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斷絕關係
楚明泰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揉揉發脹的眼睛,越發覺得自己是老了,精力和之前相比差了許多。
房間裏隻有他和楚老爺子,一個睡一個坐,兩個人無法交流。
他看了看安靜的房間,腦子裏沒有很快恢複清明,反倒還有些悶,說不上來的感覺令他很不舒服,仿佛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的不安。
“嗡嗡嗡……”
調成靜音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放下捂在眼睛上的手,掃了一眼屏幕心就猛的沉了一下,“怎麽了?”
出其不意的事情很多,誰也無法預測下一個到來的是明天還是意外。
灰蒙蒙的天氣總是令人提不起精神來,頭頂總是懸著這樣的一片天空,心頭的陰霾也散不開。
越靠近年關,那些之前就做好了準備的人並沒有受到影響,而離家很遠的人已經早早的申請好了年假,這個時間已經到家了。
每年這個時候,部隊裏的外地人大部分都回去了,留下來的大半都是本地人,或者是離家太遠不方便回去的人。
留下的人不少,卻沒有以前那樣熱鬧了。
辦公區的房間大門總是敞開著,這個時間顧霆鈞來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勤快,早出晚歸的讓留下的來的士兵不敢有任何懈怠,生怕被抓了現行。
最近這一段時間,馮峰幾乎都快住在辦公室了,除了必要的事情之外,別的時間想找他,去辦公室準能逮到人。
而現在,馮峰還坐在辦公室裏,手邊的煙灰缸裏落了一層煙蒂,有幾個還冒著絲絲縷縷的青煙,一分鍾都撐不下便消失了。
他眼底一片青黑,黑眼圈襯的他整個人很是消沉,才一晚又比昨天憔悴了許多。
他似乎不在意這些,雙手在鍵盤上遊離的飛快,在最後一個回車鍵之後,他忽然停下了動作,整個人往後靠子椅子上,高度緊張的神色也放鬆了下來。
“終於搞定了!”
他整個人都被卸了力氣般靠在了椅子上,一秒鍾之後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匆匆跑出了辦公室。
“將軍.……”
人未到聲先至,馮峰腳下生風一般跑進了顧霆鈞的辦公室,“已經按您的要求重新部署了,接下來就是請君入甕了!”
男人在紙上快速書寫的手頓了一下,抬頭時的眸子裏映著異樣的光,“嗯,事情安排的縝密一點,勢必做到一舉擒獲。”
“您就放心吧,將軍!”馮峰對自己的安排還是很有信心的,“就一個小嘍囉要是還抓不住,我真的可以的引咎辭職了!”
“嗯,等你的好消息。”顧霆鈞又把視線放在了手底下的文件上麵,低著頭邊寫邊問道,“新聞的事情落實好了嗎?”
“好了,隻是有些細節的問題還需要證實,所以暫時不能立即發布出去。”馮峰看著顧霆鈞正在批閱的文件,心思卻不在那上麵,“將軍,要是一切都落實了,他會得到什麽樣的裁決?”
筆尖落在紙上麵的刷刷聲再度停了下來,顧霆鈞抬頭看著馮峰,沉靜的眉眼微微起皺,“你想要什麽裁決?”
“將軍.……”馮峰忽然低下了頭,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掙紮。半晌,他抬起了頭,視堅定的迎著顧霆鈞的等待,一字一句道,“我想要,一命還一命。”
那些血腥又殘酷的片段再一次浮現在了眼前,終於還是成了生命裏抹不去的悲苦經曆。
顧霆鈞盯著馮峰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沒有反駁他,“嗯,我要的結果處理好了,剩下的交給你。這些事都是你在盯著,不用我再教你怎麽做了吧?”
馮峰的眼裏一瞬間散起了光,他望著顧霆鈞,嘴唇顫抖著囁囁著。一向鎮定的大男人此時卻變得結結巴巴的,“將,將軍,謝謝!”
“馮峰,”顧霆鈞的眸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不需要有無謂的負擔。對我們來說,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馮峰極力把心底的激動和委屈壓了下去,咬緊牙關點點頭道,“是,我明白了,將軍!”
有些人,一個字都不用多說卻能領會到自己的意思。這是多年來培養的默契,更是別人無法詆毀也無法超越的信任。
“嗡嗡嗡……嗡嗡嗡.……”
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顧霆鈞隨手接過,放在耳邊應了一聲,“怎麽了,大哥?”
隔著距離,馮峰聽不見楚明泰在電話裏說了什麽,可是卻能看見顧霆鈞迅速變了的臉色。
他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之前焦灼的感覺又回來了,甚至比之前更加明顯。
“嗯,知道了。”
電話在顧霆鈞帶著風雨的聲音裏掛斷了,他把電話放在了桌上,視線卻看定在了楚明泰的名字上,“馮峰,盡快去安排,我們要去一趟A市了!”
高層公寓裏的通風很好,把之前殘留在房間裏的氣味吹的一幹二淨。淡淡的玫瑰香薰掩蓋了之前的消毒水和藥的味道,窗戶半開的窗簾被風不時掀起來,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又降了回去,軟軟的靠在牆上。
陽台上的拉著一層繡花的白紗,把刺眼的光線隔絕了大半,穿透進來的陽光變得溫柔舒適,暖洋洋的照在被子上麵。床頭櫃上放著一個小巧的音響,有輕緩的鋼琴曲迎風飛舞著,在屋內緩緩的流淌著。
大門的門鎖忽然發出了哢噠的聲響,躺在床上的人沒有睜眼,嘴角卻彎了起來。大抵是知道是誰進來了,她沒有一絲絲的防備,繼續閉著眼裝睡。
一陣清淡的百合花香隨著飄進來的風鑽入鼻腔,還有一道輕柔的聲音夾雜著笑意傳進耳朵裏,溫柔的令人不知所措,“知道我回來了,還要裝睡嗎?”
“你怎麽回來了?”
薛子清裝不下去了,眼底一片瀲灩的笑,哪有剛睡醒的模樣。
看到楚天祺手上又是一捧花,她既開心又覺得太過麻煩了他,“楚總,您是不是背著我偷偷開了花店,怎麽每天的花還都不一樣?”