比,便就相信了鯨長和珍魚的話。
而後,鯨長和珍魚讓丁紫月親手為丁異寫了一封信,道盡其中原委,然後便跟著鯨長和珍魚趕奔京都了。
一路上,丁紫月雖是肯與鯨長和珍魚同行,卻仍舊對他們十分防備。
可一路上朝夕長處,讓丁紫月漸漸覺得,這兩個人一個心懷天下社稷,有著滿腔的抱負。另一個心思率直,性子簡單明了,隻是貪吃而已。
所以,丁紫月也漸漸放下了防備,開始接納鯨長和珍魚,與他們做起了朋友。
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一行三人終於來到了京都城中,可謂是曆經坎坷。
一路上一行人不僅要快馬加鞭,還要謹防大日聖佛教的追捕,畢竟鯨長和珍魚是叛教而走,手中還握著丁紫月這個重要的棋子。
到了京都之後,鯨長和珍魚並沒有直接去司空府拜見,而是藏在京都之中,觀察著外麵的動向。
因為鯨長覺得,自己和珍魚怎麽說也曾為大日聖佛教效過力,就這麽孟浪的前去投奔,多少有些令人起疑。
所以,鯨長打算先在京都藏匿,自己先去試探一下趙兌的態度。
於是,鯨長便給趙兌寫了一封信,將事情原委和心中所想全部寫了出來,送去了司空府,想要看看趙兌會有何反應。
這一天,鯨長和珍魚齊齊出門而去,觀察城中動向。發覺自從那封信被送進司空府,京都竟然開始戒嚴了,各個城門都加緊了防衛,進出人員必須要嚴密核查。
鯨長和珍魚一陣疑惑,不知城中這般動靜,是不是因為他們兩個送的那份信所導致的。鯨長和珍魚雖然誠心想要投靠趙兌,但還是懼怕自己曾經的身份,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故而如此小心翼翼。
可沒想到的是,鯨長和珍魚還在猶豫,丁紫月卻先收到了一封迷信。
信中以丁異的口吻告訴丁紫月,說鯨長和珍魚乃是萬惡賊徒,他們才是想要利用丁紫月要挾丁異反叛的人!要求丁紫月趕快逃離,投奔官府。丁異會派一名得力幹將前去接應丁紫月,此人名叫俞彩。
丁紫月信以為真,這才趁著鯨長和珍魚外出,驚慌失措的跑到了大街上,等到那個叫俞彩的人前來接應。
其實,雖然如今大日聖佛教被趙兌打壓,可京中仍舊有大日聖佛教的眼線。
在鯨長和珍魚進城的時候,他們便已經一路尾隨,將他們的去向摸的清清楚楚。
可鯨長和珍魚乃是二十四少陰使其中之二,這些眼線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也隻好一麵監視著他們三人,一麵求援!
但是這個俞彩,卻是個詭計多端的人。那封所謂丁異寫給丁紫月的迷信,其實就是出自他手。他的目的很簡單,等待教中派高手前來,不如他先用計騙走丁紫月。如此,他便立下了大功!
而就連俞彩都沒有想到的是,丁紫月居然真的信以為真,不疑有假,直接衝到了大街上。
站在街口的丁紫月焦急無比,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兒,也不知道伯父派來的親信要在哪裏接應,隻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的等候著。
過了許久,丁紫月猛然聽到有人在背後喚自己。一回頭,一個消瘦無比的年輕人站在眼前。
這個年輕人長著一個國字臉,下巴因為消瘦顯得有些鋒利,雖然消瘦可身板卻十分的結實,一看便是經過鍛煉的。
此時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丁紫月。
丁紫月怯生生的問道:“你,你是何人?”
年輕人不答反問:“丁紫月?”
“是我!”
“嘿!總算是找到小姐了!”年輕人笑著說道,“我是俞彩!”
一聽是俞彩,丁紫月眼圈都紅了,當即一把抓住俞彩的胳膊,委屈至極的說道:“俞,俞彩兄長!你終於來了!”
說著,嗚嗚的哭了起來。
丁紫月這些天來風塵仆仆,雖說鯨長和珍魚一路上極其照顧她。可畢竟是個大家閨秀,何曾經曆過這些事情。現在等到了俞彩,有感自己終於可以回家,丁紫月自然喜極而泣。
見丁紫月楚楚動人,俞彩色心大動,假做安慰的輕輕拍了拍丁紫月的手,強忍著摸一下的衝動,溫柔的說道:“小姐莫哭!小人這就帶小姐回家!”
可丁紫月卻搖了搖頭:“可伯父要我去投奔官府!就這麽出城,恐怕大日聖佛教的人還會前來擄我!”
俞彩一愣,像是沒想到丁紫月會這麽說,一時間竟無言以對。自己為了獲取丁紫月的信任,胡亂寫了一句投奔官府,可沒想到丁紫月卻是上了心。
不過俞彩一愣並未用太長時間,說道:“小姐既有打算,小人這便帶小姐去官府!”
見俞彩如此說,丁紫月欣喜的點點頭,跟著俞彩走了。
一路上,丁紫月滔滔不絕的給俞彩講述這幾天自己所經曆的一切,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完全將俞彩當做了可信之人。
可俞彩卻好像根本就不感興趣,隻是應付的點頭回應著丁紫月。
這就讓丁紫月感覺有些奇怪了,怎麽這個俞彩對自己的遭遇如此的不關心?他乃是伯父的得力幹將,應該對自己十分關切才對。
不過丁紫月到底隻是個單純的姑娘,見俞彩如此,並未多想。
然而,接下來俞彩的舉動,卻讓丁紫月驚愕不已。
俞彩竟然帶著自己,來到了一個破舊無比的大院門口!
“這,這也不是官府啊!這是什麽地方?”丁紫月有些害怕。
俞彩一皺眉,有些不耐煩的深吸了一口氣,強擠出一點笑容,書都叫:“此時那兩個惡人定然在外麵搜尋小姐,小姐不可貿然露麵!小姐先進去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休息,待天色稍晚,小人便帶小姐去官府,成嗎?”
說著,俞彩邁步走了進去,邊走還邊回頭催促。
丁紫月沒辦法,也沒有理由拒絕,隻能硬著頭皮跟了進去。可心中卻是對眼前這個俞彩,有了一絲防備。
走進大院,俞彩徑直走進了主屋,丁紫月跟在後麵,警惕的看著四周,跟著俞彩走了進去。
一進屋,丁紫月發現這間屋比當初田山的破屋還要髒亂,滿地的殘磚斷木,隻有臥榻上稍微幹淨些。
俞彩一頭倒在臥榻上,伸手招呼著丁紫月:“來!過來休息休息。休息好了晚上我帶你去官府!”
此時俞彩一改方才恭敬之狀,變得極為無禮。俗話說男女有別,主仆有分,可他卻讓丁紫月過去與他躺在一個臥榻上,簡直無禮至極!
丁紫月驚慌無比,回頭看了看屋外,此時還是上午。丁紫月雖然不諳世事,但她並不是傻子,想到了自己應該是被俞彩蒙騙了。
想到自己信以為真的那封迷信,丁紫月懊惱不已,那樣拙劣的信口胡言,自己居然能深信不疑!可如今丁紫月已經身在虎口,現在要做的,是找機會逃生!
於是,為了讓俞彩對自己放下戒心,丁紫月居然真的乖乖的走過去,坐在臥榻的角落裏,心中不斷的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