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困獸之鬥
周冷歆就更加沉不住氣了,不停的扭動身子,但要想掙脫,可說是異想天開。暗暗的光線中,李東白看到了她雙眸中閃爍的淚光。
“冷歆,別急,容我想想,會有辦法的!”李東白心中再急,也不能在周冷歆麵前表現出來。他盡量讓自己鎮定,目光在這屋子裏探索,他要在不可能之中找到可能。六年前,自己和弟弟被押上龍山虎山被點天燈和乘飛船的時候,姑姑月明和師伯鏡明,不就是從一萬個不可能中將自己救出來的嘛!所以,要向姑姑和伯父學習,他們常說:遇事沉著,辦事穩當。心中有棋,卒成大將!此刻想起師傅說過的話,等於是在對一個行走在沙漠中,已經麵臨絕望的人指點迷津。
這間屋子很高,很大,長寬三丈見方,四周牆壁很堅固,隻有南麵一個並不大的木格窗,窗的位置在一人半以上,黑布幔遮得嚴實,不讓光透進來。屋裏空蕩蕩的,地上和角落也不見有什麽雜七雜八的東西。看樣子,這裏原來是一間倉庫,倪保強占用了,打掃清理幹淨,成為他在韶關的一個秘密據點。捆著他們的兩隻椅子,是臨時搬過來的。他的幾個親兵或許就在隔壁。
倪保強這把算盤打的很準確:拖過兩天,萬事大吉!
別說過兩天倪保強不會讓他們活,便是讓他們活,還活著幹什麽?
稍有差池,南漢就會亡。而且,是亡在自己的手裏。
李東白仿佛整個人墜落到了深淵。
就在這時,李東白看到周冷歆的頭發上有微弱的光閃了一下,這是她束在頭發上的一枚發夾。這發夾幫不了忙,但他同時想到了自己發髻中插著的發簪,這把簪是姑姑給他的,對他說,這既是發簪,也是武器。就像從懸崖上掉下來,哪怕抓住石縫裏的一根樹枝,也可以救你一命。對了,發簪!
倪保強有一點疏忽了,他搜走了李東白腰間的軟劍和暗器彈夾,卻沒有取走他發髻上的發簪。還有一點大意了,把他捆綁在椅子上,卻沒有把椅子釘死在地上。
所以,李東白一點一點挪動椅子,直到周冷歆身邊。倪保強以為,他捆綁他們打的繩結是無法解開的,但他沒有想到,李東白還有一枚簪子。
這是他身上最後的一件武器。
李東白讓周冷歆用牙齒咬住發簪,拔下後,再放到他的手裏。
這把發簪,淡綠色,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玉,簪的尾部是一個圓形的銀盤,裏麵鑲嵌著一枚橙色的寶石,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圓圓的月亮。而這枚簪的長長的針,是圓錐形的,有裏外兩層,外麵是玉,按一下“圓月”,這四寸長的玉簪會脫落,而藏在裏麵的芯,卻是一把十分精巧的利刃。誰也不會懷疑,這光滑圓潤的玉簪會派上其他什麽用場,成為李東白絕處逢生的救命鑰匙。這就是姑姑月明給他設計的絕妙的一筆。
有一點倪保強很自信,他將他們捆綁時打的繩結,別人是打不開的。何況,兩個人都是被捆綁著的,更無法幫助對方解開。
隻不過,他沒有想到,如果李東白手裏有了能夠割斷繩子的銳器,情況就不一樣了。
可以說,這是一把迷你型的匕首,薄的像一張紙,但無比鋒利。它可以輕鬆的刺穿合在一起的三張牛皮。
李東白和周冷歆很快解脫了繩子的束縛。他們知道,倪保強的那兩名親兵,一定就在隔壁看守著。憑東白的武功,解決這兩個累贅,自然沒有任何的問題。看時間,已近午時,總要讓他們吃點東西喝點水,隻要親兵一進門,綁在椅子上的就是另外兩個人了。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卻什麽聲息都沒有出現。四周靜的連樹葉掉落的聲音都沒有。
李東白感到奇怪,這時,他才開始細細觀察這間屋子,不由得暗暗心驚。這屋子非同尋常,看模樣,原本是一間很高大的廳堂,但經過了改造,四周牆壁加了厚厚的一層,而且都是一尺長八寸寬的大青磚,南麵應該有一排窗,也沒了,隻有靠近屋簷處留一個洞,三尺長,尺半寬,裝了鐵柵,這隻能算是通風口。屋頂很高,有密密的木櫞,一塊塊磚蓋的嚴嚴實實。
倪保強果然是個擅使奸詐之計之徒,看來他早有預謀,這不是屋子,是他私設的牢房,連門都是鐵的。要想從這裏出去,難!即便是長了翅膀,飛到通風口,也無法從鐵柵欄裏鑽出去。
周冷歆看著李東白摸著牆磚,看著屋頂,轉來轉去,急得走投無路的樣子,自然知道他們麵臨的困境有多嚴重。她幫不上忙,但知道不能跟著急,便挽住他的胳膊,說:“東白,別急,總會有辦法的。”
李東白搖了搖頭,露出了絕望的神色,說:“我算是看出來了,倪保強把我倆關在這裏,壓根兒就不打算和我們談什麽,也不打算讓我們活著走出這間屋子。所以,也根本不會有人來給我們送吃的東西和水,這麽綁著,餓上幾天,就死了。我們就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人間蒸發。而倪保強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趙忠祿與南楚商定的計劃,他一定參與其中。我猜想,他的任務是在年初一,南楚用小股兵力在韶關邊境騷擾時,他就會以此為由,讓九王爺的軍隊全部用在北部邊境,這樣,南楚由永州入境清遠的大部隊,就如入無人之境了。不可否認,這是一個非常完美的計劃。”
“但是,今天倪保強突然發現了我們倆。盡管你做了解釋,對於如此奸詐的倪保強來說,一定會懷疑,我們是不是帶著某種目的,與他們密謀的計劃有關,如此看來——”周冷歆分析到這兒,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是的,如此看來,為確保他們計劃成功,他是一定要致我們於死地的。寧可錯殺,也不會大意。”
“東白,那怎麽辦?我們兩個人的性命事小,可沒有人向九王爺報信,九王爺還蒙在鼓裏呢!這可是關係南漢存亡的大事啊!”
李東白運足全身功力,用雙掌去拍擊南牆,可是,牆太堅固了,紋絲不動。他不甘心,重新用足功力,再次朝剛才拍擊的地方推去,這掌力之大,足以擊倒一抱粗的一棵鬆樹。可是,這堵牆卻巍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