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重回老宅
“你還知道回來！”
杜驍剛踏進房門，總統不滿的斥責就響了起來。
他麵無表情的轉過了身，冰冷的眼神冒著寒光，“怎麽，你也想把我埋進黃土裏嗎？”
“你！”
總統不知怎麽，突然有些畏懼杜驍的眼神，他快速壓下了心中奇怪的感覺，繼續怒視著杜驍，“這段時間你最好收斂一點，不要影響到我！”
“被人抓住把柄鬧的滿城風雨的是你吧！”杜驍不客氣的揭了總統的傷疤，“而且因為你的無能，已經葬送了無數人的性命！”
杜驍轉過身來盯著他的眼睛，眼中的狠戾溢出了眼眶，“當你看到那些為你送命的人在你麵前慘死的時候，你的內心是什麽感覺？可曾為他們想過？”
總統控製不住的向後退了一步，他瞪著杜驍的眼睛現出了惶恐，聲音也有了不安，“那是他們心甘情願，不是我逼得！”
“對，心甘情願！”杜驍自言自語的念叨著，麵孔突然變得狠絕起來，他瞪著猩紅的眼睛朝著總統怒氣衝衝的質問道，“難道陳林也是心甘情願嗎？”
陳林臨死前眼裏的不甘和糾結又出現在了總統的腦海裏，他的手張皇不已的顫抖著，想說什麽卻卡在了嗓子裏什麽都沒能說出來。
杜驍見他臉色黑的深沉，更是篤定了他心中有鬼，“怎麽，說不出來了是嗎？你是不是早都盼著陳林去死呢？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讓你心慌讓你徹夜難安。所以你才把他關在總統府，讓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讓他除了跟條狗似的呆在你身邊之外，哪裏去去不了，這樣你就安心了！”
“可是你為什麽還不放過他？！”杜驍忽然提高了聲音，大聲向總統發難，“他都已經沒有多少活路了，臨死前都要幫你背著洗不掉的罪名，和世人的唾罵一起埋進土裏！還要被你扔進深山老林，永生都靠近不了！你應該，從沒有想過這些吧？”
杜驍說完遍轉身進了房門，他怕再和總統麵對下去，他會忍不住殺了他！
殺了那個沒有心，沒有情感，隻知道追求權勢的傀儡！
同樣慘白的，還有找不到色彩的醫院。
充斥著消毒水味的病房裏，桌上的菜飯已經沒了熱氣，和房間一樣冷冰冰的。
卓昭雲屈腿坐在床上，扭頭望著窗外，清冷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似乎什麽也提不起她的興趣。
病房門從外打開，她知道來人是誰，連眼神都沒有變化。
馮峰提著東西進來，看到卓上又是一口沒動的飯菜，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
自從她醒來之後，除了偶爾喝點水之外粒米未進，跟她說話也有反應，但就是不吃東西，甚至也很少開口說話。
“小雲，”他收起了愁緒，換了個笑臉說道，“今天你就可以出院了，手續我已經辦好了，你想去哪裏？”
一直沒什麽反應的卓昭雲眼中終於有了點神采，她轉過頭來看著馮峰，等了一會兒才開了口，“哥，我想回家。”
距離部隊不遠的蘇寧路上，兩邊幾乎都是比較老舊的住宅樓，很多房間都是空著的。但是因為這些住宅樓都是南城特有的仿古式建築，也有了年代，便一直保留了下來。
卓家的房子是其中一件很特色的兩層小洋樓，白牆青瓦和旁邊的房間沒什麽區別。
自從父母離開之後，卓昭雲幾乎沒回來過。這個地方承載了她最美好和最痛苦的回憶，隻是踏足這裏，腦海裏想起的總是最沉痛的回憶，她便不願意再回來了。
馮峰提著東西推開了木製的大門，輕車熟路的朝房間裏走去。
庭院裏沒有想象中的荒草叢生，反而打理的井井有條，隻是在冬天沒有繁華綠草，顯得有點蕭索。
卓昭雲抬腳慢慢走了進去，這個地方的一草一木她都非常熟悉。隻一眼，那些深埋在心靈深處的記憶便鋪天蓋地的翻湧上來。
右手邊的角落裏有她和爸爸一起親手栽種的海棠花，到現在已經長成了碗口粗的大樹，繁盛的枝椏伸出了牆外，她都能想象到在開花時是多麽的美好。
而旁邊是馮峰和媽媽種的葡萄樹，光禿禿的樹幹纏繞著樹架，底下是已經枯萎的葡萄葉。
園中的草坪中央留出了一條可供人行走的小道，一直延伸到了房間的門口。枯黃的草叢中泛綠的嫩芽依稀可見，無聲的昭示著春天即將到來。
她撫摸著海棠樹的粗糙的樹幹，記憶裏父親那張總是笑著的麵孔又出現在了腦海裏。她閉著眼睛感受著風在臉上飛翔，那僅存的美好讓她覺得心裏沒那麽悲苦了。
“小雲！”
馮峰拎著一個不透明的陶瓷罐子興衝衝的跑了出來，他揭開了罐子上麵的封蓋，把洞口放在卓昭雲的麵前，滿臉都是喜氣，“你看，這是爸以前存好的酒，沒想到現在還在，我以為都丟了！”
罐中濃鬱的酒香撲麵而來，清冽卻不刺激，光憑氣味都能分辨出是一罐上好的老酒。
“這是爸以前準備在你成年的時候一家人喝的，不過現在喝葉來得及！”馮峰刻意忽略了那些不好的事情，“我以前來的時候都沒有發現，這一定是爸不舍得讓它一直封存，讓我特意找出來的。小雲，今天我給你做幾道你最喜歡的菜，我們也慶祝一下。”
不等卓昭雲表態，他又抱著酒罐樂嗬嗬的跑了進去，生怕遭到拒絕。
卓昭雲看他急匆匆地進了房間，她斂去了心頭的愁悶，轉身也跟了進去。
馮峰真的很高興，一進門就開始在廚房裏忙起來了，見卓昭雲也要進來，他連忙說道，“這裏油煙大，你不要進來，出去等著就好了。”
“哥，”卓昭雲定定的看著他，“你會怪我嗎？”
馮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緩和了呼吸，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敢麵對卓昭雲，“傻丫頭，我們是一家人，哥怎麽會怪你呢？無論你做了什麽，哥都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