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悲情天才
原來是這樣啊……
但是這該怎麽解決呢？如果西裏斯自己不想那麽拚命練了，路易斯還能逼他不成？路易斯可沒工夫像管卡洛兒一樣管西裏斯。
露西婭看到路易斯的表情，明白路易斯想到原因了，但依舊沒能想到解決的方法。
果然啊，他不會有這方麵的想法。
絕美的臉上顯露出欣賞卻又略帶一絲神贍笑容，“沒有理由，那就由我們給他一個理由。”
路易斯知道，露西婭露出這樣的表情一定意有所指。
自己剛剛拿的符文紙，其實是露西婭給的，上麵的原文，是西裏斯的生平，但與暗月殿給路易斯的情報不同。
露西婭給路易斯的符文紙上隻有這樣一段：
西裏斯出身孤兒院，五歲時這個孤兒院被當時隸屬於柯達斯男爵的勢力拆毀，其中許多兒童沒有得到妥善的安排，因而死者眾多。同年西裏斯加入預備冒險者隊，在眾多兵器中挑選長槍作為武器。此後西裏斯賦開始顯現，並且努力程度遠超常人，直至其晉升子爵，這之後一個月，柯達斯男爵意外死亡，西裏斯在此後的四年中，修為再無明顯長進，修煉時間也明顯減少。
很簡單的一段話，雖有露西婭斷章取義之嫌，但同時也把意思突顯得無比露骨，所以路易斯當時把這一段換成了槍祖的生平。
現在看來，或許的確是當場點破比較好？
報仇，是西裏斯以前修煉的理由。而完成了這個夙願之後，西裏斯變強的願望，不再像以前那般強烈而執著。
雖然依舊向往，依舊渴望，但不比從前，他不會再逼著自己向前，不想再如之前一樣廢寢忘食的付出努力。
這很正常。
鑄就王座，在這條路上行至道中就迷失的人數不勝數，何況西裏斯其實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標。
而露西婭剛剛所……要我再給他一個理由，莫非……
“你以前，也都是這樣做的嗎？”
露西婭心中一顫，要成為一個智者，首先一點，就是要能看穿表麵下潛伏著的陰謀。而必然，就會明白，做一件事，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其實就是刻意設計的陰謀。
比如：
缺少強者。
最容易成為強者的是什麽人？
是有賦，並且從年幼時就無比專注於變強的人。
什麽樣的孩子會有那樣執拗地變強的願望？
身處絕境，不變強就會死，或者有類似的——非變強不可的理由。
對於一個勢力而言，考慮忠誠度、並有足夠的培養時間的話。
最好的方法，就是培養那些所謂的悲情才。
或家破人亡，曾經美滿的家庭隻剩下一人獨活，滿腹仇恨的少年遇到了給予幫助的組織——這是最好的劇本。
可是哪裏找那麽多家破人亡的悲情才？
自己造啊……
找到那些有賦的人，然後把人逼到絕境，再施以援手。
一個瘋狂想著變強，同時又無比忠誠的才就造出來了。
……
露西婭倒沒有具體這樣做過，但老實，她也沒有阻止過。
在魔族軍來之前，事先找到一些有賦的人族孩，給他們留一件保命的物件，然後看著城鎮毀滅，再把這些孩子救出來。
當年人族專門有一支幹這個活的特殊隊伍，並且這個隊伍在近兩百年的戰爭結束後，全員被坑殺，將這個秘密永遠帶進了墳墓。
因為有這樣身世背景的王座，多達十三位！若是這個內幕暴露，人族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穩絕對會再度分崩離析。
殘忍，毫無人性，但不得不，非常時刻，有這樣做的道理，君不見當年人族三十二王同席，而今卻隻剩十二位？
因為現在即使有勢力如此效法，也很難找一個需要王座實力才能複仇成功的對象。
如西裏斯，子爵級就已經完成了目標，失去了動力。
這個方法唯一的缺陷就是這個，完成複仇一類的目標後，這個悲情才很容易放鬆下來，不再進取。
露西婭看著路易斯，抿著嘴。
“對。”
她唯獨不想再欺騙他，所以沒有否認。
而且露西婭要把路易斯培養成一個智者，那麽路易斯遲早會明白這一點，也遲早會知道，她曾經做過多少這樣傷害理的事情。
“為什麽要瞞著我呢？我可是魔王啊，難道在你心裏，我的氣量還容不下這些？”
其實吧，以露西婭對路易斯的了解，不每一個字都一樣，但路易斯的意思，百分之百都能預想到。
可是露西婭隻有在麵對路易斯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慌張，萬一路易斯對她已經有了成見，萬一被討厭了呢？萬一……直到路易斯完，才會心安。
“可你不是最討厭別人對你有所隱瞞嗎？”露西婭絞著手。
“我以前可是不管這些事情的，你也是為了我心裏好受才隱瞞這種事情，”路易斯捏了捏露西婭的臉，軟軟的嫩嫩的，手感不錯嘛，“不過既然我也開始走這個智者方向的路線了，這些事情就不用你一個人承擔了。”
露西婭乒在路易斯懷裏，眼眶泛紅，緊緊抱著路易斯，果然，她沒看錯，這個男人不管遇到什麽磨難，內心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都會不由分地去承擔屬於他的責任。
這才是露西婭最喜歡的，也為之著迷的。
“但是……果然啊，或許我不適合做一個魔王……”路易斯摸著露西婭乖巧的頭緩緩道：“西裏斯就讓他自己去吧，努力最好，不努力也罷，那種所謂的悲情才，我遇不到就算了，沒必要去造。”
露西婭咬咬嘴唇，還是堅定道：“世事難為，何況你想做的事，是要推翻一個有著十二位王座、統治一界的龐大種族，必須要有這樣的覺悟。”
“我不是承擔不起這份血染萬裏江山的罪惡，隻是，若他們將來是我的屬下，我不希望以這樣的方式對待他們。”
“他們於我盡忠，我不能報之仇怨，不是嗎？”
露西婭還想再爭辯，卻是被路易斯堵住了嘴，“唔姆……”
“哪怕這意味著我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