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能困在這裏 要找生路
黃薇講到這裏，已是泣不成聲。
??剛才她聽見有人走進山洞。以為是毒狼這幫盜匪，所以，不會明白，立即一箭射去，幸虧是鏡明，要換了其他人，說不準就被撂倒了。見到鏡明，黃薇真是喜出望外，看他臂彎裏還抱著個年輕人，連忙把他們帶到這幾日她的棲身之處。
??這個山洞結構很是特別，一個洞一個洞，像連環套似的，大洞中有小洞，穿過小洞，那邊還是洞。有的是兩個洞一模一樣的連在一起，好似一座巨型石橋下的兩個拱形。有的是大洞上麵還有一個洞，活像一個老人背著他的孩子，在崎嶇的山道上艱難行走。
??黃薇住在第二個山洞，這個山洞小，地勢高，洞頂沒有水滴下來，所以，並不潮濕。她把鏡明和陳中軒帶到這裏，讓他們坐下，然後把蘭霞山上發生的浩劫哭著講給鏡明聽。
??“懸崖這麽高，墜落時的速度非比尋常，即使下麵是水，也難免因為劇震而受損，黃姑娘怎麽會安然無恙呢？”
??“這也是爺爺教我的一個法子，他告訴我落下懸崖時，身體緊緊伏在馬背上，抱緊馬脖子，這樣，落水時就可以減少被水衝擊的力量。”
??隨後，鏡明也講述了自己因救人而墜落到這條山澗之中的經過。
??忽然之間，鏡明的心頭再次蒙上一層厚厚的陰雲：虎山在湖南，而蘭霞山在川西。這條山澗溪流竟把他衝到了千裏之外呢，如此遙遠又被困山洞之中，不知何時才能與月明相會。
??見不到他，月明會等，他也一定會得知自己救了陳中軒，隨後一起墜落懸崖的消息。縣令和鎮使一定會派出兵丁到懸崖下搜索，所以，月明也一定會知道他和陳中軒落入湍急的溪流之中。有一艘竹筏，再加上自己的功夫，月明定然會相信他們還活著。
??所以，她會在約定的河邊小船中等。
??可是，她會等到什麽時候？一天兩天？一月兩月？
??他這裏無法確定時間，他連什麽時候能走出山洞都不知道，更何況還有千裏之遙的路途。
??但是，月明是不可能在龍虎鎮周圍長期呆下去的，因為，龍虎鎮的人有哪個不認識陳元杼，稍有疏忽就會釀成大禍。
??想到這裏，鏡明心中長長的歎了一聲，默默的祈禱：師妹，但願我們很快就能重逢，你很聰明，一定會找個地方隱蔽起來的。
??丟開了月明這一頭，鏡明的心中覺得輕鬆了許多。看看麵前的黃薇姑娘，短短三天，她已被折磨得消瘦憔悴，聽她說，這幾日躲在洞中，不敢出去，幸虧這溪水中可以捉到一兩條活魚，昨天她餓的慌，看見一條水蛇，也抓來剝了皮吃了。
??而洞外是矗立在半空的刀削一般的石壁，除非長了翅膀，否則是休想上去。
??可是，如果長期被困在洞裏，無疑是在一天天等死，更何況陳中軒這麽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身體，再不好好服藥調養，恐怕也挨不了幾天。
??望著躺在地上的陳中軒，鏡明不由得憂心忡忡。
??黃薇見他如此神情，這才開始注意起這個似乎一直昏迷著的大男孩。也許是從小跟著爺爺習慣了，見了病人就伸手去摸他的脈象，這一摸下來，嚇了一跳，說：“鏡明伯伯，這是你的什麽人？你要冒死去救他？這人已經病了好久，身子十分虛弱，還幸虧他底子好，換了別人，隻怕早就咽氣了。”
??鏡明一聽，更急了，說：“黃薇姑娘，這是我一位故人之子，他的一家都被朝廷殺害了，隻有他和姐姐幸免於難，這一次又是虎口餘生，他姐姐還不知道是生是死，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麽向九泉之下的故人交待！”
??黃薇看他這樣，連忙說：“鏡明伯伯你不要著急，因為我成天在山裏野，爺爺怕我遇到什麽不測，常年在我身上藏著一顆保命丹，外麵有一層蠟保護，所以在水裏浸泡也不會化掉，我看他寒氣入侵髒腑，血氣兩虧，先保住體內這點元氣，然後我再到山澗溪流旁邊或石壁上去尋找一些可以治他寒病的草藥。”說著，她從內衣口袋裏摸出一顆彈珠般大小深褐色的蠟丸，用勁捏碎外麵的蠟殼，裏麵是黑色的藥。鏡明將陳中軒的嘴巴分開一點，藥丸落進他的嘴裏。果然，不過片刻，隻聽陳中軒的肚子裏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緊接著，長長的一口氣從他嘴裏吐了出來，他的眼睛微微的動了動，有點想睜開的樣子，白的像一張紙的臉，也開始有了一點血色。
??看到陳中軒暫時無礙，鏡明鬆了一口氣，隨即轉過頭問黃薇，“黃姑娘，洞的裏麵你進去過嗎？”
??黃薇搖搖頭，說：“我就找到這裏，裏麵暗咕隆冬的，我雖然性子野，但也有點怕，不敢進去。”
??鏡明說：“我們分頭行動，你到洞外溪邊替陳中軒找草藥，最好再找一些能夠充饑的東西。我到洞裏麵看看，總要找到一條出路，否則我們沒死在敵人手裏，也會被困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山洞之中。”
??果真是藝高人膽大，看著黃薇沿著溪水走出洞口，鏡明就一步步朝洞的深處走去。走過了一個又一個洞，盡管他雲遊了十多年，走遍了名山大川，但這樣神秘莫測的山洞卻是頭一回經曆。洞裏麵並非都是黑咕隆咚，總有些微弱的光，能夠讓他看清洞裏的情形，看清布滿凹凸不平的石塊的潮濕地麵，以及不斷有水滴入的大小水塘。他不知道這些微光從何而來，但正因為這些光，使他心中的猜測越來越強烈，他在想，隻要找到光的源頭，也許出口就在那裏。
??就像走進一個岩石公園，走過一條狹長而漸行漸上的石徑，卻被一塊光滑的石壁擋住了去路。鏡明有點失望，正想回頭另覓新路，忽然發現這塊巨大的石壁有人造的跡象，因為有一塊八人桌桌麵大小的石壁顏色，與周圍石塊的顏色不一樣，周圍是青黑色的，而這塊卻呈現黛青色。這個發現讓鏡明驚喜不已，他想，這裏原來應該是個洞口，不知什麽時候，有個高人來到這裏，也不知什麽原因，他把這個洞口堵住了。他用手在石壁上仔細摸索著，也越來越堅定心中的想法。既然是填進去的，就有可能推倒，於是他屏息靜氣，凝聚神功，雙臂緩緩舉起，對準麵前的石壁，用足十成功力，大喊一聲，雙手一齊推了出去。不料，他的手掌還沒有觸及石壁，這石壁就轟然坍塌了，石塊滾落，發出巨大的聲響。果然，一個桌麵大的洞口出現了，鏡明舉目朝洞裏隻一看，不禁三魂嚇掉兩魂半，不由得倒退幾步，心“怦怦”狂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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