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懷疑趙忠祿

  李東白、柳重生等人事先就講定：事後，大家到鏡明的住所會合。


  ??鏡明的住地在一條名叫布衣巷小街的拐彎處，一個小院，有幾間正屋，另有廂房，後院還有幾間雜作間。


  ??這是一個處於鬧市又十分隱蔽的地方，凡有重大事情商量，都會來到這裏，最大的好處是萬一發生意外，出後門，四通八達。


  ??此刻，正屋的上房裏，隨意的坐著六個人，神情都顯得十分低落，甚至有些沮喪。


  ??鏡明和月明坐在朝南主位。畢竟是快要五十的年紀了，歲月的滄桑在他們臉上留下越來越多的痕跡。


  ??“好啦，別再一個個哭喪著臉，看著別扭。”月明正襟危坐，手裏撚動著一串佛珠。她看著麵前四個年輕人，個個憋了一肚子的窩囊氣，一副垂頭喪氣又萬分不甘的樣子，打破了屋裏的沉寂。她這話不是斥責，而是嗬護，鼓勵。“我們為什麽要發射藍色信號終止行動？是因為出現了意外，朝中有人不僅要殺皇帝，還要除掉太子，要滅掉南漢，改朝換代！一旦被賊人得手，國家改姓，江山易主，這是個天大的陰謀，我們必須阻止，如果被他得逞，對南漢來說是一場滅頂的災難！”


  ??“可是，我們的血海深仇何時能報？幾百人的冤何時能申？我幾乎每天夜裏都會想到六年前出事的那天淩晨，父親給我講明身世，給了我生父的遺物，叫我保護好弟弟，然後，讓管家帶我們逃走的情景。曆經磨難，走到今天，卻依然無法給屈死的亡靈一個交代。姑姑，我心裏難受！”李東白說著，忍不住哽咽起來。


  ??月明走到李東白身邊，和他坐在一起，用手摟住他，輕輕的拍著他顫抖的背。


  ??“元杼，啊，不對，是東白，你的心情你姑姑和師伯都知道，我和你姑姑曾對天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劉晟不除，寢食難安！劉晟這個皇帝也是做到頭了。但是，南漢是根基，是我們的國家，要保住它！”鏡明顯得很無奈的說，“放心，這狗皇帝活不久的。”


  ??黃薇也坐到李東白的另一邊，撫慰著說：“別急，總會有那一天的！你看，我的采薇山莊，所有家人，還有村裏的人，都被毒狼殺死了，我也天天想著報仇的事呢！急歸急，不要亂了方寸，仇總有一天會報的！這是師傅常對我說的一句話，我知道，總有那麽一天。”


  ??李東白抬起一雙淚眼，望著黃薇，點點頭。


  ??緊接著，柳重生和景陽也說了幾句寬慰的話。看著氣氛有了變化，月明坐到原來的座位，話音沉重的說：“接下來，我們必須立即查明並鏟除這個想要滅掉南漢之人。從我和你們師傅所看到聽到的情況分析，此人應該是一名宦官，最大的太監，也就是趙忠祿。”


  ??“這趙忠祿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據說審批各地奏折，除了薛侍中能夠說得上話，左仆射楊大人就等於是擺設。如此大權在握，他還想怎麽樣？”柳重生充滿了疑惑，說：“月明姑姑，會不會這個在中殿裏傳話的太監被別人收買了？他口中的主子另有其人呢？”


  ??景陽說：“重生的說法也不無可能。但是，趙忠祿在短短幾年裏，能夠從一個幹雜活的小太監平步青雲，到今日的位高權重，絕非一般人物。又有誰有如此大的能耐，瞞天過海去差遣他屬下的人員？況且，能在主祭時進入中殿傳話的，一定也不是尋常人物。所以，我也覺得趙忠祿應該是頭號目標。”


  ??月明點點頭，說：“如今，皇帝成了驚弓之鳥，對宮內的防衛越來越緊，可以說無懈可擊。而趙忠祿要麽在皇上身邊，要麽在金鑾殿內的議事房，除此，就在他的雲蕭軒內。想要查明他暗地裏的勾當，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辦法。”李東白服從大局，已經調整了心情，他也在想這個問題，所以，月明說到這裏，就緊接著說了出來：“雲霄軒是朝中內侍省管轄的地方，也就是太監的集中管理區。趙忠祿是這裏的總頭目，加上他如今的權勢，可以說他的腳跺一跺，雲霄軒的地就會震一震，這個地方皇帝和大臣都不會去，就是趙忠祿的小天下。如果他有改朝換代的狼子野心，所有機密之事都會在這裏進行。所以，隻要一探雲霄軒，或許會得到一些有用的證據。”


  ??“可是，雲霄軒在皇宮的縱深處，要穿越前廷，避過層層防衛，並非易事。”柳重生有些擔心的說。


  ??“這不難，”李東白顯然經過了思考，很有把握地說：“皇宮內，前廷是一大塊，前廷後麵分成兩部分，大半是後宮，在東麵。小半是內侍省，就是雲霄軒，在西麵。雖說是占了小半，但麵積也是十分寬廣，幾千太監都集中在這裏，因此樓宇房屋重重疊疊，要穿越前廷，不僅希望不大，更會打草驚蛇，所以，隻有從側麵進。我在巡邏時曾經注意到，皇宮西側的宮牆外，另有一片建築群，好像是一個莊院，看規模很大，莊院與宮牆之間有一條弄，因為兩邊的牆都很高，弄又不寬，顯得陰暗潮濕，而從這條弄裏翻過宮牆，進入雲霄軒就要容易得多。”


  ??大家聽李東白這麽一講，連連點頭。


  ??鏡明朝大家看了一眼，又低聲與月明嘀咕了幾句，正要開口，卻被李東白搶了先，說：“師伯，姑姑，探查這種事就交給侄兒去辦吧！不必你們親自出馬了！”


  ??柳重生緊跟著說：“東白兄，帶上小弟好不好？我很聽話，從小就聽你的話，不會惹麻煩的！”


  ??大家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


  ??月明與鏡明用目光作了交流，鏡明微微點頭。月明望著麵前的四個年輕人，臉色十分凝重，說：“東白是我的侄兒，又是我朝夕相處的徒弟，是我最了解的一個人。考慮周到，思考縝密，細心謹慎。但是，就他一個人去，雖然人少目標小，但萬一。。。。。。”


  ??聽話聽音，在座的人都明白月明的心思。於是柳重生和黃薇同時搶著要一起去。景陽自知武功底子差，沒這個本錢，但不甘落後，也爭著要一起去。卻被柳重生嗆了一句：“你連宮牆都上不了，怎麽去？”


  ??“這個。。。。。。東白可以幫我嘛，我的武功是不如你們，但我的主意多！”


  ??“萬一碰到意外怎麽辦？你不成了東白兄的累贅？”


  ??“好啦，別爭了。剛才我和你們的鏡明師父商量，決定讓黃薇跟東白一起去。雖然重生在蛇遊繩和輕功方麵都與黃薇不相上下，但黃薇機靈，而且她有個特長，黑暗中的目力特別好。這次是夜探，不是去廝殺，所以聽姑姑的話，重生就別去了，以後有派你用場的時候。”月明一錘定音。


  ??雲霄軒，裏麵的水有多深？每個人的心中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個即將被揭開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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