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耳秋耳丹
“怎麽回事?”河六四問道。
方既仁等人此時已經退到了河六四身旁,見河六四發問,方既仁回道:“姑遙因雲歌之事憂思難當,獨自一人跑到了鐵牛下呆坐。我和玉天揚,以及穀老趕到時,正巧看到那少年在問姑遙什麽話。我上前詢問,卻突遭襲擊。這才打了起來!這少年看似十五六歲,卻是這般厲害!以我三人之力竟不是其對手!還好你及時趕到。此人到底是誰?”
河六四凝重的望向耳秋摔落的地方,沉聲說道:“大日聖佛教,人覺法王,耳秋!”
“耳秋?”方既仁一愣,震驚的說道:“他就是當日出現在安道宮裏的那個人覺法王?”
河六四點了點頭,忽然眉頭一皺,問道:“他問姑遙什麽了?”
姑遙此時怯生生的從玉天揚背後探出頭來,說道:“他問我,櫻芙姐姐在哪兒!”
河六四大惑:“問櫻芙?”
姑遙點了點頭。
河六四低頭想了想,說道:“看來大日聖佛教這次是衝著櫻芙來的,不管是什麽目的,此人不能留!”
方既仁攥緊了手中的長劍,擔心的問道:“你有把握嗎?”
河六四說道:“一年未見,他的修為也有所精進!不過,師兄不必擔憂。”
見河六四這般說,方既仁點了點頭,但心中仍是惴惴不安。
河六四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為當初第一次見到耳秋的時候,他的修為至多是臨近入聖。雖說半隻腳已經邁進了入聖境界,但始終不是入聖的修為。而今一年多過去,河六四能感覺到耳秋的修為,已經完全進入了入聖境界。
但河六四卻仍是不把他放在眼裏。因為,此時的河六四已經被櫻離精煉了修為,實力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況且剛剛交手,河六四出招迅猛霸道,耳秋並不能硬抗。
所以,河六四沒有把耳秋放在眼裏。可耳秋為何能來到鐵牛村,卻是讓河六四十分狐疑。
鐵牛村隱匿了數百年,若非是主動告知外人,這世上就沒有人能找到鐵牛村的所在。耳秋能夠準確的找到這裏,必定是有人通風報信。而且他指名道姓的詢問櫻芙的下落,加上櫻芙剛剛吞噬了櫻離畢生的修為,還未融合精煉,根基不穩。恐怕大日聖佛教此行,就是為了櫻芙那一身修為而來。
想到此處,河六四不禁怒發衝冠。每一次發生什麽變動或至關重要的大事,總會有大日聖佛教的影子。他們陰魂不散,如影隨形,總想將一切好處都據為己有,當真令人惱怒不已。
但這其中疑點太多了。耳秋是如何找到這裏的,又是如何在這般精準的時機前來擄人,搶走櫻芙到底有什麽目的,河六四百思不得其解。所以盡管河六四恨不得將耳秋殺之而後快,卻還是打算先忍著震怒,探出事情的原委。
這時,耳秋從斷木廢墟之中站了起來,臉上仍舊是麵無表情,可眼神中卻滿是怨毒。
“哼!什麽名門正派!連句話都不敢叫本座說出來,真是膽小如鼠!”耳秋淡淡的說道。
河六四大笑道:“與你們這些蛇鼠奸佞有何話可說?”
耳秋靜靜的看著河六四,說道:“河道長就不想知道,本王是如何找到這裏的嗎?”
河六四眉頭一皺,竟是沒料到耳秋會先說出這句話來。
見河六四皺眉,耳秋繼續說道:“河道長下山一年多來,每逢大事都要與我教鬥上一番。河道長就不想知道,為何我大日聖佛教能無孔不入?”
河六四深深的望著耳秋,想要看出他到底要說什麽。可耳秋猶如一尊冰冷的石雕,毫無感情一般,從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什麽來。
耳秋也沒打算河六四能回答自己,當即說道:“我大日聖佛教之所以能橫行天下,靠的,是人心中的貪念!隻要他有欲望,便能成為我教的走狗!”
河六四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耳秋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河六四身旁有奸細。
但河六四身邊就那麽幾個人。方既仁、玉天揚、穀天熾、姑遙、還有櫻芙和雲歌。但河六四並沒有在意耳秋的話,權當是他在挑撥離間。
因為按照耳秋所說,河六四從下山開始,大日聖佛教便對其嚴密監視,安排奸細在他身旁。那麽這個奸細,便是方既仁了。因為隻有方既仁是從頭到尾與他在一起的。
雖說中間有一段時間兩個人暫時分別,但那時候大日聖佛教一樣找到了他。也就是武天襲擊鬼村那一次。
所以說,河六四身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麽奸細。
“怎麽?河道長不信?”耳秋靜靜的說道。
河六四嗤笑了一聲,說道:“休要用什麽離間之計!攻心還輪不到你!”
耳秋說道:“本王隻是與你分析事實,何來攻心之有?”
聽著耳秋的話語,站在玉天揚後麵的姑遙終於忍不住了,破口大罵:“你這小子,當真不知廉恥!小小年紀,竟以王侯自詡!你是那家的王侯?可有朝廷印信?”
姑遙能如此憤恨,還是因為耳秋的外貌。耳秋看起來,年紀並不比姑遙大幾歲,但實力卻強到必須讓河六四親自出手才行。這讓一向驕傲的姑遙,再一次被那種無力和挫敗感激怒。憑什麽他的修為就那麽高,而自己卻隻能在山野中打鐵。
河六四也沒想到,姑遙居然會對耳秋破口大罵。但卻也覺得十分解氣,所以並沒有阻攔。
而耳秋看著姑遙,淡淡的說道:“你說本王小小年紀?嗬,告訴你也無妨!本王今年,七十有三!”
所有人都楞在了當場。耳秋的這句話,無疑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這個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年,竟然是個古稀老人!
姑遙自然不信耳秋的話,罵道:“說你不知廉恥,你還沒完沒了了!你七十三歲,那小爺我一年一百四!還不叫爺爺!”
姑遙的譏諷聽的眾人皆是一笑,如今的姑遙已經不是當初剛剛走出陷龍荒漠的傻小子,性子裏的傲氣和銳利,展露的淋漓盡致。這都歸功於方既仁收了他為徒,讓他自覺修為每日都有增長,這才變成了今天的樣子。
但唯獨河六四凝重的看著耳秋,未發一言。因為他忽然想到,被自己誅殺的葵棖,不也精通一種,能夠改變容貌身形的秘法麽!
如果耳秋所言不假,那他一定也是深諳這種秘法,所以才會是一副少年模樣。
難道,葵棖所說的師父,便是耳秋?
河六四不禁如此想著。再一想如今的花族已然和大日聖佛教聯盟多年,況且百年前大日聖佛教就曾派人前去過夜離族,恐怕那葵棖的師父還真是大日聖佛教的人。
想到這裏,河六四忽然腦中一閃,想起了當年進入夜離族做了大長老的那個耳丹。
河六四早就猜測過他們二人或許是親人血脈。耳丹,耳秋,再稍稍推算二人的年紀。難不成他們兩個真是父子?
這時,耳秋忽然說道:“一群山野村夫,本王沒興趣開化你們的心智!等到我教大業功成,你們自然能看到盛世到來!說,櫻芙在哪兒?”
方既仁聞言說道:“閣下修為高深不假,但似乎我師弟的修為猶在你之上!閣下如此大言不慚,倒真如我這劣徒所言,不知廉恥!”
耳秋聞聽,重新望向了河六四,說道:“河道長修為通天,但本王隻是區區人覺法王!在本王之上,還有地覺和天覺,河道長修為再高,恐怕也分身無暇吧?”
眾人聞聽,皆是機警的望向了四周。
聽耳秋所言,意思是說他並非是獨自前來,除了他之外,還有實力更強的高人。
但河六四卻並沒有在意耳秋的話,方圓幾裏之內,皆被河六四的神識籠罩,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雙眼,哪裏有什麽更強的高人。
“你們要櫻芙作何用?”河六四沉聲問道。
耳秋回道:“為救濟蒼生!”
河六四聞言,哼笑著搖了搖頭,不屑的說道:“真是血脈相承!你們耳家,都是這般厚顏無恥嗎?”
耳秋聽聞此言,一直毫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錯愕,皺著眉問道:“河道長此話何意?”
河六四笑問道:“不知耳丹,還健在否?”
聽聞河六四的話,耳秋終於暴怒非常,厲聲說道:“你從哪裏聽來耳丹的名號?”
河六四不答反問:“那你有沒有聽過李大言的名號?”
耳秋在聽到李大言三個字,周身頓時卷起一陣寒風,麵目猙獰的一聲怒吼,竟是毫無預兆的撲向了河六四。那副架勢,猶如見到了殺父仇人一般!
當年,馬歸厄正是用李大言之名,重傷了耳丹。如今看耳秋的反應,河六四當即便確定了自己的猜想,這兩個人必定是有親情血脈,而且耳丹當年必定是因馬歸厄的重創而慘死!
耳秋不顧一切的撲來,河六四舉劍橫劈,想要用劍鋒逼退耳秋。但耳秋卻是用雙手活生生的抓住了青炎劍的劍刃,而後用力向上一拋,竟是將河六四連人帶劍一同舉了起來。
河六四見狀也不驚慌,腰身一用力,一腳便踏在了耳秋的肩膀上,然後猛然向上躍起,將青炎劍從耳秋手中抽了出來。
掙脫開耳秋,河六四止住上升的勢頭,翻身落下,兜頭便是一掌。
耳秋同樣衝天一掌,與河六四狠狠的對了一掌。
頓時,耳秋雙腳猛地陷入地下三寸,周圍更是蕩起了一圈靈力餘威。
這一掌,耳秋接的十分吃力,咬著牙堅持著。於此同時,耳秋探手從懷中取出一隻玉瓶,指尖用力,捏碎了那隻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